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事還沒理清楚,成家和成王的反應也不慢,直接在朝上參宋兆。宋兆此時越發的悔恨起來,原本一帆風順的仕途,一夕之間跌入低谷。
顧湛鴻當著一眾老兄弟的面,話說的更加絕。“宋兆這是純屬自找來的麻煩,如今府里頭忙著成婚,正好叫他在牢里清醒兩天。
你們也別跟他似的,什么表姐表妹的離遠些,別又鬧出這般的事情。把一家老小都給逼死了,害得親妹妹上吊的上吊,投河的投河很有意思?
宋家老少族人幾百口,都毀在他一個人身上,媳婦剛生完孩子就被逼的回了娘家,害人害己到這份上的,宋兆還要辯白什么?”
后來有人說,這是長樂長公主的話,嚇得眾多**子著實老實。
實際上在顧明兩家看來,表姑娘住家里真是要不得,那簡直跟禍家的根子似的。逮著一家那就毀掉一家,那簡直是毫無幸存者。
明雪源為什么如今水深火熱,還不是討了何家表妹做妾,結果害死了賢惠元妻。昌南侯跟表姑娘糾纏不清,鬧了個妻離子散的下場。
而宋兆僅僅是接了表妹家里住,就鬧得夫妻離心稚子早產,親妹妹自盡兩個雖然被救回來兩條性命,族中堂姊妹嫁不出去,兄弟也娶不上媳婦。
經過兩個月的折騰,宋兆總算是得以證明清白,吃過官司又挨了家法,好在不曾給他降職,只是原本升遷的職位,到底是被其他人頂了。
回到家中宋兆洗漱一番,沾著床邊就睡著了,跟宋李氏說話后回來的明璃蘭,叫人好生照料著宋兆,又在隔壁收拾了房間,帶著兒子住進去。
她太清楚現在不該忍氣吞聲,既然宋兆這般看不上她,這夫妻做的也著實沒意思。沈風媛不該忍讓的時候,從來也是跟明雪源直說。
因著鬧不清楚張大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雖然絕對不是宋兆的,卻也的確是婚前淫亂。陛下將張二姑娘賜成瑛為妾,宋兆則是撫養孩子。
次日明璃蘭叫人牙子薦了個乳母來,就在倒座房處安置著,妹妹們也被送了回來,看嫂子那是淚眼汪汪的見親人,看兄長那是看仇人的目光。
媳婦分房睡,妹妹有敵意,兒子看他很陌生,宋兆則是每天跑著,一來給族中弟妹說親事,二來也是換著法子哄媳婦。
保持著一貫的賢惠作風,明璃蘭表示生下孩子后,身體一直不太好,領著兩個羞答答的丫鬟,準備給宋兆做小妾。
縱然宋兆義正言辭的拒絕,明璃蘭還是基本上不搭理宋兆,生了滿腹的悶氣。連兄弟們還都要笑他活該,每日宋兆越發的疲憊。
當初好好的順心日子,怎么就變成如今這模樣,原先一家子和樂融融,妹妹們臉上每天都開心的笑,小小的院子里裝滿了歡聲笑語。
娶了張家大姑娘的二弟宋浩,也早早的被迫休妻,張家余下的幾個姑娘,在成家被毀了清白,陛下順手將他們許配成家庶子。
話也說的很明白,此事到底是誰搞出來的,陛下心里頭很清楚。明面上沒有給成家任何處罰,卻賜下這些婚事,警告的意思很明顯了。
張家還找上門來,希望幾個姑娘能從這院子出嫁,宋兆還沒開口說什么。那邊的宋李氏就狂奔而來,叫人往張家人身上潑糞。
宋兆回過頭去,明璃蘭倚著房門冷笑,齊媽媽就將大門給關上了。順帶將宋李氏早早地攙扶進來,獨獨將宋兆一個關在門外。
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你外祖家的事情,最好自個解決,別牽扯她們娘幾個,反正門房不可能放他們進來,這院子到底是明璃蘭的陪嫁。
“這算是哪門子的媳婦,連丈夫舅舅一家都關在門外,兆兒你可不能糊涂。這等悍婦,當一早休了才是,當初就該娶了我家玉兒。
玉兒那么賢惠的孩子,那會干出這種事情。”張舅媽嘮嘮叨叨,一心要讓宋兆休妻另娶,娶得還是宋浩這個庶弟休棄的女子。
臉色鐵青的愣在原地,宋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聽舅媽還在罵著妻子。話語說的極為難聽,也不知道明璃蘭如何天理不容,叫人這般作踐。
生出幾縷恍惚,宋兆忽然明了,正是因為嫁了他,明璃蘭才會被人輕賤,才會被人在門前這般謾罵,他這個做丈夫的,就是罪魁禍首。
冷笑出聲,宋兆開口。“宋家跟張家,早就沒有一點關系了,連亡母都被挖墳曝棺,連靈位一起送回張家,你到還有臉上門認親戚。
這院子即不姓宋跟不姓張,正是你這般無理由的謾罵之人,家里給她的陪嫁院子。即看不上我媳婦,何必惦記人家的院子。
前兩日張二姑娘才因為上門鬧事,被成王府送去京兆尹府,張太太也想進去走一遭。只怕張家也容不得,一個進過大牢的媳婦吧。”
連忙閉上嘴,張舅媽怎么也想不到,這個一貫照顧親戚的侄子,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慣來橫沖直撞的張家,這次一頭撞得頭破血流。
旁邊人指指點點,張舅舅說的很直接。“不管怎么說,你母親畢竟是我妹妹,如今就你在京城有個住處,難不成你這表兄,要妹妹在客棧出嫁。”
說了半天還是惦記院子,宋兆說的在直接一點。“這院子是蘭兒的,跟我沒有一點關系,更不可能讓幾個外姓人在此出嫁。”
張舅媽也跟著大叫。“難不成姓明的不是你媳婦,照理還該叫我一聲舅媽,把長輩拒之門外,還是個大家小姐呢,這點規矩都不懂。”
旁邊一個婆子,更是不留情的開口。“剛才不是還要叫你侄子休了人家嗎?還要死賴在人家院子里,誰家姑娘瞎了眼進了這家門。”
這話不是宋兆第一次聽說,當初來退婚的婆子,就在宋文夫婦面前,很是干脆的把話說出來,如今接頭路人都這般說,難道只是巧合而已。
宋兆怨上心頭,緊跟著說道。“當初舅舅一家子跟著成家告我,那時候怎么沒想到我那死去的娘,日后不要再上門來了。”
也沒臉從正門回去,繞到背后從小門進去,緊跟著衙門的人上來,一通長長的說教之后,壓著張家主子奴才,將這一條道上清掃的干干凈凈。
又在大牢蹲了幾天之后,張舅舅終于認識到,如今侄子是官家,跟一般的人家不一樣了,以前他們就拿捏不住宋兆,現下連親戚情分都丟了。
就這么著回去,宋李氏還要啐宋兆。“別拿你的臉去給人擦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