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平凡的家庭（上）

夜里，有人在對話。

“該想一想，明天應該吃什么，咱們已經沒有錢了，再不去找個工作，都沒有飯吃，你的寶貝女兒也養不起了。”

“我的女兒？不是你的女兒嗎？”

“不是我的，我沒有這個女兒，當初要不是你把她留下來，我早就扔掉了！要我說，就應該把她賣了，瞧那模樣，估計能夠賣出個好價錢！”

“嘖嘖，有句老話說的真不錯，最毒婦人心，你個毒婦人，真是什么事情都干的出來！”

“呵呵，反正不是親生的。”

“可是…咱們好歹也養了了好幾年，多多少少有些感情了吧……”

“感情？什么感情？你看看那個丫頭，小小年紀，演得可真好，你真以為她真有對我們的感情嗎？”

“你怎么知道沒有？”

“我懶得跟你說什么了。你就直說吧，賣不賣？”

“不賣，先養著。”

“我可以先去聯系買家，告訴你，我其實有渠道的，只要你同意，絕對可以賣出個好價錢，你絕對不虧。”

“我說了，我不賣！”

“怎么？這個家什么時候由你做主了？我說賣就賣！”

“你想死的話就直接說，她是我撿回來的，怎么處理我說了算！你特么再提這件事，老子就弄死你！”

“你……你以前對我說，你會永遠愛我，永遠不兇我的，男人都會變心的對嗎？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我沒有兇你，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罷了！”

“呵呵，你個王八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那丫頭長得可真不錯，再過個幾年，恐怕就出落成可可愛愛的半大姑娘了，你們這些衣冠禽獸，就喜歡這樣嫩嫩的女孩子吧。呵呵，嘴上說的好像是為了女兒，實際上想的都是些骯臟玩意兒，我把她賣出去，也比落到你這個禽獸手里強一萬倍！”

“哼！”

“怎么被我說中了說嗎？生氣了？生氣了好啊，怎么不氣死你。王八蛋！騙了老娘半輩子了，還想著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你家祖墳沒有被人挖掉嗎？”

“隨你怎么說，女兒是我撿的，也是我養的，我怎么處置她，自然由我說了算，和我睡覺，不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嗎？”

“惡心！不要臉！”

“反正我也不是人，我要臉干什么？”

“你活該不是人。”

“說得好像你是人一樣！”

“………”

…………

男人倚靠在沙發上，身材削瘦，只剩下皮包骨了。

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沒有什么光彩，手里拿著一本雜志，里面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污穢圖片、文字。

男人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轉睛。

雜志看起來很舊了，邊緣已經被翻得破損許多。

說話的時間里，他調整了一個坐姿，脫掉了鞋子和襪子，散發濃烈味道的腳搭在了茶幾上，不一會兒客廳里就充斥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

而在旁邊，一個極度肥胖的婦女正在拖地。

和幾乎只有皮包骨的男人相比，二者形成了一個極端的對比。

婦女的臉上手上，都有著一層極其厚重的脂肪，以至于她的五官都有些變形，肥肉沉甸甸的開始下垂。

看她每一個動作，都要消耗她太多的體力。

連拖地也是慢吞吞的。

地面上有一些奇怪的液體，她剛剛擦干凈地面，可不知道為什么，又有一些液體出現在地板上，仿佛怎么擦也擦不完似的。

這不，干了一會兒，婦女就累得不行了。

大口大口喘著氣。

“你別拖了，那東西是擦不干凈的。”

“不行，我不弄掉它我就不舒服。”

“隨便你。”

“你能不能幫幫我？”

“不能！”

女人有些費力地直起身來，看著男人，目中竟然出現一抹哀怨，聲音略帶感傷，道：

“你變了，你以前是不會這樣對我的。那時候的你，對我百般包容，我有什么事情，你總是第一個出現在我身邊。在我生病的時候，你冒著雨也要把我送到醫院。晚上我突然想要吃蛋糕，你也會不顧危險，開接近一個小時的車到市區給我買來。現在的你，真的變了。果然，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嗎？！早知道當初我就不應該結婚，那時候的我，有那么多的追求者……”

“你的想法很可笑。”

男人頭也不回的說道。

依舊看著他的那本珍貴的雜志。

臉上不時出現一抹邪笑，令人惡寒。

他的話似乎刺痛了女人，女人眼睛濕紅，身體也微微顫抖著。

“你混蛋！要不是跟你你，我會變成今天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還有良心嗎？你已經多久沒有和我睡覺了？我有多難過你知道嗎？！”

說著說著，女人就流起了眼淚。

在她身后，那一面墻上，懸掛著一幅看起來不算太舊的結婚照。

這是他們十年前結婚時候拍的。

照片中，是一對年輕容貌出眾的夫妻。

男人身材修長，目光炯炯有神，臉上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目光有意無意地看著女人，充滿了寵溺之色。

女人也具有良好的身材。

她的頭發波浪卷，瓜子臉，五官極其精致，大眼睛盡顯嫵媚。

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動。

尤其是那優美的曲線，是無數女人渴求的。

這一對夫妻，稱得上是絕配。

可惜，世事無常…

“唉，我變了，你也變了…”

男人嘆了一口氣，終于放下手里的雜志。

他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張照片，眼睛里，盡是懷念與黯然。

“可是，我們回不去了嗎？”

男人嗤笑一聲：“回去？回不去了，不要有太多不切實際的妄想了！可以做夢，但是只能是做夢！”

女人一言不發。

男人接著說道：“說實話，如果你還是當初的模樣，那該多好，不像現在，有多惡心就有多惡心，感覺你出現在我面前就很礙眼，知道吧。”

女人冷笑一聲：“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當初跟著你，是我瞎了眼。”

“你的確是瞎了眼，不然你也不會為了我，殺了你的哥哥，哈哈哈哈！！”

男人笑了起來。

“我可以殺了他，我也可以殺了你！”

女人目光幽暗。

男人停了下來，面無表情，看著她：“你這人，真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