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順只是轟擊結界，并不出去。

意境不能斷。

想要掌握這份道緣，徹底提升拳法意境龍抬頭。程順借助結界修復能力練拳。反正又出不去，不如一次次打破結界。

程順不厭其煩，龍抬頭十遍、百遍、千遍。結界破碎十次百次千次。

練拳入迷，忘了疲憊。程順樂在其中，只管一遍遍轟擊結界。

凝結結界的能量源泉來自空間規則。程順一次次打破結界的過程中，明悟一些淺顯的不能再淺顯的東西。盡管淺顯，但是程順將這一絲明悟當做寶貝。

在龍抬頭中融入這一絲明悟之后，程順拳頭越來越硬。

結界破碎后，修復的速度變慢了。

不，不是結界修復的速度變慢了，而是程順出拳的速度變快了。

每一次龍抬頭，都能對結界造成傷害。

聞帝心口黑色晶體上，一絲微不可見的裂縫誕生。黑色晶體盡力想要修復裂縫，但是龍抬頭拳法意境中蘊含十分薄弱的空間力量。

龍抬頭，怒視蒼穹。大有與天爭鋒傲氣。

“究竟誰才是道種？”聞帝心道。

聞帝不知，程順神魂遠游大世界，早早體驗過空間力量的強大之處。浩瀚無盡的兩個世界，瞬息就能傳送到達。若不是利用空間規則，怎么可能實現？

敢看敢想，這是程順最大的特點。

出拳出劍如何能夠最快？

程順在體驗過傳送陣特殊之處后。早就想模仿傳送陣空間規則，出最快的拳最快的劍，殺最恨的人。

聞帝無形之中成就程順。

雖然程順只有一絲明悟，但是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就像孩童認字讀書習武，心中對文字還沒有概念，對習武沒有認識。可餓了總要吃飯，程順對武的癡迷就如本能。

不吃飯會餓，不習武渾身難受坐立難安。

空間規則體系龐大，程順不可能一蹴而就。

然而就像讀書認字，程順認識了其中一個字。

然后就將這個字融入煉體攻拳意境中。

龍抬頭就變得更快。

攻擊力也更強。

拿來就用。

用劍的人不需要知道劍是如何鍛造的，只需要知道劍可以殺人就夠了。程順就處在這種狀態中。

那一絲明悟，想不清楚奧義沒關系。

可以用就行。

聞帝目光凝聚，程順如一頭魔龍，將它心口撞得生疼。聞帝單手捂住心臟位置，心跳越來越快，黑色晶體中一縷縷黑霧涌出，融入它的血液。

那些曾經被他殺死后，制作成傀儡的生靈，逃離枷鎖立即報復。

大不了同歸于盡，絕不讓聞帝安然活在世上。

程順一路向前出拳，時機已到。

筆直打破結界。程順強行走出噩夢空間。那詭異的傳送，拿他沒轍。

聞帝說道：“你怎么出來了？”

這種事態不在掌控中的感覺，太糟糕，聞帝幼稚的追問程順。

這種問題，顯得白癡。程順都懶得回答。

在程順離開噩夢空間后。黑色晶體快速修復裂縫，阻止黑霧向外蔓延。那些破碎的神魂，還有些許意志，攻擊聞帝心臟。聞帝當務之急，解決內憂。

至于外患？

事有輕重緩急。

內憂重要且緊急。

程順可不是瞎子。聞帝體內出問題，對他來說機會絕佳。

所謂痛打落水狗。

對敵人絕不能手軟。

拳拳到肉，程順龍抬頭連番攻擊。聞帝舍輪回十二重，又有兩顆蛇頭來控制身體。連一心二用都談不上，聞帝只需要一顆蛇頭掃除體內異類神魂碎片，另一顆蛇頭對付程順即可。

聞帝慶幸當初沒有吞食其中一顆蛇頭，再次強化修為。

擁有兩個頭也是極好的。

程順只管出拳，一路前進，絕不后退。

從海里打到海面，聞帝身軀撞碎海面浮冰。冰塊飛射，程順出水。龍抬頭轟擊而去，聞帝手臂交叉格擋。

巨力撞飛聞帝，令它在海面上犁出一條長長的溝渠。海面很快就恢復平整，但聞帝撞破山巒，遠離程家彎地界。

海族肉身強悍，即便撞破山巒，也還活著。

只能說活著，重傷是一定的。

海面上，程順腳踩浮冰，他又重新拿到海螺。

一股海水從海螺口涌出，看著細小的水流，遠離海螺之后就變成濤濤洪流。

程順不知道那個約定另一方是否達成。

無論如何，海螺不能再出海水。

哪怕另一方沒有達成約定，程順也要強行一試。

還有眾生等著程順。

聞帝早就煉化海螺。程順要做的很簡單，也只是聽起來簡單——剝奪海螺控制權。真正做起來就難。

再難也得做。

神魂包裹海螺，程順當場煉化。

聞帝留在海螺上的神魂占據先天優勢，程順神魂徘徊在邊緣，每次嘗試都被聞帝神魂吞噬。

此消彼長，聞帝留在海螺上的神魂反而更強。程順此舉無異于喂食。

煉化最難之處就在于此。

被人煉化的器物，早就和主人融為一體。

強行剝奪控制權。無異于把別人的眼睛變成自己的，把別人的手腳變成自己的，把別人的身體變成自己的。

怎么可能成功？

不可能成功，也得成功。

就看另一方的表現。

聞帝四雙眼睛同時暗淡。肉身被奪舍。

羈押在噩夢空間中的神魂，比聞帝強太多。誰叫聞帝自負，吞食一落千丈，清除修為。若是在噩夢空間中，聞帝確實能夠壓制那些死在他手中的亡靈。

問題是，亡靈脫離噩夢空間掌控，直接融入他的肉身中。奪舍，本就是一場爭奪地盤的戰斗。

這場戰斗最好看的地方在于，被奪舍者隨時有可能失去煉實為虛器物的控制權。

海螺有一定幾率變成無主之物。

程順只要抓住這個幾率煉化海螺，就能阻止海水蔓延，阻止風城淪為內陸海。同時拯救諸多生命。

這場因果本就是程順引起的，不能因為自己的過錯，讓別人承擔后果。

海螺水量減少。

不是因為海螺內部沒海水了。

而是因為控制海水流淌那個閘口關小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時不我待。

程順在付出一定的代價后，面色蒼白，搖搖欲墜。一口心血吐在海面上。

海螺不再吐水，而是將海水倒吸回去。

于是乎山河倒流的現象在風城上演。

人人驚為神跡。

難道是老天降下謫仙人，力挽狂瀾？

其實是程順阻止了這場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