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春心萌動
- 喚汝
- 皇英熙
- 2771字
- 2019-02-19 22:00:25
夏夏只是看著她,一句話也不說。
青衣對他說道:“夏夏,跟姐姐問好。”
夏夏依舊不說話。
他有些尷尬地對流荒說道:“流荒姑娘,不好意思啊,夏夏這性子有些慢熱。”
青衣說得很含蓄,但她能聽懂里面的意思,夏夏這個孩子內(nèi)心本來就脆弱一點(diǎn),好不容易對外人建立起來的信任可能會因?yàn)橐欢↑c(diǎn)原因就會崩塌。
“沒事的,是我不好,很久都沒有來看他。”
“夏夏,我是流荒姐姐,你還記得嗎?”
夏夏低著頭不說話,過了很久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雖然只是很小的一個舉動,但流荒已經(jīng)非常高興了。
“夏夏,姐姐過了很久才來看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這次夏夏回答得很快:“喜,歡,姐姐。”
流荒感動得快哭出來了,梟衍離開以后,她很久都沒有特別快樂的時候了,直到夏夏那天突然撞進(jìn)了她的懷里,拉著她的手說要回家。
回家這個詞對她來說不陌生,子媆和覃沐經(jīng)常會催她回家,但家里卻變得不一樣了,那里再也聽不到梟衍嘻嘻哈哈的笑聲,再也不能隨便走幾步路就可以拉著辛吾烤雞吃酒了。
“夏夏真乖”,流荒將糖葫蘆放進(jìn)他手里,“今天可以吃兩個哦。”
青衣收起傘忙給流荒倒了杯熱茶暖手,又將碳爐子挪到了她跟前兒,流荒還沒剛坐下,就見他從里屋拿了件大氅出來:“流荒姑娘,外面這么冷,你怎么不多穿件衣服出來,凍壞了可怎么好?”
她該怎么跟他解釋種族優(yōu)勢這種東西呢,流荒很是發(fā)愁。
正當(dāng)這個時候,門簾子里擠出了一個小腦袋,長得虎頭虎腦的,煞是可愛,“蘇先生,流荒姐姐是仙女,仙女當(dāng)然不怕冷啦!”
不知道為什么,青衣聽到這句話后臉竟然有點(diǎn)不太正常的紅。
流荒笑:“你怎么知道仙女是不怕冷的啊?”
那娃娃口無遮攔道:“是我爹說的,我爹說仙女姐姐都長得個頂個的漂亮,皮膚又白又嫩,就跟春月樓里的姑娘一樣。”
這前半句話說得還挺正常,但這后半句怎么就變味了呢?
青衣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春月樓是什么地方,怎么能將清白人家的姑娘跟那里的相比!
“虎子,今天回去后罰抄十遍課文。”
那虎子不明所以,更不明白為什么脾氣一直都很溫和的蘇先生突然之間會生那么大的氣:“蘇先生,你為什么罰我啊?蘇先生,我不要抄課文......”
青衣是個正直坦蕩的君子,這種風(fēng)月場合別說去了,就連聽一聽都會覺得十分不雅,更別提聽到自己的學(xué)生說這種話了。
“我真是......白教你了,圣賢書是枉讀了嗎?”青衣臉色漲紅。
那虎子猛然間反應(yīng)了過來:“蘇先生我錯了,我錯了蘇先生,你別罰我了,流荒姐姐你幫我跟先生說說吧,我不是故意的。”
本來也不是很大的事,流荒更不會介意,她甚至一開始的時候沒反應(yīng)過來春月樓是什么地方,看青衣的臉色才后知后覺地懂了。
在人間逛蕩了千八百年竟然沒去逛過妓院?!!
實(shí)在是不可饒恕,正打算著哪天去妓院溜兩圈兒好回天宮跟辛吾顯擺顯擺呢,那虎子卻突然扎巴扎巴地哭起來了。
流荒勸道:“蘇公子,這娃娃都哭了,你就饒他這一回兒,童言無忌嘛。”
青衣本就是個性子極溫和的人,這娃娃又是他眼看著長起來的,比夏夏還要小一點(diǎn),怎么舍得真讓他哭。
“以后這種話不許再說!”
虎子破涕為笑:“學(xué)生知道了,謝謝蘇先生,謝謝流荒姐姐。”
“但是”,青衣依舊很嚴(yán)肅,“課文還是要抄。”
流荒有些驚訝地看了青衣一眼,她原以為青衣這樣性子極好的人不會真舍得去懲罰自己的學(xué)生,想不到,他還是很有脾氣的嘛,性子好卻不是性子軟,也對,只有這樣有修養(yǎng)還有底線的人才配稱君子吧。
這六皇子雖說投胎成了無父無母的癡兒,但能遇上青衣這樣好的人當(dāng)哥哥還真是......福分啊!
