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人的話中李歌陽已經知道了“仙人”的身份，被人稱為“重陽仙人”，在純陽殿算卦，現在還是宋朝，那除了王重陽也沒有誰了。

王重陽占卜時用的是蓍草，在李歌陽看不懂的一番操作之后，王重陽得到了坦夫的卦象。

“卦象顯示是《離》卦，你要是求官運亨途要去往南方。”王重陽說道。

坦夫聽完這句話神情微僵，但很快恢復如常，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前往南方。現在生活在金人統治之下的北方雖然和平安寧，但是他知道，現在宋金的形勢如同波瀾不驚的大海，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是下方卻暗潮洶涌。在祖父言傳身教之下，他早就將自己當成一個南宋臣子，可惜的是不曾有機會南下歸宋啊。

“除此卦之外，我再贈與你一句話吧。九天青兕下凡塵，一人一馬破萬軍。”王重陽說完也不解釋，揮手讓這個健壯書生離開，自己則給下一個人卜卦。

這句話后還有一句，不過王重陽并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哪怕告訴健壯書生這兩句話他也不會聽，不如不說了。與人卜卦三十余載，王重陽第一次希望自己這次卜出的卦是錯的，可惜，可惜大道無情……

李歌陽瘋狂搜索自己為數不多的宋代知識，這書生能讓王重陽都另眼相看，肯定不是一個普通人。想了許久許久，想到輪到他卜卦了他也沒想出來那健壯書生到底是誰。

“卜什么。”王重陽依舊面無表情不怒自威。要不是李歌陽發現王重陽見到那個“坦夫”時露出的驚訝，他都懷疑王重陽是一個機器人了，好吧王重陽本來就是一串數據，說是機器人也不為過。

不過仔細想想，自己衣食住行都沒什么大問題，錢也通過《幻想世界》能賺不少，自己最重要的身世信息李歌陽早在在四年前就知道了，現在他好像無所求啊？

“嗯……你想算啥算啥吧，我都行。”說出這種鬼話的李歌陽臉不紅，心不跳，他突然想起這里是《幻想世界》，而且還是《幻想世界》里的秘境副本，雖然算卦的是大名鼎鼎的王重陽，但是他不也就是一串數據，能出個算啥啊？

“雖然不知道什么是數據，但我不是數據，而且我什么都能算！”王重陽微笑著朝李歌陽說道，他這副模樣仿佛是發現了什么有趣的東西。

夭壽啦！游戲里的NPC竟然說自己不是數據？這難道不是《幻想世界》游戲創造出來的NPC嗎？還有就是他怎么看出我內心的想法啊？讀心術嗎？

“貧道不會讀心術。”王重陽依舊淡笑。可是他這表現明明就是讀懂了李歌陽的內心世界。

“你想卜什么？”

相同的話語王重陽第二次問李歌陽，在李歌陽看來這句話簡直就是在拷問自己的靈魂。冷靜分析一下，王重陽是秘境里的NPC，NPC能讀懂自己的內心那就代表《幻想世界》能深入窺視人類的思想，那就說明《幻想世界》背后的公司妄想用這游戲來統治人類？再結合不久前看到那個帖子，難道《幻想世界》真的是外星人控制人類的手段？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咄！”王重陽突然大聲念咒，李歌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給嚇回神了。“小友，你著相了！莊周夢蝶還是蝶夢莊周？你怎知我所在的這方世界是虛無縹緲的？”

李歌陽突然渾身一震，蝴蝶與莊周，到底誰才是真實誰才是夢幻泡影？而如果這里真的是一方世界，那……《幻想世界》比自己想象的還要恐怖啊！秘境是真實世界的話，那《幻想世界》十有八九也是現實世界吧？自己好像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啊！

不過李歌陽還是搖搖頭揮去腦海中的胡思亂想，他一個升斗小民，知道了又能怎么樣？不過早先看到那個貼吧大佬解釋，頭盔是穿梭時空的道具可算是一語成讖了。

“我怎么突破金丹？”思考再三，李歌陽問了這樣一個問題，這是目前困擾他的唯一問題。

王重陽拿起蓍草卜了起來，很快，卦象出來了。

“卦象顯示，你突破金丹的契機，在臨安府。”

