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他依舊信任你。”fuchs回道。

從新扶著窗臺，身子側靠著，回想起兩年前，她剛剛蘇醒，曾經還去探望過陳臻。那時候，她并不知道陳臻的變化，對于對方的合作邀請，果斷地拒絕。

fuchs深呼吸一次，接著站起身，走到從新身邊。

“我們沒有選擇。”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盯著窗外的直升機。直升機的機翼被幾根粗壯的鐵鏈牢牢綁住，跟隨者牽引者使力的方向來回抖動。

“你看他們，還在努力地工作。”fuchs說道，“你應該知道，在這幾十米開外的那條街上，已經有罷工游行了吧。”

“現在一片混亂，如果再繼續這樣子，不久這個社會建立的秩序就會瓦解。一旦經濟結構被破環，幾千年建立的文明……”fuch停頓了一下，他轉過頭看向從新，后者的目光依舊看著窗外，“我說的這些你應該都知道。”

從新沒有直接回答，她在看那只停留在街邊的鴿子。那是一只瘦弱的鴿子，正在低頭覓食，時不時抬頭看一眼經過的人類。旁邊的小男孩經過，他的手里正拿著一塊剛剛出爐的法棍。如果是平時，小男孩會掰一些碎屑扔給它。但這次沒有，他直接用腿掃開了鴿子。

這應該是鴿子遭受的第一百次拒絕吧，不然也不會變得那么瘦弱。‘

一陣微風拂來，從新感覺自己稍微清晰了一些。

她聽到了fuchs說的最后一個字，轉過頭，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fuchs教授，現在大家都這么稱呼他。而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么稱呼他的呢？

“annew，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對面那個人的嘴巴再一次開合。

應該已經很久了吧。她想道。

“annew，你沒事吧。”fuchs教授搭上她的肩膀，輕微地來回搖晃，企圖引起她的注意。

“我沒事。”從新回道，“你看那只鴿子，它已經第三次向路人要吃的了。”

fuchs低頭，看到了那只依舊在街上向路人討吃的鴿子。

“如果再按照現在的情形發展下去，下次看到他們估計就是在餐桌上了。”fuchs說道。

“陳臻，比我們想象都要厲害。”從新突然說道，“兩年前，他就想和我合作，只不過被我拒絕了。”

“我們沒有選擇。”fuchs再一次強調這個事實。

“你說的，我當然知道。”從新回道，“但是我們都不了解陳臻。”

“其實我們不用想那么多，只要彼此的目的一樣就行。”fuchs說道，“在來之前，我去見了一次陳臻。”

“他現在在哪里？”

“依舊在你給他找的療養院里面待著。只不過……”fuchs停頓了一下，“只不過現在療養院的人不太敢接近他。我去的時候，他們只讓我自己上樓梯去找陳臻。”

“他竟然沒有跑？”從新驚訝道。之前陳臻還偷偷跑過一次，還是被她抓回來的。

“我也很驚訝這件事。本來我去那邊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沒想到他竟然乖乖地待在那里。”fuchs想了想，“可能他早已經不受身心位置控制，所以在哪對于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但不管怎么說，我總算獲得了和他交談的機會。他向我表示了，他很想和我們合作。當然我也問他，為什么一定要和我們合作。你猜他說了什么？”fuchs問道。

從新疑惑地看著對方，等待著他解答。

“因為陳臻，這里說的陳臻是以前的陳臻。在他的潛意識里面，他依舊把你們……”fuchs說這話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kk，后者雖然沒有抬頭看他，但是神經緊繃，很明顯他也在注意他們的交談。

“當成很要好的伙伴。所以，我覺得他的意識中，還保留著這以前的樣子。以前的陳臻，我見過一兩面，是一個很會為別人考慮的孩子。”fuchs拍拍從新的肩膀，繼續說道，“再周全的計劃都有出現紕漏的一天，我們現在沒有選擇，只有陳臻。你還記得之前你經常掛在嘴邊的話，不嘗試怎么知道不行嗎？”

從新當然還記得這句話。這是在認識陳臻幾個月前，她和陳琦曾經檢測到阿爾卑斯山的能量場異動，從而發現陳臻和bernard的出入，才會有后續的一系列事件。

但當時，她根本沒有意識到那么多……

“我……”從新想了想，開口說道，“我不排斥與陳臻的合作，只是覺得這樣的安全稀釋太低了。”

“那除此之外，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案嗎？”

從新搖了搖頭。

kk依舊坐在沙發上，銀白色的頭發上落了一些灰，顯得頭發有些發灰。估計是在來的路上，直升飛機撞擊大樓時，揚起的落灰。他一直在注意兩個人的談話，但一直沒有插上嘴。

“我陪你一起。”他站起來說道，帶著不容拒絕的口氣，“你不會拋下我們的，我會保護你的安全。”

fuchs聽到kk的話，笑著對從新說道：“你可真的是做了一件好事。之前你和出事那會，這小子可足足盯了toma那群人一周。也可多虧了他，不然陳臻那小子估計早就被toma整死了。”

“我不用你保護。”從新說道，“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

“什么，你說。”

從新回頭看了一眼窗外，除了那依舊在作業的人員之外，連通過的行人都屈指可數。她轉過身，關上窗戶，示意兩人一起坐到沙發上。

“這事兒之后，frsamly受到的沖擊照理說是最大的。這一周，他們有什么動靜嗎？”從新問道。

這一周，她除了有些消極之外。其實一直在等待frsamly的動靜，他們應該比她更著急。

fuchs搖搖頭，說道：“這也是我擔心的。整整一周都過去了，他們沒有一點兒動作。這不符合他們一貫的作風。”

“的確，不符合他們的作風。”從新說道，“他們和我們一樣，也在等。”

從新聯想到很早之前，關于陳臻的事情，對方總是能夠第一時間獲取消息從而從中做梗。為什么這次會突然間那么安靜了？

“我先和陳臻聊一下。既然他的目的和我們的目的吻合，那么一切都好說。”從新說道，“但是我們還是要小心。toma那邊是一個很大的變數。”

“按照我對他們的了解，陳臻上次的行為應該直接觸及到他們的底線了。照理來說，他們會直接殺掉陳臻，然而現在看來，并沒有發生。”

“是現在的陳臻太危險，還是他們另有計劃？”

從新將這個問題拋給fuchs，后者皺著眉頭，很顯然他也沒有想明白這個事情。

“如果我是他們，威脅陳臻是最愚蠢的做法。我會選擇去找陳臻，與其求一個不確定的他們，不如去找陳臻。”fuchs揣測道。

從新搖了搖頭，說：“這是背叛。我相信frsamly不會去做的。我擔心會有更加無法預料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