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你是我徒弟
- 喚汝
- 皇英熙
- 2238字
- 2019-03-23 08:00:22
宋白澤的手僵在了半空,幾經(jīng)掙扎,還是選擇回抱住了趴在他耳邊失聲痛哭的男人。
“我好著呢,你不要亂想啊。”
辛吾道:“這八千年,你去了哪里啊?我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個啊……我也說不清楚,我死后的殘存意識附在了太墟山下的一塊靈石上,修煉成形體,后來,隨著形體的愈發(fā)強大,關于我是梟衍的這個意識就被慢慢地淡化了,直至現(xiàn)在,若不是見到流荒姑娘,我許是永遠也記不起來往事了。”
辛吾捧著宋白澤的臉,疼惜道:“原來那日破山的竟是你……以后,再不會讓你受苦了。”
“我沒事”,宋白澤有些尷尬地想躲開,蹭了兩下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動都動不得,“我現(xiàn)在還是不能想起過去的種種來,但是,看見你們我會覺得十分親近和熟悉,不然,我也不會選擇和流荒姑娘回來。雖然我愿意想起往事,但是,辛吾啊,我還做不到把自己完完全全地當做梟衍來看,你……要不你……先將我放開?”
“不要。”
宋白澤內心只想咆哮:“可你現(xiàn)在抱著我的這姿勢,讓我很難受啊!”
辛吾完全無視宋白澤的掙扎,溫柔道:“阿衍,相信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了,我無法再忍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只是……不要再離開我了,好嗎?”
“你……”
宋白澤還沒說完,突然被一個小老頭的一聲暴喝給嚇了一跳。
辛吾全程黑臉看著動作夸張地朝他們狂奔過來的天隱子,不動聲色地將宋白澤護在了身后。
天隱子邊跑邊喊:“快放開我徒弟,放開我徒弟啊,徒弟……徒弟啊……”
宋白澤這會想起來了,眼前這白花花的老頭不就是自己破山時欲對他圖謀不軌的那家伙嘛,還好他當時跑得夠快,才沒被他給擄了去,真是冤家路窄啊,怎么來趟天宮還能再碰上他?
天隱子想越過辛吾去抓宋白澤的胳膊,卻被辛吾憑著身高優(yōu)勢當他給生生地擋回去了。
身高不夠……不就是身高不夠嘛,他從辛吾的咯吱窩下面鉆過去就好了啊,自家親徒弟差點被這個登徒子給輕薄了,他不能不管,他得帶著徒弟離開。
辛吾單手抵在了天隱子的腦門上,高高在上地睥睨著他:“誰是你徒弟?亂認什么親呢。”
天隱子從衣袖里掏出了一塊白白凈凈的帕子,作勢往自己不見一絲淚滴的眼角下方可憐巴巴地擦拭著,他伸出又短又粗的手指指著辛吾,大聲控訴道:“天帝陛下,你……你為老不尊……干什么對我徒兒摟摟抱抱,你說,你把我徒兒怎么了?今兒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不走了。”
辛吾扭頭問宋白澤:“這老頭你認識嗎?”
“不認識。”
辛吾似是對宋白澤這個答案很是滿意,他揚起好看的唇角,笑道:“既然天隱子這般喜歡我這霧華堂的景致,我們便留他自己在這欣賞此地美景吧。”
說罷,便拉著宋白澤的手走了。
天隱子可憐巴巴地扯住了宋白澤衣袖:“徒兒啊,我是你師父啊,我是你師父啊,徒兒,你可不能獨自丟下我啊。”
“阿衍不必理會他,他本是天界的一個瘋老頭,平素見誰都喜歡認人家當徒弟。”
宋白澤本來就對天隱子有點心理陰影,眼下他不由分說地要認徒弟,更是叫他心里膈應起來,又見他哭得慘慘戚戚的,要不是辛吾那番話,他差點都要以為自己上輩子真是天隱子徒弟了。
從霧華堂出來后,宋白澤好奇地問道:“我看那位仙家身上的氣息與太墟山同根同源,他莫不是太墟宮主吧。”
“是啊,一個瘋老頭,不必太在意。”
“我與太墟山也有很大的淵源,想來他叫我徒弟也不是沒來由啊,這樣將他丟在那里,是不是不太好?”
“不用管他”,辛吾說道,“你且等著吧,他還會再來的。”
人間。
流荒將夏夏哄睡后出來,正巧碰上背對著門口長身而立的青衣。
他一身青衫,白笛喚汝橫在腰間,脊背挺直,身材頎長,銀色的月光流瀉他一身,竟生出些清冷的氣質。
流荒過去與他并肩而立,問道:“已是三月下旬了,你可安排妥了。”
青衣偏頭朝她笑了笑:“姑娘放心。”
“雖說皇帝才是你最大仇人,但孫成仍不可小覷,畢竟他樹大根深,想要一步步除掉他,并不容易。要知道,這世上,誰當皇帝都可以,不過是一國象征,但世族卻是輕易動不得。”
“姑娘說的我都明白,青衣像姑娘保證,并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你既如此說,我也不好再攔著你,復仇這條路,并不好走,看似我在你身邊,實則只有你孤身一人。青衣,你很不簡單啊,這幾年一個人在各大勢力之間安插眼線,掌握各路情報,倒也是不容易。”
青衣笑:“姑娘千萬不要這么說,青衣不過是靠著祖輩留下來的一些家底做事罷了,若不是這些,復仇恐怕仍是遙遙無期。”
“至少你膽大,謹慎,聰明,沒有這些素質,擁有再多的資源都沒有用。”
“哈哈哈”,青衣道,“姑娘這次可是真心夸獎我的?”
流荒眼睛看向他腰間散著瑩潤白光的笛子喚汝,說道:“吹一曲吧,我想聽聽。”
青衣解下笛子,放在嘴邊吹了起來。
笛音裊裊,幽幽繞耳,清亮婉轉,好不動聽。
都說聽曲品人,這一曲《南浦》溫潤悠揚,卻又吹出了青衣內心的憂慮和苦悶,情曲交融,籟若天音。
一曲罷了,流荒仍舊沉浸于那美妙的笛聲中,青衣瞧著她輕輕顫動的眼睫,露出了滿足的笑,一生若得她相伴,前方縱然刀山火海又如何,待解決完那些仇事,他便與她去過一生的安寧日子。
“你吹完了?”
青衣淺笑:“姑娘說自己五音不全,不懂樂器,我卻是以為,姑娘是最懂的那個。”
“為何?”
“這曲《南浦》,里面深意盎然,若是不懂音樂,姑娘如何會沉醉其中呢?”
“你怎么不說是你吹得太動聽?”
“姑娘這笛子是寶貝般的物件,用它吹,自然會動聽,與青衣卻是無關。”
“不,你說錯了”,流荒道,“再好的樂器,若沒有真情貫入,也吹不出好聽的曲子。”
青衣好好一笑:“瞧,姑娘哪里是一點都不懂的樣子?”
流荒忽然反應過來,笑道:“你竟然詐我?”
“姑娘別介意,青衣若不這樣做,姑娘如何會承認自己清明澄澈,蕙質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