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蜀錦又不說話了，就這么沉默的直直看向林婉。

女孩漆黑的眸子如水潤過一般，透過那一層晶瑩剔透的潤澤，里面仿佛是一汪極深的泉眼，汩汩的映著女人狼狽的倒影。

兩人沉默半晌，終于，林婉先開口了，語氣還是前所未有的柔軟：“蜀錦……小錦，我是你的媽媽，而且這晶核對你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而且你的就是我的……”

“你被蜀青山趕出來了？”

聽到這里，蜀錦心中已有了猜測，人也突然變得有點(diǎn)煩躁，便出聲毫無預(yù)兆的打斷林婉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

林婉：……

她就知道，姓蜀的沒一個好東西。

老的是沒有心，沒有感情，而小的也和她老爹一樣，冷漠的很，還不會說話！

林婉怒極，輕咳幾聲，想要從蜀錦手里抽回手，但奈何自己實(shí)在沒什么力氣，虛抽一下便放棄。

蜀錦見狀，低垂眼眸，雙唇緊抿，倒是直接爽快的松開了手。

林婉：？？？

嗯？什么情況？

失去支撐的林婉有些重心不穩(wěn)，而前胸又疼的厲害，不得已，她只好微微彎腰勉強(qiáng)站立。

蜀錦見此，別開了臉，勉強(qiáng)壓下心中的自責(zé)感。

她的手上還帶著林婉偏低的體溫，回味間似乎還有那份柔軟的觸感，讓她平靜的心神微動。

果然……

媽媽是討厭極了她是嗎……

即使是這么疼的情況下，即使是在如此脫力的情況下，她還是不想要自己扶，還是不想和自己有長久的肢體接觸是嗎……

可是既然如此討厭，當(dāng)初為什么還要生下她……

思緒亂飛間，蜀錦莫名的感覺有些委屈。

她打小一個人慣了，很多心事也是習(xí)慣性的藏在心里，不會輕易的表現(xiàn)出來。

但林婉除外。

母親的力量的確是強(qiáng)大的。

不管心有多么冷，即使理智多么冷漠清晰，可每每在林婉面前，她還是忍不住難過，忍不住期盼。

“咳，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管這么多干什么……你就說給不給吧！”

“如果連這個你都給不了的話我要你這個女兒還有什么用。”

末了，在詭異的沉默間，林婉又加了一句，沒好氣的說道。

一直以來，蜀錦對林婉似乎都是有求必應(yīng)的。

嗯……至少在認(rèn)識蘇景年之前是這樣的。

雖然叛逆不符合她的種種期望，但勉強(qiáng)還算乖巧。

“可以給你。但我想知道你拿這個有什么用。”

沉默半晌，蜀錦終于妥協(xié)。

林婉自動將后半句忽略，欣喜的抬頭直視蜀錦：

“你說的是真的？那太好了……你有多少就給我多少吧，越多越好。”

一眼望進(jìn)蜀錦冰涼漆黑的眸中，林婉不自然的躲了躲，急切道。

“……”

面對林婉少有的熱情，蜀錦默默站穩(wěn)，接受著來自林婉靠過來時至少一半的重量。

女人身上特有的淡香從衣領(lǐng)處似有似無的傳入蜀錦鼻間，帶著令人舒服的氣息，又夾雜著些許淡淡的血腥味和汗酸味。

這是母親的味道。

蜀錦瞇了瞇眼，心中的貪念在此刻無限放大，鼻間的吸氣量也似乎在不經(jīng)意間放大。

仿佛是要在這幾個呼吸間將空洞的心房填滿幸福。

“你怎么不說話了？你是不是想反悔？”

在短暫的沉默后，林婉原本就慘白的小臉此刻眉頭緊蹙，連看向蜀錦的眸中也帶著慢慢的警惕和不信任。

原本默默開心的蜀錦心驀地就冷了下去，冰涼到透徹心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