“臨安府在哪？”李歌陽是個路癡和歷史白癡。

“在杭州。”

“杭州離這兒多遠啊？”李歌陽又問道。

不等王重陽回答，他身后等了許久的人已經不耐煩了，“杭州距此地約有兩千余里，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最少也要半個月，我建議你去買三四匹好馬輪流乘騎。問完就走開，我還要算我祖墳呢。”身后一個衣著華貴，富氣逼人的商人朝李歌陽說道。

聽到這語氣李歌陽也不好意思再賴著不走了，起身朝王重陽行了一禮就往純陽殿后門走去，前門被堵死了，只能從后門走。不過還好，后門挺清凈的，穿過后門李歌陽往白云觀后院走去。前門別想了，走后門吧，白云觀前門想進來都難上加難更別說逆人流出去了。

李歌陽正準備走出白云觀，卻在剛出門時迎面撞上了一個幼童，李歌陽倒是沒事，他雖然不怎么戰斗，但身體屬性好歹也是筑基，另一邊的稚童卻被撞倒在旁邊。李歌陽剛想過去扶并且道歉，卻沒想到稚童自己站了起來，不哭不鬧。宋代小孩兒這么懂事嗎？

李歌陽走近才發現這小孩是早上下山時，朝他亂丟東西的那個熊孩子，看著他身上粘到的草屑和枯枝殘葉，李歌陽更加確定了。

“你沒事吧？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

小童看著李歌陽搖了搖頭，并沒有說話。

“沒有就好，不過以后別在在山崖上朝行人亂丟石頭了，要是砸傷人就不好了。”李歌陽還是沒忍住教育的心。尤其是聽完王重陽的一席話，這里是真真正正的一方世界，那自己的一句話就有可能讓一個孩童迷途知返，讓路人免受“飛來橫禍”。

就在李歌陽為自己的功德行為在內心點贊時，小童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李歌陽求而不得的物件“一文錢”。

“我只是在丟銅錢，沒有亂扔石頭。”這回答讓李歌陽有些尷尬。

“為什么丟銅錢啊？”

“師傅說這能磨煉一個人的毅力。”看來這小童是這道觀里的道童了。

“你師父是誰啊？還有丟銅錢怎么磨煉毅力啊？”李歌陽有些好奇。

“師傅說在山上把銅錢扔到山下灌木叢里，然后再從灌木叢里面把銅錢找出來，時間久了毅力就能鍛煉了。”從他平淡的語氣里，李歌陽可以聽得出小童已經很習慣這種鍛煉毅力的方式了。“我師傅現在應該在純陽殿給人算卦，他算卦很靈的而且還不要錢。”而說道師傅小道童的語氣里滿是驕傲。

這小道童是王重陽的弟子？全真七子之一，不知道是哪一個啊？

“小朋友叫什么呀？”

“師傅給我表字通密，道號要等我二十后才取。”

李歌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通密啊，你不會姓丘吧。”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得到《大丹直指》后，在現實里搜過關于丘處機的一些史料，李歌陽隱約記得，丘處機好像就是山東這兒的。

“對啊，我姓丘啊？大哥哥你認識我嗎？”

看來這小孩兒是丘處機沒跑了，自己修習《大丹直指》也勉強算是丘處機的傳人吧，但是現在丘處機完全一副萌娃模樣，這讓李歌陽很難受啊……

他本來想著來到宋朝能拜訪一下這位隔代師傅來著，但是兩人的相遇有些不符合李歌陽的幻想啊？

“咳咳，不認識，我只是瞎猜的。”李歌陽有些尷尬，《幻想世界》本源世界里境界到達天仙，位列仙班的“長春全德神化明應主教真君”問自己認識不認識他，這叫李歌陽怎么回答？

“那大哥哥你好厲害，我師傅給人卜卦也是靠瞎猜的，不過他瞎猜總是猜對，我從沒有見過師傅猜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