眾人如同打了雞血似的向洛塵雨幾人所在的方向圍了過去，其中不乏一些早前困意卷卷的人。瘋狂的背后他們心底還保存著一絲理智，或者說是自知之明：不擁擠，不爆粗口，靜待指令，等價交換！這也是萬言坊創立至今的規矩。
歷經滄桑江湖歲月，曾也涌現出的不從之人早已骷髏難掩。
眾人開啟了各自來的目的，有問個人仕途發展的，有求死敵消息的，有請教經商危機的，也有探尋江湖百事的……
形形色色，大大小小，應有盡有。
乾燁倒也沉穩，只是仔細聽著，判斷著，思考著，熬得一旁的沐賢一邊撓頭看乾燁一邊看洛雨塵。
“不知天下誰人能醫化骨掌？”一位器宇軒昂的男子跨向前，一手扶著左肩。
“北國第一夫：龍飛！”洛雨塵左側面目略顯猙獰的大耳長者開口道。
只見男子雙手抱拳行禮，隨后跟隨已經結束此行的人前往堂口登記等價物。
“見過洛女俠和各位，我是都城一花樓的薛掌柜。我老婆今年終于有了身孕，可是如今這孕期已過百天，沒有一點要臨盆的跡象。我幾乎找遍了都城的名醫，他們都沒有辦法。”先前眾人嘲笑的薛海著急的不停垂手。
“薛掌柜不必擔心，遲者，終歸來！來者，便不凡！三日后若還是如此，你去都城西找‘亂人麻’藥鋪大夫，他會有辦法的。”洛雨塵適中的眸子動了動。
“這……”連都城名醫都沒辦法，一個小藥鋪大夫會有招嗎？心中雖然滿是疑惑與不解，但薛海還是相信萬言坊的能力，況且這是坊主之言，“言必行，行必果”是萬言坊給天下顧客最好的承諾。
“多謝坊主！”
“終于到我了，坊主，在下有件事想要請教。”
“這位兄弟，由近及遠，也是我先來才是。你可能需要稍等片刻。”張合打斷了之前沖撞的男子。
“你是誰啊？剛才明明是我在前面的，你插隊到我前面還敢在這強詞奪理！”這人正是之前撞到張合等人的那位。
“你……！”張合怒目圓睜，作為大夏王朝的功臣，他才平定藩亂，夏帝也是對他贊譽有加，沒想到在此被一個無名的毛頭小子多次沖撞，若不是萬言坊坊主同各位堂主在此，他早就上去教訓他了。
“怎么，還想動手啊？來啊，哈哈……”男子被張合發怒的樣子逗笑了，樂得合不上嘴，完全不顧此處是何地，此地是何人。
萬言坊弟子雖然都想上去維持秩序，可觀察到洛塵雨沒有絲毫態度，微容中甚至也動了皓齒，輕輕抿了抿嘴。
周圍紛紛議論聲不斷……
“我說張將軍啊，您這位一位權高位重的大臣跟一個市井布衣爭什么？難道要讓天下人說我們大夏國戰功赫赫的將軍就這點氣度嗎？還是讓世人說你張合就是一個插隊的人呢？”音已落，只見沐賢不知何時走到男子旁邊，伸手攬著對方的肩膀，笑呵呵的看向張合。
“見過沐小侯爺。”張合同眾人雙手抱拳問禮到，轉動眸子開始盤算著。
沐賢一臉痞笑，向眾人拱了拱手，轉向洛塵雨到：“晚輩沐賢見過洛坊主。”
“沐小侯爺客氣了。那這樣你們準備接下來誰先來啊？”洛塵雨透過酒窩莞爾一笑。
“這個嘛，當然是……”
“當然是我和影姐了!”男子叉腰瞪著沐賢，一副我才不管你是誰的模樣。
一旁的張合此刻處境十分尷尬，讓則顯智，但也示弱；不讓則莽，但也表態。
“我說這位小兄弟，你說張合是插隊到你前面的，那你又是怎么到我們前面的？先前我們可都是在你前面。”
“那又怎樣，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在你前面。還有，請拿開你的臟手！”男子甩掉沐賢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