那虎子一聽這個,那肥肥的小肩膀一聳一聳地又要哭,但看到面無波瀾的青衣后,只好撇著嘴出去了,一臉受氣的小媳婦兒樣。
流荒看著覺得好玩極了,便忍不住笑了起來。
聽到流荒的笑聲,青衣臉上的那股子嚴(yán)肅勁兒“啪”地一聲煙消云散了,只是臉有些薄紅。
“流荒姑娘,你......你笑什么呢?”
“啊?你這里的小孩都太有意思了。”
“流荒姑娘,剛剛實(shí)在是太冒犯了,你......你......”
她攏了攏大氅,說道:“我沒事,小孩子嘛,很多話都是有口無心。”
“姐姐,吃。”
夏夏將糖葫蘆遞到了流荒的嘴邊,她就順嘴咬了一個,吃完后順帶著舔了下唇角,這個幾乎是她吃完東西后下意識的動作,青衣卻覺得自己的心里好像有一百只兔子在亂跳,臉紅得自己都感覺到燙了。
閱話本子無數(shù)以及感官十分發(fā)達(dá)而且還開導(dǎo)過梟衍的夜王殿下,敏銳地察覺到了青衣“咚咚”的心跳和明顯不大正常呼吸,登時就明白了。
青衣......竟對她“又”有了這個心思?
我難道要還你一輩子的情債么?
你姻緣這么薄,我去哪兒給你找那么多良配啊?
“蘇公子”,流荒強(qiáng)顏歡笑,“我在這里是不是太耽誤你上課了?”
“啊?”青衣一愣,忽想起自己手底下的一群娃娃還在院里玩雪呢。
他忙站起身來,結(jié)結(jié)巴巴道:“多......多謝,流荒姑娘提醒。”
這可咋整?
她剛剛跟辛吾說過自己有分寸,她有個什么分寸啊她!八千年的情債還沒還呢現(xiàn)在可是又欠了一個?
伸出手來摸了摸夏夏的小腦袋:“夏夏啊夏夏,你說,我該怎么辦啊?”
夏夏一臉懵懂地看著她,看著看著,口水就流出來了,流荒剛想抬手給他擦,卻見夏夏從兜里掏出了一塊帕子自己把口水擦掉了。
小胖墩兒夏夏已經(jīng)不是昔日的小胖墩兒了,他現(xiàn)在都苗條了一圈兒了,雖然還是經(jīng)常流口水,但已經(jīng)學(xué)會自己擦了。流荒瞬間覺得自己有些無所事事。
外面還下著雪,不能帶著夏夏出去玩,她想偷偷地走掉,但又不放心把夏夏一個人放這兒。青衣那家伙,定不會讓她冒著雪走,就算要她走,也定會親自將她送到她家門口。
她來的實(shí)在是太不湊巧了,原本挑這個點(diǎn)是想蹭頓午飯吃的。
你看,蹭吃蹭喝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現(xiàn)在都進(jìn)退兩難了。
但凡青衣那家伙能正常地對待自己,她也不至于這般如坐針氈。
此時真心無比地希望自己耳力不要那么發(fā)達(dá),隔壁青衣的一丁點(diǎn)動靜都能被她聽得一清二楚,都多久了,那心跳還沒平復(fù)過來呢,一直這么跳他能受得了么?
“夏夏,你說,你哥哥他能消停會兒么?那心跳‘撲騰撲騰’的跟那要跳水的鴨子一個樣兒,這還像個正常人類嗎?”
夏夏睜著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看著她,半天才說道:“哥哥,臉紅。”
流荒簡直想一個白眼翻過去裝死算了,夏夏啊夏夏,你反應(yīng)敢再遲鈍一點(diǎn)嗎?為什么在這個時候你還要提醒我他臉紅了啊?
“哥哥,見,姐姐,臉紅,好,多次。”
什么叫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下流荒可算是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體會到了。
你說,不叫你去歷劫還能叫誰?
“夏夏,不要再說話了,姐姐求你了。”
“哥哥,想姐姐,我,知道。”
嗯?流荒如遭雷劈。
你一個小屁墩兒樣的娃娃,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行,西海六皇子是吧,你現(xiàn)在是個小孩我不跟你計較,等你歷完劫看我怎么去西海給你找茬兒!
“夏夏啊,夏夏,姐姐跟你說,話可是不能亂說的,你知道吧,天上有一個特別討人厭的神仙,耳朵長得特別大,專門偷聽凡人講話,如果有人亂說話,他就會在小本本上記錄下來,然后鉆到那人的夢里嚇唬他吃掉他的舌頭哦。”
天上的順風(fēng)耳忽然打了個噴嚏,特別響。
流荒以為這話能嚇到他,沒想到夏夏竟哈哈地笑了起來。
“難道是......我的表情太搞笑了?”流荒一度懷疑自己的表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