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過去
- 半魂者七衛(wèi)
- 青色菌子
- 3113字
- 2019-02-17 13:16:50
“喂,陸景升你怎么了?”徐旭陽加快腳步。
陸景升從酒吧出來后就變得很奇怪,路走得越來越快,眼睛直愣愣地看著前方,嘴里還不停叨念著跟我走三個字。
走到他旁邊,發(fā)現(xiàn)他的額頭全是汗水,暗金色的瞳孔渾濁,寫滿驚慌,但靈瞳并沒有在他身上找到任何異樣。
“要撞到人了!”頭頂蓋下陰影,徐旭陽退到一邊,陸景升繼續(xù)向前走,而那陰影的主人并沒有避讓直接將陸景升撞倒在地。
“沒事了吧?”那人身穿白色長衫,手持桃木折扇,輕輕將陸景升扶起。
陸景升沒有動,看著眼前的人眼眶微紅,“嗯。”
“回來就好。”細(xì)心地拍走陸景升褲子上的塵土,“你先回去吧,我還要一會。”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身上的死氣很重。”徐旭陽心里想著,并沒有發(fā)現(xiàn)陸景升的異樣,一直盯著那人。
死氣重的人有三種,一是手上沾滿鮮血的人,二是大限將至的人,三是剛死不久的人,只是不知道那穿長衫的男子屬于哪一種,第三個是不可能的,是第二種的話他也無法阻止,但如果是第一種的話,那······
“前面那棟宅子就是他的家了,我們快過去吧。”陸景升打斷徐旭陽的思緒,他的情緒在長衫男子離開的時候就已經(jīng)平復(fù)了。
“嗯,走吧。”徐旭陽看了眼正上方的太陽,“兩公里左右的路我們已經(jīng)走了一個上午了。”
“我先和那邊的警官小姐姐溝通一下,等會你進(jìn)去看完了我請你吃飯。”陸景升用大拇指比了比守在宅子門口的女警。
“明明有很多地方可以探查,為什么你一定要我去那個宅子?”徐旭陽問道,這一路上陸景升表現(xiàn)出的多是慌張急促,對于那個宅子他好像特別得執(zhí)著。
陸景升嘖了一聲,“還是太明顯了嗎?自從想起那些事起我就沒有冷靜過了。”
閉眼嘆了口氣,“發(fā)生命案之后,戲瘋子被認(rèn)定是嫌疑人,但是他神出鬼沒,警方找不到他,所以我哥讓人守住他的宅子,那里并沒有人出入,半夜還是會聽到有人在巷子里唱戲,派人去找也只是原地打轉(zhuǎn),就在幾天前,瘋子突然出現(xiàn)在家中,晚上也不出去,就在家中唱戲,有時候還能聽到有人和他對戲,可是進(jìn)去也只能看到他一個人,發(fā)生了第三起事件后他有了不在場證明,我哥沒辦法,只能找人一直守著他。”
“你還是沒回答我的問題。”說了這么多還是沒有解釋一定要讓自己查看那宅子的原因。
“誰在和瘋子對戲不是很可疑嗎?我覺得這才是這些案件的突破口。”
“我現(xiàn)在感覺最可疑的是你。”徐旭陽看著面前假笑的陸景升,“一開始你說的是消除老巷的邪祟,幫助你二哥破案,剛才的酒吧明顯有問題,你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但你卻急著要去那個宅子,你騙我來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陸景升抿唇什么也沒說。
大概沉默了幾分鐘,徐旭陽看他一臉為難的樣子也不強(qiáng)求,“算了,單子我已經(jīng)接了,先過去吧。”
陸景升去和守在宅子門口的女警官溝通,得知陸景榮陸二哥要來了,就過去拖延時間留下徐旭陽一人。
其實(shí)就是陸景榮來了,看他不順眼要趕他走,徐旭陽還是有辦法留下來繼續(xù)調(diào)查。
宅子很破舊,比之前看到的房屋應(yīng)該有更久的年份了,周圍的建筑都能看出翻新的痕跡,但它沒有,門前的牌匾已經(jīng)腐朽,看不出原先的文字,圍墻上都是“死瘋子”、“混蛋”等罵人的涂鴉,可以看出周圍的居民對主人的不滿。
剛邁進(jìn)宅子,徐旭陽就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氛圍,就算他學(xué)過風(fēng)水也能感受到屋內(nèi)的壓抑與陰郁。
屋內(nèi)的死氣很重,房屋的死氣與人身上的死氣所代表的含義又有不同,帶有死氣的建筑一般都是有百年壽命即將崩塌荒廢的,但這宅子好像有什么力量支撐著它,讓它茍延殘喘到現(xiàn)在。
“打擾了。”繼續(xù)走進(jìn),發(fā)現(xiàn)這宅子只是表面上看上去比較大,內(nèi)里簡陋破舊,給人的舒適感可能還不如茅草屋。
逛了一圈,徐旭陽并沒有看到陸景升說的那個人,宅子空蕩蕩的,如果不是廚房里還有煙火味,他都覺得這宅子早就被人廢棄了。
來到廂房前敲了敲門,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不過房門沒鎖,因?yàn)樗那脫舯煌崎_了一些。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里面的擺與其他房間完全不同,屋內(nèi)干凈整潔,工整堆放書籍的書架,淺色近現(xiàn)代的雙人床,以及床頭柜上鮮嫩的綠植,讓這房間顯得十分溫馨,但這份溫馨卻被左側(cè)圓桌上詭異的牌位打破了。
牌位前還有一個銅制的香爐,上面插著未燃盡的香燭。
徐旭陽剛想進(jìn)去,一只冰涼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額。”徐旭陽吸了口涼氣。
“不好意思,擅自闖進(jìn)來了。”徐旭陽轉(zhuǎn)身看著那身穿武旦戲服的人,這人身高至少有一米九,手持長劍,臉上涂滿了厚重的油彩,雙眼空洞無神,他繞過了徐旭陽,推開房門。
“你覺得我會這么說嗎?”徐旭陽抓住那人的手,“你騙不過我,陸景升你還要裝到什么時候?”
