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將我帶到了一間單獨的審訊室外,又象征性的叮囑了我幾句。
“喬霽之就在里面,剛才我們已經給他搜過身了,他身上沒有攜帶任何違禁品。”他打著哈欠說道,“他被手銬鎖在桌子旁,活動范圍很小,所以你應該不會有什么危險……但還是不要跟他靠的太近,方舟組織的人都很沒禮貌的,沒準他會朝你吐唾沫呢。”
“我知道了,那你們呢?你們要一直在外面守著?”
“是啊,木長官,放心,我會一直待在隔壁盯著攝像頭的。”他不情愿的說道,“一旦有任何不對勁,我們就馬上沖進去……”
“那倒不用了,你們都累了一天了,去喝杯茶打打牌放松一下。”我故意說道,他們要是一直盯著攝像頭的話,那我可能就沒法跟喬霽之說那些重要的話了。
“去喝茶打牌?這……不太好吧。”他看上去有些為難,又有些為期待,“局長可剛走呢,我們要是就這么放松了,被人看見會說閑話吧……”
“不用擔心,誰敢責怪你們,就讓他來親自找我。”我用一種自己都覺得惡心的甜嗲嗲的聲音說道,“瞧瞧你們,一睜眼忙到天黑,誰管過你們,我看著都心疼死了。”
“木長官,你這哪里的話……”他被我哄得心花怒放,“你這么漂亮……啊呸,犯人這么重要,我們當然要鞠躬盡瘁。”
“那你就自己去玩吧。”
“好,好,木長官,你可要說話算話啊……別人要是問起來,我就說是你吩咐的。你可不能出賣我。”
說完,他就屁顛屁顛的離開這兒去喝茶了。我見四周沒有礙事的人了,就推門走了進去,然后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位子上的喬霽之。
他手腳都被銬子鎖著,動彈不得,所以只能百無聊賴的吹著口哨。但見到我的那一刻,他笑的挺開心。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要審訊我啊,早說啊,那我樂意之極。”他恭維道,“怎么樣,公主,你是準備也揍我一頓嗎?”
“你要是少說點廢話,我會揍你揍的輕一點。”
“那我拭目以待。
“你就閉上嘴吧。”我說道,“把我惹火了對你有什么好處?”
“別生氣,我歡迎你來,可你來的不是時候啊。”他戲謔的說道,“我今天正準備醞釀一個世紀大陰謀。”
他都混成這幅德行了,還有心情挑釁我,果然符合他的一貫作風。即使小時候沿街乞討也沒改變他的性格,他這個人真是死性不改。
“那你來找我干什么,咱們倆也沒什么交集啊,我跟你又沒有什么好說的。”
“我就是想問你幾個問題。”我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來,“是關于那件連環殺人案的事。”
“請回吧,那件事我一無所知。”他搖頭,“據說這連環殺人案已經發生第五起了,但遠在第一起殺人案發生的時候,我就在監獄里待著了,所以我對這件事一無所知。”
“但是RSA調查了很久,他們一致斷定方舟組織參與了其中。”
“污蔑,這跟我們有什么關系?”他懶洋洋的說道,“造謠可是要拿證據的。”
“案發現場發現了一張三百萬的收據,上面蓋著方舟組織的印章,你敢說跟方舟組織無關?”我說道,“你們究竟有沒有參與這件事?我知道你的手段,即使你被關在監獄里,也是有辦法跟外界的人通信的,這件事是你指示的嗎?”
“據我所知,那兇手似乎是個女人吧,可我們方舟組織從來都來都沒有女性成員的。”
“呦,你之前還說你被關在這兒什么都不知道,但你怎么知道兇手是女人啊。”我諷刺的笑了笑,“趕緊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你繼續拖延下去沒什么意義。”
“哎,真怪,你怎么像變了個人似的。”他仿佛被我氣笑了,“之前我跟你接觸的時候,你可沒這么機靈啊。現在我不能用對待傻子的方式對待你了。”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說著,我起身朝墻邊的攝像頭走去,在我經過喬霽之身邊的時候,他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我。
我抬頭看了看墻角的攝像頭,又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就是現在。
隨著一聲輕微的電流啪啦聲,室內幾架攝像頭的燈都滅了下去。我在原地等待了片刻,沒有收到任何獄警的警告消息,遂放下了心來。那些獄警正忙著在休息室里喝茶嗑瓜子,不會注意到攝像頭被黑了。
“現在你給我聽好了。”我回到座位上,壓低聲音對他說道,“剛才我黑掉了這兒的攝像頭,在那群傻子察覺到之前,咱們大約有五分鐘的時間對話。接下來的時間,你要仔細聽我說。”
“什么?”他迷惑的看著我,“你要說什么?”
