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車一路掠過水泥路邊上的樹木,一錯而過的風景多了幾分哀傷。車里的安靜的氣氛讓人不舒服,薛芊芊開著車,橙子不知道什么情況一句話也不說。
小軒癱在沙發上,瞇著眼睛心里不知道想著什么。
車胎壓過路面,掀起一股塵土,隨著黑色的尾氣消失在路的盡頭。
停下車,還是上次那個村口,只不過這次終于看見了幾個小孩子在那里玩。他們好奇的看著三人,卻又不敢靠近。
村子有了絲人氣不再那么冷清,三個人下了車,薛芊芊走在小軒旁邊,三人順著小路進了村子。
走了一會兒就看見了薛芊芊印象深刻的那棵樹,樹后邊就是那個老婆婆家了。
“小軒,就是那里了,我們現在就進去?”
“嗯,走吧。”
橙子不知所以得跟著,她好奇的左看右看,對于她這種從來沒有來過農村的人來說這里的一切充滿了新奇的感覺。
小軒扣了扣門環,不一會兒一個老婆婆就出來了,只不過她看到小軒的那一刻卻很平淡,能感受到一種反常的氣息彌漫在這環境中。
“老奶奶,我想向你打聽個事兒。”
小軒說了一句,可老婆婆不理他,轉過身說“進來吧,進屋說。”
小院收拾的很干凈,在院子的一邊還有一個幾平米大的小園子,里面種著兩棵梨樹,不過秋風已經把樹葉都刮了下來。
從屋里傳來一個老人的咳嗽聲,然后就聽見老人的說話聲“老婆子,是白家的后生嗎?”
老婆婆走的很快,自己就先進了屋,三人跟著進去。
屋里收拾的整整齊齊,只是炕上躺著一個老人,面黃肌瘦,一眼看出來就是長期受著病痛的折磨。
老人暗淡的眼睛盯著小軒,慢慢抬起手。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和白老頭真長的一模一樣。”
“老爺子,我叫小軒。您…白老頭是我爺爺白淮陽?”
老人掙扎著起身,老婆婆在他的背后塞了一個枕頭,他撐著炕白慢慢躺好。
“老婆子,給幾個孩子找個座兒。”
三人坐在小馬扎上,而老婆婆就出去了,老人又開腔了。
“后生,那天老婆子看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還會來的,這么多年過去了,我都快咽氣了才又見到了白家人。”
“老爺子,我想知道我爸和我爺的事。”
“我知道,你來也只能為了這事了,咳咳……”
說著老人就開始咳嗽,小軒趕緊把桌上的水遞過去。
“那年不知道哪里來的人販子,帶著幾個小女娃賣,村里人都開始買媳婦,哪一家賣媳婦兒白老頭就去勸一番,白老頭是我們這里唯一肚子里有墨水的,一開始還有人聽,但時間長了,總有人有別的想法,這窮山溝溝的沒有人愿意把女娃嫁到這里來,可是這香火不得斷,所以一段時間后終于有人又開始了買媳婦的念頭。那時候人心里頭只裝的下自個兒啊,哪里會管你爺的話。可不知道誰報了警,所有的人販子都被抓了,這下所有人都慌了神,就商量把這買來的媳婦都給鎖到深山里頭。可沒過幾天山里頭的女娃子們就死光了。有人傳著說是你爺報的警,所以村里人都堵到了白老頭家門口,記得當時你爺和白小子兩個人和那些人干了一頓架,后來白小子不知道哪里帶來了一個女人,過了半年就結婚了。沒過段時間你爺就沒了,村里都說是人販子沒抓完,是他們在報復。事情還沒完一場大火就把你家給燒的干干凈凈。原本以為一切都這樣結束了,但當時的警察局局長就被人給用刀刮了,一時間人心慌慌,所有人都說是白小子干的。”
“事情就這樣嗎?”
小軒很不解,事情就只是這樣簡單?
“當時我家那小子也買了個媳婦兒,他也禍禍到你家頭上,那場大火就是那個逼崽子放的,放完火怕警察來抓,一個人就跑了,這一跑就是十幾年啊。”
三人就這樣離開了,橙子偷偷的把包里所有的現金壓在了炕上的枕頭下,得到的是不同的說法,小軒心里很煩躁,他也不知道要怎樣了。
聽完老人講的話心里除了更加亂了也沒有一點點別的好的消息,他很迷茫,也很難過,雖然事情過去很多年了,可母親的身世未知,父親有可能是個殺人犯,這一切的一切都給這個十九歲的少年帶來打擊。
想著想著躺在床上的小軒就這樣迷迷糊糊的入睡,一直到深夜。
薛芊芊還沒有睡,她坐在沙發上思考著,從兩個人口中聽到不同的故事,她心里仍然沒有譜。小軒心神不寧的樣子她看在眼里,這個像風一樣的小男孩在叛逆的年紀就得到了不應該有的痛苦,現在好不容易從三年前走了出來。卻又陷入到了一個泥潭中。她很心疼小軒,兩個人認識時間不長,但小軒對她很好,小軒沒有親人了,他對一直陪著自己的薛芊芊就像親人一樣對待。薛芊芊把這些看在眼里,她也關心小軒。
她掏出手機,終于還是撥通了那個標著“小剛”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