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警官抬了抬警官帽,瞇著眼,看清了眼前的少女。
眼前這位窈窕叉腰的女生,老熟人了。胡警官“啊”了一聲,也呵呵笑了。
“小河啊,最近都沒怎么見到你啊。”
柳何惜伸出一只手,撩撥了下散開的頭發。“胡叔叔,瞧你說的,”她咬著手指甲蓋,咯咯笑了,
“我還能天天惹事兒不成么。”
“你還說呢,”雖是在埋怨柳何惜,可語氣卻更像是寵溺,“你瞅瞅這今天,不就又有人舉報你這兒鬧事了么。”
“你也不能注意點,都不止一個居民說這兒大半晚上的聚集了許多學生,”胡警官別過手里的警棍,環視整個車場,“人數的確還不少啊。”
柳何惜聳肩,好像不好意思地笑了:“誒呀,叔叔,”儼然已經撒起嬌來,“就是我們小孩子鬧著玩呢,能有多大事兒啊。您看,”她指了指周圍,“一點事兒都沒有的,”
“行了行了,”胡警官揮揮手,“我一猜就是你這個小混蛋在這不知道搞什么,我也不管你了,總之,等會兒就給我回去,聽清沒!”
“嗯嗯,”柳何惜腦袋點得跟撥浪鼓似的,“一定一定。”
胡警官滿意地點頭,走之前,卻又對身后的郝正清擺手打了招呼,“小郝啊,記得替我跟令尊問個好,前段時間又是未能參加他的晚宴,下次有機會定賠罪啊。”
郝正清還是那么儒雅地笑著,點點頭,“胡叔言重了,一定一定。”
黑暗中的眾人,望向中間那一呼一應的兩人,眼都不帶眨的。柳何惜從那刻起展現出來的別樣氣質,深深令他們相信,這就是李小河無疑,這就是那四大校霸中,唯一的那個女生!
可她,為何要隱瞞自己呢?
所有人想不明白,顧南城也想不明白。至少此時,在他眼里,更刺眼的并不是那奪人眼球的氣質,而是柳何惜與郝正清那種默契。
那種甚至不需要任何言語,不需要任何眼神,就明白對方在想什么的默契。心里很不是滋味,至少對于顧南城而言,他甚至無法控制自己不去多想,不去思考柳何惜是不是其實喜歡郝正清。
顧南城吃醋了,身上的傷十分不舒服,可心里那種憋屈的滋味,更不好受。
警車飛馳而走,帶起一陣灰塵。整個世界再次隨著遠去的車響歸于平靜。眾人無話,柳何惜也如同雕塑般,看著遠去的汽車,一動不動。
顧南城想要上前,可是,看了眼柳何惜身后的郝正清,他又慢慢停了下來。
最先出來的,還是李沅。
李沅是被阿嬌攙扶著出來的,此時的他,左腿儼然走不了路,臉上也是腫了一大塊。可他還是面帶微笑,慢慢走向柳何惜。
郝正清皺眉,上前一步,站在李沅和柳何惜的中間,護住了柳何惜。“李沅,你還想干點什么?”
郝正清的眼里,凈是兇惡,“今天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想找事兒?”李沅倒是不怕郝正清,他隱隱穩住了身子,靠著阿嬌,喘著氣。
“惹事?怎么,她李小河難道還要再托我下水嗎?”
柳何惜突然轉過臉,眼中全是哀傷,“李沅,”
“你到底還要我怎么樣?”
“怎么樣?”接話的不是李沅,是阿嬌。再一次,她的眼中充滿了淚水,她咬著哭腔,盡力使自己冷靜下來。
“李小河,你造過的孽,還有你那臭不要臉的母親做過的事情,帶給人的傷害,你以為逃避就有用了嗎!?”
“我告訴你,你休想!”
“她現在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病房里,蘇醒對于她而言,就是奢望!這些都是你,你們一家害的!你還問我想怎么樣?”
阿嬌儼然瘋了,“你還有沒有良心?對,沒錯,你怎么可能有良心?”
“我告訴你,李小河,這些你們母女倆欠下的債,這輩子,你都別想逃!”
“夠了!”柳何惜用手捂住耳朵,雙眼通紅,沖著阿嬌嘶吼道。心如刀絞無非如此,她搖搖頭,什么話也說不出來了。轉身,柳何惜再也無力去管這些,只想離開這里。
身后,阿嬌還在大喊,“你休想!這輩子,都休想!”
郝正清憤怒地看了眼阿嬌,恨不得一拳打到她的臉上,雙拳緊握,最終還是沒有伸出去,而是向身邊的人交代了兩句,去追柳何惜了。
李沅輕哼了一聲,吐了口血痰,拍了拍阿嬌。
“走吧,帶我去趟醫院吧。”
周正不知道應該用什么樣的話來形容這戲劇性的一切,他只知道,現在的顧南城,正處在暴虐的邊緣。
他輕輕朝后退了兩步,胳膊肘頂了頂宋清,“走吧,大家都或多或少受了傷,而且又這么回事,估計,今天是結束了。”
宋清其實有些意猶未盡,今天,他和楚之一并沒有太干起來。雖然是直奔著楚之一過去的,可沒想到中間還有很多人擋著——西區西帝,還是有很多人想挑戰試試。
環視周圍,東區的人都完好無損地站在一邊,幫忙招呼人。很顯然,郝正清下了命令,讓所有人都回去。
認命地嘆了口氣,宋清上前,“呲”了一聲,拍了拍顧南城。
“阿城,走吧。咱們許多弟兄都傷著了,得去醫院看看。”
顧南城雖然心態不佳,但現在關鍵問題是什么他還是明白的,看病要緊。點點頭,顧南城帶著眾人準備撤離。
楚之一已經先走了,曹思涵一行人早就把曹思涵送去了醫院。只是阿嬌還攙著李沅,緩慢走著。身邊,竟沒有一個人幫助他們。
顧南城過去,站定在兩人面前。李沅抬頭,剛想問點什么,卻被顧南城一拳打倒在地。阿嬌驚呼一聲,連忙蹲下去攙住李沅。
“顧南城,你干什么!他都這樣了,你還打他!”
顧南城冷哼一聲,跨過李沅,走向了自己的兄弟。
“欺負我的女人,他就是找死!”
阿嬌憤怒不已,卻被李沅攔住了。李沅咳咳半晌,搖了搖頭。“算了,算了,”
“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
“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