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柳乾的說法，姜芳然聳聳肩，也懶得去辯駁。
身為《潛行者》游戲運營部門主管，她既不負責游戲策劃，也不負責技術開發，本來這些東西她是不應該去管的。
可好好一個《潛行者》中，突然插入一個照搬主流吃雞網游的對戰模式，甚至連武器道具也山寨的一模一樣，怎么看，怎么讓姜芳然感覺膈應。
“我們太宇科技現階段不缺錢，好好維護經營《潛行者》，打開市場，在玩家市場中打造出獨樹一幟的游戲風格，我認為這應該作為公司長期戰略發展方針來執行，而不是為了盡快圈錢，照搬主流網絡吃雞游戲那已經被玩爛的模式。”
這是當初面對柳乾提出‘最強王者’游戲對戰模式之后，姜芳然給出的意見。
當然，柳乾并沒有被她說服。
現在《潛行者》游戲后臺的數據，更讓她當初的提議，顯得有些蒼白。
畢竟，誰不喜歡錢？
誰不喜歡輕松快速的賺錢？
主流吃雞網游那一套已經被市場上無數玩家證明，那是最高效，最快速的賺錢模式。
不是別的，看看現在游戲后臺界面。
‘最強王者’在線玩家高達八萬四千人。
而實際上，整個《潛行者》在線玩家也不過九萬一千人，就足以證明這個模式是多么的成功。
姜芳然對此還能說什么？
伸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框架，姜芳然輕聲道：“柳總，短時間來看，我們是賺錢了，甚至我毫不懷疑，按照現在的情況，《潛行者》很可能同時線玩家突破千萬，可這只是快錢，這是在透支《潛行者》游戲運營壽命。”
聞言，柳乾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表示他清楚。
本質上《潛行者》是屬于主流吃雞網游的一個升級玩法。
按照正常情況，達到上百萬玩家同時在線，且維持運營壽命三年以上也不是不可能。
但現在‘最強王者’對戰模式的出現，無疑是把大多數玩家重新帶入了漸漸已經進入營運壽命末期的主流吃雞網游。
或許憑借著《潛行者》出色的物理引擎，大撈一筆不是不可能。
但這卻完全讓《潛行者》失去了其獨特的非主流吃雞網游特色。
“我也不想啊……”
柳乾心中暗暗嘆息道。
原本開發《潛行者》本意除了洗錢之外，就是奔著用《潛行者》玩家工坊體系給《第二地球》打基礎。
但誰能想到，暴雪中海負責人的一次拜訪，卻讓柳乾看到了加快《第二地球》提前上線的可能性。
繼而，緊跟著牽一發而動全身。
所有的計劃不得不重新調整，《潛行者》的初期規劃方案，也不得不進行一次大整改。
“當然，這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第二地球》能夠盡快上線。”
心中想著，柳乾搖了搖頭。
這些東西他不可能對姜芳然去解釋。
在《第二地球》面前，所有一切的東西都得退讓。
這是柳乾不可動搖的準則。。
而他并不知道，此刻，在遙遠的燕京，正有一場完全超出與他預料之外的事，正在悄然發生。
……
燕京大學，臨近中午。
鄭繼河結束了上午最后一堂課，一路走出教室，一邊心中考慮著中午是回家吃飯，還是偷偷在學校食堂，吃點他最喜歡的紅燒肉。
可是到了他這個年紀，什么高血壓高血脂早已見怪不怪，紅燒肉這種美食享受，一旦被那個碎嘴家伙發現。
“回頭告訴了老太婆，怕是少不了一頓吵吵。”
一念至此，鄭繼河教授得不得壓制內心對于肥嚕嚕的紅燒肉渴望。
這時，背后一個青春靚麗的女學生卻從教室內追了上前。
“鄭教授，鄭教授……”
扭頭瞥了一眼這個扎著馬尾，卻一臉陌生的女學生，鄭繼河疑惑道：“你還有什么事嗎？”
“啊，是這樣的，鄭教授，我有些關于鋁材料的問題，想要請教一下你。”馬尾女學生靦腆憨笑道。
鄭繼河點點頭，翻手看了看腕表：“正好，快下班了，你來我辦公室吧。”
整整一堂大教室的課程下來，對于鄭繼河這個年紀來說，已經十分吃力了。
又是臨近中午，肚子餓得咕咕叫，他可不想站在教室外對學生進行解答。
一路回到自己辦公室，吹著空調，喝著濃茶，聽著女學生的問題，鄭繼河輕松寫意的表情漸漸奇怪起來了。
“你是說，要以工業革命初期的材料制造加工能力，制造出一種高強度的鋁材料？”
鄭繼河放下茶杯，看著辦公桌對面點頭的女學生，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算什么狗屁問題？
“要制造鋁材料，你們首先要能夠電解鋁，這是一切鋁材料的研發基礎，沒有電解鋁技術，你們根本不可能制造出強度更高的鋁材料，而且，為什么要限定工業革命初期的材料加工條件？怎么，穿越小說看多了，準備穿越到明朝，去統一世界，還是到清朝初期，掀翻滿清統治？”
“呃……鄭教授你誤會了。”
看著面前一本正經吐槽的鄭繼河教授，女學生有些不忍直視。
早就聽說這位鄭教授有點口無遮攔的老頑童性格，沒有一點頂級享受國家津貼的頂級材料學專家正經模樣。
不過，這不是正好適合攤牌？
燕京大學頂級材料學教授一大堆，為何偏偏找到鄭繼河鄭教授？
不就是他最好說話嗎？
想了想，女學生笑著道：“是這樣的，其實我是在和同學玩一款游戲，游戲完全按照真實的物理參數設定，現在我們已經攀科技即將造出了燧發槍。”
鄭繼河眉頭輕佻：“那你們下一步不應該是攻克后裝線膛槍嗎？”
“理論是這樣的沒錯，可是鄭教授你不知道，游戲里只有兩撥玩家，一波是我們，另一撥是中海大學和清水大學玩家，他們比我們進游戲早，槍械研究比我們走的太快了，完全追不上，所以我們準備彎道超車，搞一個類似于單人駕駛的飛機，奪取制空權。”
聞言，鄭繼河輕輕點頭。
重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濃茶，反問道：“你們是不是發現，鋼鐵太重，木頭太脆？”
“對，對，就是這樣，我們進行了力學結構的實驗發現，想要制造這種單人飛機，必須要一種達到普通鋁材料的重量，卻要比普通鋁材料更堅硬的材料，作為主結構。”
“這不現實。”
“所以，我才來找鄭教授你。”
說罷，女學生嘴巴一癟：“而且教授你別忘了，和我們作對的可是中海大學，就是上次黑了咱們學校官網的中海大學學生，還有那群整天嚷嚷著自己華夏第一高校的清水大學……”
“這樣啊，我想想，想想！”
鄭繼河皺起眉頭，咀嚼著嘴里的茶葉沫子。
半響，搖了搖頭：“材料我這里是有一種，不過游戲畢竟只是游戲，它不可能百分百模擬現實世界物理參數，尤其是這涉及到原子核層面的精準物模擬，要是游戲真能做到這一步，你們還研究個屁燧發槍，直接可以在游戲里面制造核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