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來我發現我錯了，人本就是善變的動物，這個世界上相濡以沫的愛情總歸是少，要不然幾千年來，也不會總是就這么幾個故事被人傳頌了。”

蘇母緩緩回憶道，平靜的語調就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樣。

“所以我厭倦了，開始覺得他煩，覺得他對我過于占有，覺得我自己就像一只金絲雀，永遠沒有自由的機會，但這不就是人之常情嗎？”

“……”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身上留著我的血，你以后也會理解的……可能我們就是這樣的一種人吧，但我并不覺得有錯。”

蘇母拂了一下衣袖，口中又發出一聲輕嘆，沉重的喟嘆就像是鐘樓里渾厚悠遠的回聲。

蘇景年嗤笑：“您倒是渣得明明白白，可是您錯了，我不像您，也不會成為下一個您。”

“……”

沉默半晌，蘇母再次悠悠地開口：“你也有愛的人，也有想要共度余生的人，我是你的母親，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以后不要后悔……”

蘇景年：“？？？”我不知道您在說些什么。

見狀，蘇母緩緩從沙發上站起，攏著衣服走到窗簾邊上。

地板上投射出一片人形陰影，透著些許涼意。

“差不多了吧，你想知道的我也都告訴你了，你回去吧，我想單獨一個人待會兒。”

“……”

蘇母的周圍仿佛鍍上了一層光芒，美得有些不切實際，仿若虛幻。

蘇景年沒有說話，雙手握拳垂在腰際，如蝶翼般長翹的睫毛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房間里又恢復寂靜，灰塵在柔柔的光線下細細漂浮。

“咔嚓”一聲，不知什么時候，蘇景年已經從小沙發上站起，將手覆在門把手上。

少年沒有回頭，聲線冷淡：“我敬您是我的母親，但同時也對您的想法感到不齒。做人切莫太舒適，以后每天每頓也不要吃得太飽，我以后再來看您，保重身體。”

“還有，其實您說了那么一堆，并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我希望您在空余時間也可以好好想想。”

爾后下一秒，不待蘇母再反駁些什么，蘇景年就推門而出，順便輕輕帶上了門。

這時正巧碰到蘇父一臉微笑著迎面走過來，只見他對蘇景年冷哼一聲，錯開人推門走進去了。

不多時，因為房門虛掩，屋內很快傳出交流聲：“我還擔心你和兒子聊太久了，你要被那臭小子欺負了去呢……”

“多大的人了，還和兒子吃醋……不過阿年是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了。”

“他和你頂嘴了？嘿！這臭小子，看我等下不下去打斷他的腿！”

聞言，谷巖（蘇母）心中突然升騰起一絲煩躁，別開臉去不想再看蘇九卿一眼：“嘖！看你一天天的都說些什么，沒個正經話。”

斯文人的外表，富二代的出生，卻是市井俗人的內心。

“那是因為我愛你。”

蘇九卿沒有發現異常，笑著俯身在自家老婆額上落下輕柔的一吻，黑的純粹的眸中仿佛有星光流動。

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愛你啊。

因為愛你，所以我想把你一輩子都捆在我身邊；因為愛你，我可以不擇手段。

所以，永遠不要想著離開我。

阿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