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讓我們怎么做？”

在強勢者面前，我和李孟揚只能由得別人來對我們的愛情下判決。

李哲示意那些人松開，李孟揚得了自由，過來和我牽手。我們從彼此眼中讀到了妥協的信號。他不想我受到傷害，和我希望他平安一樣，所以，我們無能無力了。

李哲對我們說：“你們兩個永遠不要再見了。”

我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再有崩潰的情緒表現人前。心有不甘，我和李孟揚這么輕易就被人分開了。

“爺爺，求你了，我不喜歡穎兒，我喜歡的人是笑非，我要和她結婚........”

李哲說：“你知道什么叫喜歡？幾年前，你喜歡穎兒的狀態應該和現在是一樣的吧，你在意你手里牽的人是誰嗎？不管是穎兒，還是她，她們都是好孩子，混蛋的只有你一個人，李孟揚。輕狂、沖動，你是太久不挨打，不長記性了！”

“那是你以為的........”李孟揚低下頭去，他的嘴角有淚掉落。

“回到你喜歡穎兒的狀態吧，看在她們兩個的份上，這頓打暫且記著。”

李孟揚抬頭，看著李哲說：“爺爺，我回不去了。我喜歡穎兒，是因為整個蘇州，只有她在意過我喜歡什么，在意過我自己的想法。可從她和你聯合起來，要我去國外讀書，我就不喜歡她了。這幾年，我們長久不見，長久不聊，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他又看了看我，眼眶鮮紅，“我喜歡笑非，她真的好溫良，她會故意逗我開心，會假裝不懂不揭穿我。她是這個世上唯一知道我喜歡什么、我喜歡吃什么，就連我哪里有個小傷口，還沒有流血，她都會掉眼淚.......我離不開她，她是我的仙女........爺爺，你想過嗎？我，李家唯一繼承人，別人眼里李家小少爺，我其實是這么一個渴望被愛的人。”

他走上前去，對李哲說：“爺爺，你今天拆散了我們，你真的覺得你做了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嗎？你傷了我，傷了笑非，也會傷了穎兒，你會讓我們三個永遠記住這個痛苦........這世上只有一個陸笑非，我不會忘了她的，我還欠她那么多美好的事情沒有做，穎兒和我結婚，也不會幸福的，爺爺，這些事情，你說了不算。”

李哲沉默了一會兒。

“挺能說，一個個都是能說會道的主兒，這幾年的法律不白學。”

我們反復重申了心意，那晚說過的話，我好多年后還都記得。但是，沒有打動李哲。人生幾十年的經歷所造就的價值觀，怎么可能任由我們這些年輕小輩改寫。

“陸小姐回去吧，李孟揚現在跟我回蘇州。”李哲始終擁有最后的話語權。

“爺爺！”李孟揚氣惱。

“這是我最后的耐性，李孟揚，你最好聽話，再多說一句，別怪我現在就動用家法！”

李孟揚是個很可憐的孩子。如他所說，自始至終，他就是他家人的一顆棋子。他抗爭了，但他真的抗爭不過。

李孟揚的衣服都皺了，頭發也亂糟糟的。我握住他的手，“孟揚，跟爺爺回家吧。你沒有別的選擇了.......”

李孟揚說：“笑非，我會回來找你的。”

“我等你。”我說。

當著李哲的面，我們這樣約定了。李哲看著我們，若有所思，也許他內心是有一絲動搖的。可是他搞了這么大的陣仗，就是要帶走李孟揚，最終也沒有手軟。

李孟揚說：“讓我送笑非回學校，可以嗎？”

李哲沒有答應。李孟揚說：“她一個女孩子，我送她回學校而已！”

“有人送她回去。”李哲說。

我有不好的預感。李孟揚說：“我就是要送她回去！”他攬著我走，到了門口，莫迪和另外一個男人按住了李孟揚。

李孟揚氣極，竭力沖撞，想要過來，“放開我，你們這群狗腿子！老頑固，你欺人太甚，你會后悔的！放開我！”

我抹干了眼淚，勉強出一絲溫柔笑意，“孟揚，你好好的吧，我走了。”

眼淚順著他的臉冰涼流下，他說：“陸笑非，我愛你！”

我轉身，心如刀絞，步伐沉重地走了出去。

“陸笑非，我愛你！”李孟揚在里面大喊。

我心口頓頓地疼，孟揚，我也愛你。

夜模糊，我腦中嗡嗡的，全身發抖，有人過來，“笑非——”

是我媽。李哲很會羞辱人，他叫了宋廣川和我媽來接我。我眼前黑影陣陣，體力不支，暈了過去。

那時年輕，真情實感地談戀愛。乍然被分手，情緒大起大落，傷心欲絕，直到失去意識。

今晚發生的一切又在我夢中上演，那種無可奈何的絕望是巨大的夢魘。

“陸笑非，我愛你！”

我呼喚著李孟揚的名字，恢復了意識。旁邊有人驚喜道：“醒了！太太，陸小姐醒了——”

陌生的地方，是一件豪華寬敞的臥室，落地窗那邊是江城大半的夜景。我腦袋昏沉，極其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是和我媽在一起的。

“笑非——”果然，推門進來的是我媽。她已經換了柔軟寬松的衣服，這里難道是她家？

正當我還有所懷疑時，隨后進來的人是宋廣川，他也是居家打扮。這里是他們的家。

我掀開被子，找我的鞋。我媽溫柔道：“笑非，你再躺躺啊，我讓張姐煲了湯的，馬上就來，你吃點東西，好嗎？”

“我要回學校。”說一句話，我發覺自己嗓子是啞的。

“笑非——”我媽坐過來，抱著我，“現在都快兩點了，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兒？你別這么任性，讓媽媽擔心，好嗎？”

我看了看宋廣川，他不減深沉之意，但語氣很輕，“笑非，別讓你媽擔心，在這里好好休息一晚。明天我送你回學校。”盡管我看他的眼神并沒有那么友好。

“好嗎？笑非，媽媽陪著你！”她柔軟相勸。

我放棄了任性，低低道：“謝謝。”

“你跟媽媽說什么謝謝啊！我的笑非，媽媽知道你受委屈了........”

“毓眉——”宋廣川及時打斷了她的話，只說：“別說了，我去催下張姐，你喂笑非吃些東西，讓她好好休息。”

“廣川，謝謝你。”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