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萬千笑道:“你們是不是覺得黑貓委屈了我的才華?”
其實不然,據他所說,黑貓舞廳雖小,但待遇一點不比那些大型舞廳差。
薪資豐厚,供應一日三餐,外加免費提供住所。而且舞廳營業時間短,他可以利用的私人時間就多。
“舞廳對我們所表演的曲目沒用硬性要求,完全聽我們樂隊的安排,可以說創作環境非常自由。這么好的地方,我在江城還沒見過第二家。”
“平時到舞廳跳舞的都是些什么人?”柳云堂問道。
“沒什么大人物,趕上天氣不好,有時就幾個客人。楊老板倒是非常認真負責,幾乎每天都來。”
柳云堂湊近又問:“你有沒有發現什么可疑之處?”
竇萬千想了想說:“楊老板的手下總是出出進進的,也不像在忙舞廳的事,可能楊老板產業多,算不上可疑吧?”
三人在關押室里瞎琢磨,此時在醫院病房內,撿回一條命的司機聽見床邊有人說話。
杜康急于知道妞妞下落,不停地給昏迷的他做思想工作,引來一旁的護士不耐煩。
“這人真是壞透了,連小孩子都綁架!有些人就是鐵石心腸,怕是勸也沒用。”
“他什么時候能醒?”
護士檢查過輸液瓶,走到門邊:“你繼續念叨,說不定一會兒就給他墨跡醒了。”
杜康也不愿沒完沒了的說,可他實在無能為力,只盼著能通過自己的語言將司機感化。
“我從小沒了父母,被養父收養,每日跟他提心吊膽的過日子,覺得苦,就自己躲起來哭。你想必也是不幸,過得不好。誰都想走正路,哪有人生下來就是壞人。我們沒能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沒能有個幸福的童年,但是妞妞有啊。她有父母疼愛,有親人關心照顧,她是幸福快樂的,我們總不能讓這么一個弱小的生命失去幸福的機會吧。她無罪,她——”
話沒說完,就看司機微微張開雙唇。
“你沒死,閻王沒收你,你還有救。”
司機睜開沉重的眼皮,看著杜康。
“妞妞在哪兒?你快告訴我,萬一她出了什么事,你能心安嗎?”
司機從唇間擠出微弱的話語:“我們——不會害她——”
“你的同伙已經死了,海馬逃跑了,你確定妞妞還是安全的?”
“我們從不——傷害人質——”
司機斷斷續續地說著,讓焦急的杜康不知所措。
“海馬已經拿到古玉,信上說妞妞會被送到尼古拉教堂,是真的嗎?”
司機吐出一個“不”字。
就知道是假的,杜康從警員處得知,趙應同已經派人去尼古拉教堂守候,到現在也沒見到妞妞。
“你們的真正計劃是什么?”
司機累了,他閉上眼,好像病房外發生的事與他再無瓜葛。
杜康氣惱,惡狠狠地盯住眼前不死不活的一灘腐肉。
“早知你冥頑不靈,我就不該救你!讓你在骯臟的街道因失血過多而死,那才是你們這些人最好的歸宿!”
“我說過——別救我——”司機嘴硬。
“我再問一次,她在哪兒?”
杜康幾乎是咬著牙把話說完,可司機依然選擇沉默。
“給你一個救贖自己的機會,你不珍惜。我告訴你,就算翻遍江城,我也要把妞妞找出來!因為她沖著我笑,叫了我一聲‘叔叔’。她的笑是我見過最美好純真的笑,她的聲音比任何音樂都動聽。她的生命無比貴重,一萬個古玉也比不了!你能理解嗎?你理解不了!因為你沒有心、沒有愛!你沒見過美的東西,不代表這個世界上沒有!她若不能平安,我就算進監獄,也定不饒你!”
杜康說罷,回身走向房門。
“天亮,我們的人——會把她送到——警局——”司機緩緩說道。
“天亮?你怎么能保證她能安全等到天亮?萬一海馬見你們死的死,抓的抓,對妞妞起了殺心,你真準備拿你的命來償嗎?”
“他不會——”
杜康無語,摔門而出,急忙將情況匯報給同行警員。
警員鼻子受傷,臉上貼了塊大紗布,囔著鼻子給警局去電。
趙應同收到消息,焦慮之感稍有緩解。此時,一位警員叫他去接另一通電話。
電話那邊是一位中年男子,他報案說,在他家隔壁發現一名死者。
“怎么死的?”
“不知道,嘴角留著血,眼睛也沒閉上。”
“好了,我馬上派人過去。”
“還有他家的小孩,大晚上跑出去,現在還沒回來!”
趙應同拿張紙,準備記錄:“你形容一下孩子外貌特征,穿什么衣服,多高。”
“多高說不清,反正就是很小一孩子,也就兩三歲的模樣。天太黑,我視力不好,衣服好像是紅色的,短頭發,我覺得像個女孩。”
趙應同邊聽邊記,忽然一愣,發覺這個小孩與他們要找的妞妞很像。
掛斷電話,他讓人將方清影和柳云堂叫來。
關押室的門被打開,竇萬千慌了神。
“他們檢查還沒寫呢,就這么放啦?那我怎么辦,什么時候放我?方小姐,柳兄,你們替我求求情,讓他們把我放了吧!”
“我會和趙探長說的。”方清影朝他投來一個笑。
見到柳、方二人,趙應同說明情況。
“你們見過海馬,跟我一起去,我覺得這起案子或許和海馬有關。”
于是一行人趕到案發現場,報案人帶他們進了屋。
據他陳述,他就住在隔壁,下晚班回家后就換衣服洗漱,覺得悶,就開二樓窗戶抽根煙,正好看見樓下一個小孩在隔壁門外徘徊。
他開始以為是小孩不睡覺出來玩,結果沒多久,就看孩子朝街上走了。他見沒有家長追出,怕孩子走丟,就急忙跑下樓去追,可追了一條街也沒看見孩子。
“我沒找到孩子,就回來敲隔壁的門,發現門沒鎖,還嵌著縫。我打開門一瞧,一個男人躺在地上。”
方清影和柳云堂湊近尸體一看,居然真是海馬。
確認了死者的身份,趙應同問向報案人:“你認識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