陸景升的雙眼異于常人,與生靈有一定的親和力,生靈會在他的眼周打轉(zhuǎn),那天誤打誤撞得進(jìn)階后徐旭陽不使用靈瞳也能把陸景升和其他人區(qū)分出來。
“果然騙不過你。”陸景升推開房門,把長劍插入墻壁上的皮套中,點(diǎn)燃桌上的香向牌位拜了拜。
“娘,嗡嗡回來了。”
徐旭陽也走到牌位前雙手合十鞠躬三次,動作緩慢卻充滿敬意。
“你十歲以前都住在這里吧?”徐旭陽問道,瞥了眼他的鞋子,“踩著二十公分的高蹺不累嗎?”
陸家三少爺剛出生就被拐賣十歲尋回,這在海城并不是秘密,也是因?yàn)槭Ф鴱?fù)得讓陸家長輩對陸景升的寵愛多于他的兩位哥哥。
陸景升把香插進(jìn)爐中,跪在牌位前磕了三個響頭,起身坐到矮凳上解開戲服。
“那些人說的半夜唱戲的瘋子是我的養(yǎng)父,我爹許望北。”陸景升的神色有些激動。
十六年前,陸家家主錯誤的決策讓陸家陷入困境,陸景升的母親早產(chǎn),仇家趁虛而入把陸景升偷出來,但經(jīng)過老巷的時候碰到唱戲的許望北想殺人滅口,卻被許望北搶去了嬰兒。
看著巴掌大小的嬰兒許望北起了惻隱之心,把他帶回家中,白天在家?guī)Ш⒆樱砩铣鋈コ獞颉?
雖然生活艱苦,但陸景升還是在許望北得細(xì)心照顧下平安得長大了,許望北每天都會唱戲,他唱一句陸景升就會跟一句,破舊的宅子里因?yàn)橛羞@父子倆變得十分溫馨。
但這溫馨的日子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陸景升十歲的時候許望北不見了,每天依舊能聽到巷子里的戲曲,但就是找不到他的人。
小孩子多日找不到父親有些慌了,鼓起勇氣走出家門獨(dú)自去尋父,跑遍了巷子還是找不到,于是他往外跑,最后因?yàn)閹滋鞗]吃飽飯,餓昏在星石博物館附近。
恰巧陸家大少爺陸景誠來星石博物館談合作,把這個與自己有五分相像的小孩帶回了陸家。
陸家找到幺子大開宴會,要認(rèn)祖歸宗,但陸景升哭著喊著要找許望北,不想呆在陸家,最后被陸家現(xiàn)任家主他真正的父親請來精神系靈能者封印了記憶。
不過陸景升的靈能也是精神系,兩個月前他的靈能進(jìn)一步突破,沖破了封印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你爹,許望北他不是人對吧。”聽著陸景升的描述,徐旭陽對他先前的行為有了一定的猜測。
先前他就注意到牌位上的年份“妻王召玉一九一七年至一九三七年”,已經(jīng)是上百年的牌位了,而陸景升卻叫她娘。
“是的,后面發(fā)生的三次命案都與惡靈有關(guān),它現(xiàn)在把矛頭都引向我爹,想讓他做替罪羊!”陸景升憤怒得撐在桌子上,臉上的油彩因?yàn)樗b獰的表情出現(xiàn)裂痕。
“神出鬼沒的人突然在家里出現(xiàn),還有人和他對戲,我怕他遇到危險,所以才急著讓你先探查我家。”
“你先前并不告訴我這些,是怕我把你爹一起驅(qū)散,你不信任我。”徐旭陽冷冷地與他對視。
陸景升假扮成許望北是想引出與許望北對戲的魂,再讓自己祛除,想讓自己像棋子一樣按照他設(shè)計好點(diǎn)的步伐行動,這種被朋友計算的感覺讓他很不爽。
“我想相信你,但是我不知道你作為破邪師的底線。”陸景升抿唇,鮮紅的口脂已經(jīng)花到唇外。
“我看得到靈魂,曾經(jīng)向往能加入靈鐘,但那次我看到他們銷毀了無害的惡靈,那個惡靈根本沒有害人,相反它還會保護(hù)附體的人,不讓其他靈魂靠近,它只是想證明自己的存在,但靈鐘的人無視它的哭訴直接將它毀滅!就算它他是惡靈為什么一定要?dú)纾客瑯右部梢杂蒙晷g(shù)超度啊!”
“所以你想讓我在靈鐘來這里之前破案,好保護(hù)你爹?呵,你太天真了。”徐旭陽靠到門板上,“惡靈的話是一句都不能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