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為何不喚我
- 喚汝
- 皇英熙
- 2208字
- 2019-03-20 22:02:38
宋白澤和流荒齊聲喊道:“辛吾!”
辛吾這一舉一動驚得一眾仙家們皆呆若木雞,他這么一摔也沒能將眾仙家的魂兒給喚來。
宋白澤坐在床榻邊上,瞧著辛吾的臉龐,一絲一毫都看得分外仔細。
流荒的眼圈仍是紅紅的,她道:“我知道他見你會高興得不像樣子,卻沒有想到竟能激動成這模樣,真真是一點天帝的樣子都沒有了,這事兒定會讓眾仙在茶余飯后八卦好久。
宋白澤輕扯了一下嘴角,神情十分悲傷:“我不記得他,不認得他,卻是每看他一眼都會心痛,我以前……很喜歡他吧。”
“你雖然從未對他說過一句喜歡,可我卻是知道,你最是喜歡辛吾。”
“辛吾……是個什么樣的鬼王?”
流荒唇角掛著淺淺的笑:“他啊,是個特別護短,特別風流的鬼王,平素最喜歡搗鼓吃食,是個集柔情鐵骨于一身的家伙呢。”
“外界傳言,當今天帝,不喜言笑,手腕厲害,剛柔并濟,是個難得的帝王之才,旁人對他愛戴敬重卻也畏懼。”
“你是他的整顆心臟,痛失摯愛,曾讓他一蹶不振,郁郁寡歡,后來,他便歷了劫,成了天帝,直到現在,他都沒有從那痛苦中緩過來,若你不出現,他……大抵會永遠是這么個狀態了”,流荒哽咽,“他每日活著,就像沒有生氣的傀儡,尤其是……我不在的時候。”
“那他這些年定是過得極為辛苦……”
流荒看著他們,眼含淚光,這一刻她盼得可太久了,乍一下成真,還有些不敢相信。
“你在這好好陪陪他吧,我在凡間還有些事情沒有解決,便不多留了”,流荒站起身,“想來辛吾這見色忘友的家伙醒來,也不會問我去了哪里,你只管什么都別告訴他,我先去生會兒他的氣再說。”
流荒在鬼境和天宮逗留的這會功夫,換在人間,得有兩三個月的時間了,夏夏竟然沒有吹過一次哨子叫她,想來實在奇怪。
青衣家中。
夏夏可憐巴巴地趴在青衣床前,青衣虛弱地安慰道:“夏夏,不要怕,哥哥沒事。”
夏夏眼里全是淚,又是驚恐,又是擔憂,卻竭力忍著不將它掉下來。
“哥哥沒事,夏夏乖。”
流荒尚還在半空,便聞到了青衣周身濃郁的血腥氣,一時情急,便瞬間現身于青衣身旁。
她眉毛微蹙,道:“受傷了?”
青衣見她來,虛弱地笑道:“不礙事,小傷。”
夏夏攥住流荒的衣襟,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害怕。
流荒俯身摸了摸他的頭,柔聲道:“夏夏不怕,姐姐在呢。”
她揚手一揮,青衣身上蓋得被褥穿的衣服全給掀到了一邊,鮮血浸透了包裹在青衣胸膛上厚厚白紗布,一片刺目驚心的紅。
流荒眼眸微瞇,道:“為何不喚我?”語氣十分不悅。
青衣朝她眨了眨眼,委屈道:“我冷。”
“冷?”
“嗯,好冷。”
“那就凍著吧,疼都不怕,冷算什么?”
青衣小聲說道:“也疼,特別疼。”
流荒冷哼一聲:“且疼著吧,我偏不管你。”
“不用管不用管,皮肉傷,能好的”,青衣眼睛一刻都未曾離開過她,“但姑娘好歹給我蓋上點啊,男女有別呢。”
流荒瞪他:“屬你事多。”
她坐下伸手將那沾了血的紗布揭開,露出了那塊猙獰的血肉,流荒手上動作絕對算不上一點兒溫柔,疼得青衣直倒抽氣。
“曉得疼了?”她問。
“疼疼疼……特別疼。”
青衣長得一副奶油小生的模樣,平時不吭不響的,一撒起嬌來,卻能惹得男人女人都心疼,連流荒都感嘆,也就是這張臉了,換張臉她非得把他給扔出去不可。
流荒伸手在傷口周圍按了按,確定沒其他問題后,才施法將那傷口給愈合了,一丁點兒痕跡都不曾留下。
她起身站了起來,伸手撫了下衣袖,斜斜睨道:“就該讓你疼死算了。”
青衣身材不算魁梧,卻勝在肌肉結實,紋理分明,看起來還……挺賞心悅目。
但流荒卻仍然固執地認為,還是她那幫鬼族兄弟的好看,誰都比不上。
“把衣服穿上。”
夏夏從衣柜里給他拿了件干凈的放到了床上,這么體貼的舉動并沒有換來青衣的一句夸獎,反倒讓青衣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夏夏啊夏夏,你真是該有眼力見的時候偏偏沒有。”
青衣利落地穿好衣服從床上下來,笑道:“姑娘今日怎么來了。”
“為何不喚我?”
“姑娘吃過飯了么?”
“蘇行”,流荒語氣十分不悅,“為何不喚我?我不想再讀你的心思,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青衣不說話,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跟我說,為什么。”
“為什么。”
“不是要你學我說話。”惹得流荒直想抽他。
青衣無所謂地笑道:“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啊,不過就是受了點小傷……”
流荒氣道:“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大事還差點把自己的命給丟了是么?”
“看你說的,哪有那么嚴重。”
流荒擰眉:“不嚴重嗎?傷及心脈,你說不嚴重嗎?要不是你命大,根本就等不到我來,你跟我說,要是你熬不過今晚夏夏怎么辦?這兩個月以來不讓夏夏聯系我也是你的意思吧,你想干什么我不管,但傷及性命的時候你竟然一聲不吭,是想讓我內疚一輩子是么?”
“不是。”
“不是?遇到危險的時候為何不喚我?你以為那幾大勢力盯的是你一個人嗎?還有夏夏呢,你做這么冒險的事,有為夏夏考慮過么?”
“家里有結界,他們進不來,我把夏夏關在了家里,托虎子嬸照料著。”
“我當時設結界的時候,就不該將鄰居們給算進去,這反倒是給了你把夏夏一個人丟在家里的機會。”
青衣道:“我知道姑娘關心我,可我不能事事都去勞動你,而且,要查當年真相的人是我,本來與姑娘就是沒有關系的。”
“所以你是想一個人把這些事扛起來?”
青衣點點頭。
流荒其實是明白的,像青衣這樣獨立自強的人,讓他依靠別人才能報仇雪恨這種事情,是他不能接受的。一是自尊心作祟,二是不想勞煩別人。
她給青衣和夏夏兩人下了追蹤咒,青衣出去的時候,她其實是知道的,但她并不想干涉他的自由,何況喚汝還在他的身上,便也就沒太在意,誰知就出了這檔子事。
過了好久,她才說道:“把你家東廂房給我收拾出來,我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