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其實我這次是想向您道別的。”喬伊斯恭敬地說道，不管如何，首先把姿態做足了。萬一發生什么也有說話的余地。

況且他也的確挺尊敬對方，這段時間他學到了不少東西。

但是離開這件事是必須要做的，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大師臉上和煦的笑容凝滯住了，不過很快他又恢復了那副慢條斯理的樣子，桑塔斯大師拿起面前裝著不知是什么液體的杯子抿了一口，從容放下來。

“你明白你說的意思嗎？”

“是的。”喬伊斯這時候也只能硬著頭皮下去。不過他畢竟也正面經歷過正式巫師的威嚴，所以現在問題不是很大。

一時間雙方都陷入了沉默。

桑塔斯著實氣的不輕，面前的青澀面孔以為他自己是誰！這里有他講條件的地方嗎？要不是看他有兩分可塑性，想著把瑣事更多的放下去，將精力集中于自己高端研究上，他才不會這種完整煉金物品都沒練出來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你說天賦？能進入巫師界的人誰沒有幾分天賦。他當初也是百里挑一的煉金天才！

面對這仿佛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小子，大師還是開口了，只是語氣又淡漠了幾分。“理由？”

見大師只是坐在那里沒有異動，喬伊斯懸著的心暫時放下一半，緊繃著調動魔力的精神也緩了緩。

如果大師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嗤之以鼻，一名低級巫師學徒在高級巫師學徒面前想著動手，這簡直是最愚蠢的想法。

喬伊斯也覺得這是最無奈的想法，他的心中也沒什么底，雖然他至今沒和別人動過手，但是就掌握戲法的威力來看，威脅到對方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這就是純粹主觀想象了。

就像是初生的貓咪敢對著老虎嘶吼一般，不僅是因為它沒有見識過老虎，最關鍵的是這是它擁有的唯一東西。

見有交流的意思，喬伊斯趕忙開口解釋：“大師，今天是新生報道的日子，我其實是這一批的新生，還有著課程需要學習。”

大師另眼看了一番喬伊斯，他沒想到會是這么一個理由。

不過也沒有太過驚訝，這種情況并非沒有先例。反而是一種常態，各大學院對自己鐘意的巫師種子們通常會搶先下手，這是增強自己同時削弱對方的一種手段，不過這項手段過了這么多年也沒見有什么特別的成果。

只能說真正的傳奇巫師的成長不只是天賦的兌現，這是一項無法復刻的成果。

就是天賦高的人容易成為中流砥柱，像是他們學院的綠花婆婆，據說就是提前選進來的。為學院的發展貢獻了不可磨滅的力量。

他倒是高看了喬伊斯一眼，能被提前選進來也是一種本事。他更加有留他下來的意思了。巫師天賦加上煉金天賦，這種人注定有成長的空間。

“成為我煉金物品店的員工和學習巫師知識并不沖突，你可以兩者同時學習，就是會有些累，不過你的話應該不會很困難，我雖然比不上那些教授課程的巫師導師們，但是我至少還能在這方面稍微指點你兩下，別忘了我還是一名高級巫師學徒……”

大師喋喋不休著，他突然看見對方那苦笑的申請和堅定的眼神。

桑塔斯停了下來，他知道對方是沒有留下來的意思了。

理由終歸只是一個理由罷了。

“這么說你是一定要離開了？”

“是的，大師。”喬伊斯很堅定。

桑塔斯看著這青澀的面孔，突然恍惚了一下子。

喬伊斯被看的心里打鼓，其實他也不一定要離開，如果對方采取什么暴力措施的話。比起自由，他更看重自己的小命。

“算了，你要走就走吧，不過契約上規定的違約金額三千魔晶，你打算什么時候還？”大師回過神來，對喬伊斯說道。

“什么？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喬伊斯驚呆了。

“諾，這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大師拿出一份卷軸出來。

喬伊斯伸頭看了過去，只見攤開的卷軸上，最后一段清晰的小字慢慢浮現了出來。

“這…”喬伊斯吸了口涼氣，當初參加測試的時候他沒看到這項條款啊。

只見上面清楚的寫著，“參與測試者自愿答應條款，本店擁有優先排除權利，除非本店放棄測試者，否則擁有與測試者簽訂勞務契約權利，違者違約金3000魔晶。”

“想要試試違約的后果嗎？”大師晃了晃手上的卷軸。

“我會付這筆錢的。”喬伊斯思考一會兒后抬頭說道。

即使這看上去是一筆巨款。

見這樣還是無法動搖這個少年，大師也就斷了最后一點心思。

“給你一年時間，超過時間按百分之四十的利息。”

大師最后說道。

“我明白。”喬伊斯答應的有些沉重。

“別想著耍什么花招。別拿你的性命做賭注。”大師換了一副嘲弄的語氣，又或者說這才是他原本的語氣。讓人聽著恨得牙癢癢。

“走吧。”桑塔斯大師下了逐客令。

將“欠條”的副本小心收好，喬伊斯走之前將房間的門給帶上。

不知里面的人是何種表情。

沿著來時的路離開，喬伊斯有些沉重的同時，步伐愈發輕盈。

即使背負上一筆“巨額”債務，他看上去依舊很開心，能夠重新恢復“自由身”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如果時光能夠倒流的話，他不會再這么冒失的就送上門了。

哪怕掌握了一點煉金術。

但是此刻的喬伊斯覺得什么煉金術都不重要了，他有了芯片，掌握它只是小菜一碟而已。這也是他有勇氣償還巨款的信心來源。

只是時光無法重來。這是無數巫師想要論證的命題。

在路過的花園之中，喬伊斯發現了一只正在努力想要掙脫蛹殼束縛的若蝶。

喬伊斯在鄉下玩過這種類似的生物，不過在魔法世界，這種不起眼的玩意好像也進化出不凡的神異。

不過眼前的這只離真正的魔法生物還有十萬八千里呢。

頂多是粘上一絲魔力氣息而已。

掙扎的蝶翼有著驚人的美麗，同樣也十分脆弱。許久還沒掙脫出來。

喬伊斯看著都想幫幫忙。

不過他最后還是離開了，這種事情只能它自己承擔。

喬伊斯的路還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