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 正待拂柳滿南城
- 晚睡的魚
- 2029字
- 2019-04-06 23:32:34
一身虛汗。
柳何惜晃晃悠悠站起,腦子還是一片空白,腸胃不時發出叫喊,控告著自己的痛苦和難受。
柳父還沒起,上班時間還沒有到。柳何惜掙扎著回了臥室,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很難受,難受到根本沒有別的精力去考慮別的事情。
就這樣昏昏沉沉,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再次清醒過來,柳何惜看了眼手機,已然中午兩點。
床頭的酒瓶還屹立在此,折射過陽光,閃出五彩的顏色。柳何惜掙扎著爬起來,望向窗外明晃的陽光。
好難受,但總算是清醒了。
也是時候,該去干應該做的事情了。
顧南城一伙大中午找了地兒,好好準備吃一頓。今晚需要面臨的,是這些小伙子成長這么多年來第一次見識到的。
緊張,但卻躍躍欲試,有著刺激。
顧南城叫了北區申老五,西區楚航還有自己身邊的弟兄們。他起身,挨個兒敬了一杯。
“今天的事兒,本來是沖著我南區來的,諸位幫忙實在是感激不盡。”
“瞧你說的,”申老五碰了一杯,“這次可是第一次,我們也很是期待的啊哈哈哈哈。再說了,你又不是沒幫過我們。”
“而且那邊也太過分了,你放寬心哥,都沒啥事兒。”
顧南城點點頭,看著大家有說有笑的,心里卻始終不安。
這回這事兒太奇怪了,顧南城始終覺得,
結果不論如何,都會不盡如人意。
郝正清呆在棋牌室里,看著書。一旁的兄弟,打桌游的打桌游,電玩的走電玩,吵吵鬧鬧,煙霧繚繞。
可他還是坐在一邊,端著杯咖啡,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不時翻動著書頁。
小宇蹲在門口,抽著煙。剛剛桌球局輸了,郁悶要死,只能出來抽抽散散心。
突然,在他前面的地上好像出現了一個人影。小宇剛輸了游戲,心里頭正操氣著,扔了煙沒好氣的起身抬頭,
“媽誰啊,沒看見老子——”
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口了,
當看清面前的人是誰的時候,小宇再也說不出來一句話。
郝正清正在看書,外面卻突然跌跌撞撞沖進來一個人。
小宇三步并做兩步沖到郝正清面前,一不留神絆了一跤,直接跪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紛紛停下手里的東西,投過好奇的目光,看向了地上的小宇。
小宇喘著氣,眼里滿是欣喜,
“哥,哥!”
“姐回來了,姐回來了!”
郝正清皺眉,看向一邊的小宇,
“什么?”
小宇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只是顫抖著,舉起手,指向門口。
門口恍惚間好像有個人影,慢慢走了進來。所有人都向那投過了目光,也全部都沒了聲音,
一片靜寂。
郝正清的眼里透著不可思議的欣喜,他緩緩起身,合上書,看著門口含笑的少女。
柳何惜扎著馬尾辮,帶著眼鏡,她上前兩步。
”跟屁蟲,好久不見啊。“
郝正清一直很聽父親的話,至少在原先來說,是這樣的。
學校前幾,三好學生,獎學金....這是身為官員的郝正清父親對郝正清的最低要求。郝正清也一直都聽取著,他不交集,不玩耍,除了學習,甚至沒有第二個樂趣。
可是,他長的好看,
自然,從小到大,他的女生緣也很不錯。盡管他從未想過要有點什么,可他同樣遭到了嫉妒。
學習好,長得好,家世好,
誰不羨慕?
李小河也就是在這時候出現在他的世界里。老舊套路,郝正清被校園暴力,李小河恰好路過,英雄救美,就隨口說了一句,救人下來。
之后,李小河便總以此為借口或是威脅,把郝正清半捆綁式地拴在了身邊,不管對方情不情愿,她都隨時隨地帶著,哪怕他們在打著保齡球,而郝正清只是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書。
儼然就是小跟班。
從一開始反抗,到后來的被迫接受,再到最后的樂享其成。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郝正清的目光已經不能從少女的身上移開。慢慢的,他甚至開始慶幸,從一開始救自己的人,是她。
可當有一次,親眼看見別人的棍棒打在她的身上,郝正清就發誓,無論如何,也要用她的方式,去守護她。于是,跆拳道,柔道,武術......郝正清不在總是默默無聞地坐在一旁看書,他開始幫著柳何惜,開始學會打架,學會和不同的人交流,學會了很多很多——
東區二把手,從此坐穩了他郝正清。
可直到——
那件事。
柳何惜笑得很是牽強,但眼中對于見到舊友的開心卻是一覽無余。她迎著鴉雀無聲,上前幾步,來到了目不轉睛的郝正清面前。
“郝正清,”柳何惜輕聲叫出他的名字,
“我在,”下意識的回復,郝正清抬起頭,望向了那雙墨色的眼睛,帶著——濃濃的倦怠。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夜幕,悄然降臨。
所有人都期待著,在這個黃昏時刻,夜幕之下,終究會降臨怎樣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的,東區涌入了許多從未見過的,面孔。
有些是熟人,互相打了招呼;可若是見到了并非一方的人,
火藥味四起,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阿嬌靠在椅子上,搖晃著前后浮動,有一搭沒一搭地抽著煙。
李沅也在旁邊,兩個人仿佛跟今晚的事情沒有關系似的,已經毫不在意,只是自己抽著自己的憂愁,仿佛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
“你說,她會來么。”
李沅重新點燃了一根,“她會的。”
阿嬌停了晃動,“醫院里,怎么樣了?”
“叔叔在,還是老樣子,一切指數依舊。”
“那就好,那就好,”阿嬌喃喃幾句,“你說,如果她還醒著,會不會罵死咱們啊。”
阿嬌笑了一聲,“我估計,殺了的心思都是有的吧。”
李沅終于笑了下,可這笑里,卻裝滿了凄涼。
“只要她能行,”
“要什么不行呢。”
是啊,只要她能醒,只要她還在,就算是罵死,就算是氣不打一處來,
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