“喲，小兄弟脾還挺大的。”沐賢樂呵呵的笑容轉眼顯得陰沉起來，臉向男子湊。
眾人一副不嫌事大的樣子，慵懶的佇立在那。
“且慢。”
沐賢一看是葉天，便恢復了正常。
“在下葉天，見過洛坊主和各位堂主。”黑素衣曼，溫文爾雅，謙謙有禮。
“自古麒麟出少年，萬言坊下睹天門。首次見到葉天便能說出他先前的事，最緊張的莫過于乾燁了，她還知道些什么？是否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是否知道他的蜀山？是否知道他的父親？是否知道他的宗族？
……
“葉兄，原來你就是前不久轟動江湖的天門門主，怎么都曾跟我說？”
“原來這就是天門門主。”
“好年輕啊。”
一旁的男子眼睛更是一眨一眨的盯著乾燁。
“那就葉門主先來。”
“既然這樣，就有勞坊主了。”
“在下想問一下，坊主是否知曉乾寒這個人？”
“嘶……”
四周一片嘩然……
多少年了，江湖人都快忘記了，這個曾經動蕩江湖，孤身戰群雄！
蜀山之巔，蜀山之悲，蜀山之戰，浩蕩天下！
“影姐，這乾寒是誰啊？”
“乾宗之主！”
“乾宗？是百年以來一直守護著蜀山之巔中的武林絕學的宗派嗎？”
“乾宗宗主乾寒？”洛塵雨皺了皺眉。
“莽莽神州，已倒之狂瀾待挽。天下英雄皆知，乾寒于二十年前在蜀山之巔以一己之力，屠各派，殺千人！作為曾經盛名江湖的天下第一俠客，他三歲識字，五歲通曲，七歲乾宗三層劍訣，十歲七層，十五歲大成，入江湖。那段歲月，整個江湖都可以說都是他的世界。”
眾人目瞪口呆不已，天下竟有這般天資聰穎之人……
洛塵雨面無表情，舉手投足間，便到了眾人之間，婀娜之姿，麗人心神。
“平五派之亂，安少林暴動；救峨嵋，痛失妻……江湖百年之才，那個時代，是他的世界之后，魔教伙聯合少林，武當，峨嵋，華山，嵩山等名門正派萬余眾，齊攻蜀山，乾宗宗主及眾人為守護蜀山千年以來的秘密，不幸身亡。”
“那他們找到蜀山之巔的武林絕學了嗎？”人群中不乏幾個好奇心極重之人問到。
“乾寒當時為何不在？……”
洛塵雨蹙額蹙眉，繼續道：“后來，乾寒孤身攻入魔教地界，殺魔教教主，滅四大護法，屠千余人，重傷歸！此后，他性情大變，寡言，易怒。失妻之痛，喪父喪母之悲，宗族幾乎被滅……兒子乾燁成了他唯一的念想。匿跡江湖后，便出現了之前的事。”
乾燁眼神洞若虛無，陷入回憶之中。
許久，他才緩過神來道：“在下可否再請教坊主一件事？”
“萬言坊，一年一次言，一言一次求。規矩就是規矩！”洛塵雨衣袖一揮，毫不客氣到：“所謂求有應，答必謝！接下來該我向你要一件等價的問題了。你和乾寒到底是什么關系？”
“家父當年受助于已亡人，我從小也是聽著他傳奇故事長大的，只不過是想多了解一下英雄冢事罷了。”
唏噓之聲四起。
“葉天，你要知道，萬言坊的答案沒有那么容易讓你輕易帶走。如若今日你所言有朝一日成為謊言，那么”洛塵雨此刻不斷靠近乾燁，淳厚內功逼的眾人一時難以忍受，普通人士直接摔倒出去。
“你將是整個萬言坊的敵人！”
“告辭！”
顧自蕭蕭因，暗影沁人心。多少年，多少人，血流滿蜀山，蜀山家難回。
大悲無淚，大悟無言，大笑無聲……
二十年如夢，二十年如癡，二十年前，他的江湖，俠的世界，亡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