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玦與伊濼離開詠梅村,白銘蜷身伊濼肩上,頭拱著伊濼的脖子。
“小明明,我就這么被你拐出村了,你可得對我負責!”伊濼就喜歡逗他。
“好。”明玦回了句好。
這個好可是甜到伊濼心里了,這和定終身有什么區別。
陸笙記得伊濼做了兩個一樣的簪花,想著不如送她一個更特別的,正巧昨日貨商回來,一只銀釵得了他的注意,不耀眼卻很別致,一只輕巧的蝴蝶雕刻的栩栩如生,落在嫩黃的花蕊上。
拿了這簪打算贈她,今日卻得知她和明玦走了。失落感油然而生,隱隱間夾雜著生氣,連一聲告別也沒有就走了。
伊濼喜歡外面一切新鮮事物,兩人也不駕云飛行,走走停停,看這花花綠綠的外面世界。
“住店。”
伙計一看明玦衣著不俗,趕緊上前招呼。“二位要幾間?”
“兩間。”
“這邊請。”
伊濼白日見幾個姑娘站在門口招搖,門匾上寫的怡香園,不知是什么地方,想進去瞧瞧,明玦卻不讓。
“小白,我們去瞧瞧今日那地方。”小白就是白銘,那只小狐貍。
白銘離了詠梅村后可以說話了,不過小白可是一再保證不會對人說話才求來的。
“好,我也想知道那是個什么地方。”
“幺,來了個這么標志的姑娘,可是尋個生路?”一個衣著暴露,俯首弄姿的女人搖著手里粉色的手絹迎了上來。
“不不不,我只是個客人。”伊濼連忙解釋。
“客人?”幾個女人擁圍著一個男人,正是他說話,男人的手勾勾這個下巴,摸摸那個臉蛋,眼睛卻盯著伊濼。
伊濼見他不懷好意的樣子,也察覺自己來錯了地方。那男人竟要拿一只戴滿各種戒指的手摸她,伊濼可不是吃素的,抽出劍來指著他,“無恥之徒。”
“別沖動,俠女,先放下劍,放下劍。”那人害怕真被刺到,趕忙舉起手來。
伊濼也不跟他見識,收了劍。轉身一看,一個女人抱著白銘,“好可愛的狗狗啊,也不知是哪位公子的。”白銘還舒服的把頭靠在人家胸上,伊濼見了也是很無奈。
剛才那男人看伊濼轉身,慢慢上前一把抱住了伊濼,“美人,爺就喜歡你這樣的。”
怎么有這么不要臉的人,伊濼后抬一腳,踹在腿上,那人疼的松了手,抱著腿亂跳。“哎吆,疼死爺了。”
伊濼把白銘拎起來,揪著就回客棧了。白銘一下子離了溫柔鄉,有些不滿,可又看有人想占她便宜,不滿立刻沒了,呲起牙來吼了那人一聲。
明玦聞她倆身上一股脂粉味,不用問,肯定去那怡香園了。
伊濼見明玦正在桌前候著她,不免有些心虛,“夜色美好,我去外面散了散食。”
明玦沒說話,伊濼知他不信,搖搖白銘小爪子,“你說是吧,小白?”
“啊?對,是。”
明玦沒拆穿她,“早些休息。”
兩人也不總是有客棧住,有時走到山野之處,就用些野果果腹,白銘偶爾還能抓幾只山雞。
有時明玦會閉目凝神靜坐,伊濼見他沒睜眼,在周邊走了走,一處開滿了艷麗的花朵,伊濼看著好看,摘了幾枝放到手里成了一束,舉到陽光下看看甚是不錯。伊濼繞到明玦身后,明玦知道是她便沒動。伊濼蒙住明玦的眼睛,“明明,睜開眼睛看看。”明玦睜開眼一片漆黑,伊濼拿開手,一捧五顏六色的花明晃晃的出現,如同伊濼一顆毫無保留的心。
“好看嗎?送你。”
明玦沒說話,伸手接了,伊濼早就習慣了明玦的表達方式,他接了代表喜歡。
明玦接了花站起身,“既醒,走吧。”
“好。”伊濼揪起嘴角留著口水的小狐貍,白銘一臉不悅的睜開眼,眼皮耷拉著,無精打采的樣子。
“別睡了,我們該走了。”白銘努力用毛茸茸的爪子撥掉脖頸后面的素手,奈何實在夠不到,只好作罷。
“伊濼,你再揪,本狐的毛就要禿了!!!”
伊濼想到皮毛光潔的白銘后頸禿了一塊兒的樣子實在搞笑,換了姿勢把他放到懷里。
白銘嘟囔一句,“這還差不多。”
伊濼光顧著說話了沒看到腳下,“哎呦。”被石頭絆到,腳扭了一下,眼見就摔倒在地,一雙沉穩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伊濼順著手臂上移,看到他眼中細微的擔心,兩人對視一會,伊濼還是不能直視他的眼睛,分分鐘淪陷啊。
不過白銘就沒那么幸運了,小狐貍被甩了出去,落在一處竟幻出了人形,是個十七八的少年模樣,包子臉,眼睛和狐貍時很像,靈氣得很,就是,就是身上沒穿衣服。伊濼想他是只狐貍,也沒什么避諱,還想往前走,就被明玦的身影擋住了。明玦一揮袖,白銘身上多了件白色的衣裳,更襯得白銘可愛靈動。
“撕。”剛剛沒注意,腳上傳來陣陣疼痛,該是扭傷了。
伊濼心里挺美的,這下要在明玦寬闊的背上呆著了。結果明玦用靈力給她治好了。
“明明,我的腳還疼。”
“自己走。”明玦還能不知她是什么意思。
“小白,你不會不管我的對吧!”白銘認命的走過去背她。
“明玦,你的背真舒服。”最后伊濼還是滿心歡喜的爬上明玦的背。
有的時候伊濼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這般不要臉了,明明與別人交往時不是這樣的。
明玦身上總是能傳給她安心的感覺,不論遇到什么,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怕,自己上輩子積了什么德才能遇見他。只是人類的一生太過短暫,如果再長久些就好了。伊濼又覺得自己貪婪,算了算了,這樣也不錯,自己何其幸也。
明玦背著她一步步走出山林,走向下一個小鎮。
化成人形的白銘就在后面跟著,看著前面的兩個人,就這樣跟著他們他也覺得快樂。
“明玦,要去昆侖山一定要經過這里,就算是你,也不能察覺黑魘的入夢之術。”黑色兜帽遮住了他大半的面容,只留蒼白的下巴和殷紅的薄唇。若是伊父伊母見了就能認出這是當年給他們指引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