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小夏子的主子是帝后,聽帝后的命令本沒有錯。可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些人定然以為這是小事,敷衍便過了。可他們忽視帝后在帝君心中的地位,帝后的小事,在帝君心中可不是小事。
他一甩拂塵,冷哼一聲。“你小子我還不了解,以后再敢在帝后的事日上耍心眼,別說帝君饒不了你,我也不會輕饒了你。何況在宮里這么多年,什么該回稟,什么不該回稟,還需要我教你?”
他斜著眼睛看著小夏子,眼底含著一絲冷笑。似乎只要小夏子敢點頭,就順便教教小夏子怎么做人。
小夏子打了一個冷顫,連連搖頭。“不、不用勞煩師傅了,徒弟知道該怎么做,以后定不會再犯了。”
木安沒有再說話,守在門外,時刻注意著門內的動靜。
殿內,言梓愔側躺著,一只手放在軟枕上。她已經陷入沉睡,似乎是做了噩夢,內心盡鎖著。
這時一只骨節分明五指修長的手伸了過來,撫平了她緊鎖的眉心。
濮陽瑢坐在床邊,看著被安撫住了的人,心里柔了一瞬,緊接著便升騰起一股控制不住的暴虐氣息。仿佛是在告誡他,不該靠近這人。
壓制著這股讓他失控的氣息,濮陽瑢就似感覺不到般。俯身,在言梓愔的眉心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胸腔充斥著暴虐的殺意,血色的眸子碧色流轉。濮陽瑢緊握著拳,為言梓愔捻了捻被褥,這才起身出了殿門。
就在她他轉身之際,床榻之上的人翻了個身,轉向另一邊的臉,纖長卷翹的睫羽顫了顫,卻又很快歸于平靜。
翌日,濮陽瑢依舊未曾露面。
言梓愔一如往常,只是不要再去御政殿。她不想兩人落到互相猜忌的地步。如此,若他不說,她便也相信他。他不愿她去御政殿,她便不去,他不愿見她,她也不會叫他為難。
只是一個人著實冷了些,夏日便可忍得一時,冬日又該如何。
第三日,濮陽瑢依舊不曾出現,而朝堂越發平靜,云冱遠的勢力被清楚大半。
第四日,……
……
第七日。
言梓愔懶懶起身,由著瑤樂和其他宮人為她準備晨起的東西。而在所有人退下之時,一個身材嬌小模樣普通的宮女往她手里塞了一個紙團。
宮女的動作很快,加上是最后離開,竟無人注意到這個動作。言梓愔注視著那宮女的背影,一直到門關上。她才走到屏風之后,褪去外衣后,她身后將手心的紙團展開。
“想救濮陽瑢的性命,今日巳時至東門。”
言梓愔眼一滯,不可否認,初見這句話。她有片刻的慌亂,只冷靜下來,想起濮陽瑢近日的異樣。若他真有出了什么大事,也絕不會疏遠她才是。如此躲著她,該是出了事只是與性命無憂才是。
心里這般想著,言梓愔不確定地同時,心里也越發冷靜下來。不管如何,這人既然如此說她便去去又如何,這是在皇宮,又有影二影三的保護,該擔心的事事是對方才是。
因為想著事,言梓愔早膳根本用不下去。囫圇吃了些東西,告訴瑤樂自己要出宮便就離開坤成宮。
言梓愔未露一絲異樣,瑤樂也沒做他想。看著人離開便轉身收拾殿內。
哪知言梓愔出了坤成宮便拐了個彎,她直往東門而去。遠遠瞧著,除了東門根本與他人。她又往前走了幾步,卻在這時一只手突然捂住她嘴巴,眼前一晃。
人方落地,周圍的景色已經換了一落。
那人似乎不想傷她,確認她站穩之后,便放開手,絲毫不擔心她驚動其他人。
驚慌只是一瞬,言梓愔也沒打算現下就叫人。身后之人不說話,她便按耐住如鼓跳心臟,緩緩轉身。對上的是被黑巾遮了半邊臉頰的臉。她還未開口,面前的人已經單膝跪地。
“見過少主。”
言梓愔被他的動作嚇得后退兩步,卻見他只是低頭,一副見了上位者的姿態。似乎她不說話,他便不起來。
見他毫無攻擊的想法,言梓愔仔細打量著面前的人,越看越覺得熟悉。“你是何人?”
她本想這人莫不是認錯了人,然后將計就計問出些什么。不想這人當真是認定她,毫不猶疑取下臉上黑巾,一張熟悉的臉便露了出來。
“曲義?”她想過很多可能,卻不想竟是這人。言梓愔心中震驚不已,腦袋就像巨風過境樣,思緒全數紊亂。“怎么會是你?你到底是何人?”
曲義抬頭,“少主無需著急,也無需懷疑自己的身份,屬下這就將一切告訴少主……”
而這一切的淵源就得從十五年前說起,十五年前,云苜遭遇叛亂,因為宮中被安插了叛亂之人。當時的云苜的君上根本自顧不暇,不得已只能秘密派人將懷胎九月的君后送出云苜,只等平定叛亂之后便將妻兒接回來。
哪知君上低估叛軍實力,被送出去的君后剛出云苜便被人追上,一行人一路逃到涅丹邊境,侍衛死了七七八八,唯有君后還安然無恙。而那些人竟還不放過,誓要趕盡殺絕。君后逃至涅丹后很快便失了蹤跡。
待君上平定叛亂,再去尋人卻已經杳無音信了。有人說君后掉下懸崖尸骨無存,也有人說君后已被叛軍所殺。君后的下落眾說紛紜。卻無意一不是九死一生。君上卻不愿相信這些道聽途說之言,只要一日不見帝后尸首,他便一日不放棄。
這十五年,君上不曾間斷地派人到涅丹打探。而就在血帝登基之后,涅丹守衛越發嚴苛。能真正到涅丹的云苜之人少之又少,他表是第一年便被派遣到涅丹之人。為了找尋帝后,他在涅丹找了十五年。十五年的杳無音信,他幾乎心生絕望。不想天佑云苜,就在幾日前他無意偷聽到丘梵隱說竟有人無懼睡仙。
睡仙啊!已經十五年不曾聽過這個名字。它可是云苜抵御外敵最后的屏障,非云苜之人中了睡仙無異于死路一條。這便說明的確是有其他云苜之人在涅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