“聽著,你和我都不是這兒的人,我們是……”
“等等,等等,你怎么老是跟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說著,他用手一指旁邊的墻角,“看見那堵墻了沒?去,把頭往上撞幾下,沒準能把你腦子里進的水給撞出來。”
“你根本不是臨風城的人,你難道沒意識到這點?”
“不好意思,我實在不懂你在說什么,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不是開玩笑。”我又急又氣,“你必須相信我的話,你得知道我是誰……”
“行了,別著急,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他突然溫和的打斷了我,“不過在那之前,你得先聽我說。”
“你知道?”我納悶的看著他,“你記起我了?”
“當然,你對我而言再熟悉不過了。”他突然起身湊近了我,“還記得在我一開始說的話嗎?”
“什么話?”
“我說——你今天來的很不巧,我剛好有個大陰謀想要實施。”
我有種不祥的預感,但這時,他突然用手攬過了我的肩膀,然后吻住了我。
我被驚呆了。搞什么鬼,他的雙手不是被銬住了嗎?我立即想要推開他,但他死死的用手扣住我的脖頸,但凡我試圖往后退,他就馬上又將我拉回來。
“他想干什么?”我只覺得納悶,以我從前對喬霽之的了解,他可不是個輕浮的人。不過這個也不好說,如今的喬霽之是在臨風城長大的,也許他就長成了一個流氓。
就在這時,外面的警鈴聲突然大作。喬霽之聽見這聲音后立即放開了我,我則揮起拳頭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拳。他被打的后退了幾步,然后漫不經心的拭掉了嘴角的血跡。
“你是有病?”被他羞辱了這么一通,我實在覺得窩火。我現在既然借用了木歆兒的身體,就應該保護好這個身體,雖然這挺難做到。否則等我離開之后,這兒的爛攤子都得由木歆兒一個人收拾了,這對她可不公平。
但沒等他回答,我就突然覺得眼前一陣暈眩,我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發現我嘴角殘留了一些口紅的痕跡,我還聞到了一股莫名的香氣。
“你干什么了……”我說話也開始不清楚起來,“你給我下了藥……藥是那兒來的?”
這怎么可能,在他被押送進來之前,獄警們仔細的搜過了身,他不可能帶任何東西進來。
“你的口紅啊,我剛才從你口袋里偷來的。”他將那支口紅在我眼前晃了晃,那是之前我撿回來的那支。“這口紅里摻了迷藥,你知道的吧?”
說完,他戳了一下我的額頭,我一下跌倒在了地上。就在這時,審訊室的門被打開了,一群穿著RSA制服的士兵沖了進來,我以為他們是來救我的,但他們卻對喬霽之點了點頭。
“老大,出去的路已經清掃過了。”其中一個人說道,“在他們叫來援兵之前,咱們趕緊離開。”
“咱們的人救出了多少?”
“只有十幾個,對不住,咱們的時間實在不多。”那人說道,“老大,不用擔心,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咱們有的是時間。”
我躺在那兒聽著他們的對話,我連睜眼的力氣都已經沒有了。看來方舟組織的人早已經混入監獄里了,他們策劃了一個長久的陰謀,目的就是為了救出喬霽之。真要命,要是我之前沒有把那個獄警打發走就好了,如果他在隔壁守著的話,沒準還能救我一命。
我正想著,突然覺得有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臉。
“哎,我認識這娘們啊,這不是那個木歆兒嗎,她真的來這兒了啊。”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聽起來異常激動,“這可是個大明星啊,我媽和我二姨都是她的粉絲呢,我得薅一縷頭發拿回去給她們做紀念……”
“別他媽發神經了。”喬霽之賞了他一腳,“把她一起帶走。”
“帶她干什么啊,怪累贅的。”那人不同意,“而且,這娘們兒可是RSA的寶貝疙瘩啊,要是把她帶走了,RSA肯定跟咱們玩命。”
“蠢玩意,就因為她有價值所以才要把她帶走啊。”喬霽之罵了他一頓,“趕緊的,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弄暈了。”
“這……要怎么帶?”
“沒抬過豬嗎?用繩子一捆,然后直接把她抬走。”旁邊的人遞給他一把槍,他輕車熟路的接過去,并換了彈夾,“另外,把何西也帶上,我還指望他每晚給我講睡前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