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喜歡你是最美好的事
- 喚汝
- 皇英熙
- 2213字
- 2019-04-24 19:21:03
流荒與青衣前后進了里屋,夏夏沒有想象中那般情緒低落,反倒興致勃勃地在一旁串珠子,白笛喚汝像是有感應般發出了瑩瑩白光,將整個房間照得雪亮。
流荒寧可讓夏夏大哭大鬧一場,也不愿意看他這般安靜得不像話。
外界的惡意,他不是感覺不到,相反,敏感成夏夏這樣的孩子,比旁人更容易感覺到,他卻是沒有將半點不好的情緒表現出來。
明明還是個不到九歲的孩子。
怎么就有人愿意讓他承受這些他本不該承受的壓力?
流荒走過去,在夏夏頭上揉了一把。
“夏夏又在串手串啊,這個有點大啊,是送給誰的啊?”
“哥哥。”
青衣走過去,笑道:“既然是送給哥哥的,那讓哥哥瞧上一眼好不好?”
夏夏將手串藏在懷里,清澈的眼睛流露出濃烈的笑意:“不,給看,哥哥,不看。”
“好好好,哥哥不看,等你做好之后再看。”
青衣將喚汝重新系在腰上,彎腰對夏夏說:“太晚了,夏夏去睡覺好不好?”
“好。”
哄睡夏夏后,流荒和青衣從房里出來。
青衣偏頭看向流荒,笑得十分溫潤,與腰間白笛的柔光相得益彰。
他輕聲道:“夏夏是個男孩子,他比我們想象得要堅強許多。”
流荒垂眸:“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我更心疼。”
“夏夏的心其實很小,小到只能容下幾個人,我,還有你,他在乎的人,在乎的事特別少,好多人的看法他其實不怎么介意的,但是對我對我不一樣,我們的情緒會很容易引起他的情緒波動。”
流荒心里很疼:“今天我回來,夏夏哭了……我的時不時的離開,他雖然不說,但對他影響特別大的吧。”
“別這么說,這不怪你。”
“我第一次見夏夏時,就好喜歡啊,他的眼神太清澈了,怎么會有那么清澈的眼睛。”
“夏夏那天偷跑出來啊,我看到他那么聽話地站在你身邊,覺得……很不可思議,他從未向除我以外的人表達過他的喜歡,他是真的喜歡你。”
“青衣。”
“嗯?”
“你是個好哥哥,夏夏會一直都記著的。”
青衣笑:“這話我聽你說過。”
“哪次說都是真心的。”
“我知道的,姑娘不說謊。”
流荒突然向他靠進,低垂著眼睛,嘴角含笑,這一動作將青衣臉色逗得通紅,她伸出兩根青蔥白玉般的手指,不動聲色間,抽走了青衣別在腰間的白笛喚汝。
她揚眉大笑,毫不吝惜地夸獎:“哎,你心臟真好!”
跳這么快!
所以,這是流荒把青衣給調戲了?
不等青衣回答,她身形稍稍施展開來,輕飄飄地落在了不遠處的葡萄架子上,放蕩不羈地坐下,輕輕曲起了左腿,月光美,她也美。
要是能有壺酒就更好了呢。
要是那一身玄衣換成辛吾的一身白衣……
辛吾身上的仙氣比流荒要重許多,這個動作要是他來做,絕對世間獨有!
喚汝是支橫笛,流荒雙手扶著笛身,放在嘴邊輕輕吹著……
畫面是美的,要是笛子能發聲,會更美。
“什么破笛子!”
流荒甩手憤憤道。
“既不肯讓我吹,那日在天宮非要纏著我是做什么?”
喚汝十分委屈地閃了閃光,“嗖”地一聲從流荒手里鉆了出去,繞著她的周身飛了幾個來回,停在了她面前,左右晃著自己的笛身,頗有些糾結和請求的味道。
“行了,”流荒嫌棄地擺了擺手,“走吧走吧,找你主人去吧,養你千年,還不如在青衣身邊待在幾年。”
“我看,它倒是跟你更親近些,喚汝在我身邊待著,想做什么從不征求我的同意,但對你確實是言聽計從的。”
“你不懂,這家伙太慫,怕我揍它。”
青衣被她這句渾話逗笑。
“好久沒聽你吹笛子了呢,吹一曲唄。”
“姑娘想聽,我隨時都可以吹。”
還是那曲《南浦》。
一曲終罷,流荒有些意猶未盡:“我若是會琴,一定與你共奏這曲《南浦》,要是辛吾在這就好了,琴棋書畫、烹煎炸炒沒有他不精通的。”
流荒有時便會覺得這十幾萬年真是白活了。
辛吾好像什么都會,但她除了打架,什么都做不好。
唯一拿手的廚藝就是烤雞,還學了數萬年才有點樣子。
青衣道:“姑娘若是想學,改日我教你啊。”
流荒連連擺手:“這個還是算了吧,我是真的學不會那個東西。”
流荒看著他,心里突然感慨萬陳,復雜得很。
良久,她冒出一句。
“青衣,你該成親了。”
青衣臉色微變:“姑娘說什么?”
流荒咬了咬唇,從葡萄架上跳了下來,輕飄飄地走到了青衣跟前,說道:“王嬸說得也沒錯,你也老大不小了,是到了成家的年紀……”
“流荒姑娘,”青衣眼睛亮閃閃的,似有淚光在里面閃爍,“我誰都不娶。”
除了你。
除了你,我誰都不愛。
除了你,我誰都不娶。
“青衣,聽我說,你是人類,娶妻生子這些事情是再正常不過的了,為了我,不值得,我在這,終歸會妨礙了你。”
“姑娘說得這是什么話,”青衣情緒十分激動,“是,娶妻生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對于我來說,那不是要緊事,若娶的不是我心愛之人,不止是負了那姑娘,也是負了我。”
“青衣,我已經耽誤了你一世,不能再耽誤你第二世。”
“我不覺得這是耽誤,心里裝著姑娘,是世間最美好的事情,我開心都來不及啊……”青衣有些哽咽,“想我前世一定也是這樣想的,能遇上姑娘你,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啊。”
“青衣,”流荒莫名想哭,“你這么說,那下輩子,我一定不敢再找你了。”
“若你是我蘇行命中的愛人,那不管你來不來,我在見到你之前,也是不會愛上其他人的,你一輩子不來,我便一輩子不愛人。”
“傻,”她嘆氣,“你說你是不是傻?下輩子的事情,你能知道什么呢?”
“那姑娘知道嗎?”
“我?”流荒伸手指指自己,“我是大荒鬼王,你說我知不知道。”
“既然這樣,姑娘可知道蘇行今生愛上了何人,又娶了何人?”
青衣天生的命格,姻緣子息薄弱,命中人,可遇不可求。
流荒一時語塞。
“有人說我命格迥異,雖不是天煞孤星,卻生來姻緣空白……”
“誰與你說的?”她長眉微擰。
“一個道士。”
“不過是一個道士罷了,他能參透什么?”
“若沒說對,姑娘方才那么緊張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