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穆拱手道：“義士，多謝你的救命之恩！”

小凡笑道：“楊兄，你客氣了，是小弟我！”

說完，小凡解掉面巾，露出英俊的臉龐。黑夜之下，小凡臉色略顯蒼白，楊穆卻看得清清楚楚。

“你……你是白天望月樓護送馬隊的護衛長！”楊穆又驚又喜地道。

小凡笑嘻嘻地道：“正是在下，楊兄厲害啊，居然敢單身潛入唐門府，還與唐挫比拼內力。”

楊穆面露愧色，低聲道：“慚愧慚愧，若不是你下來捉住唐挫的兒子，我這條性命怕是要交代了。”

楊穆又拱手道：“敢問義士尊姓大名，今日阻攔你們的馬隊，是我的不對，楊某給你陪個不是。”說完，楊穆深深鞠了一躬。

小凡趕緊扶住楊穆，笑道：“楊兄客氣了，我叫于小凡，這里不是安全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詳談。”

“甚好。”楊穆一揮手，繼續道，“跟我來，我帶你去我們分舵點，那里安全。”

小凡將九節鞭收入懷中，跟著楊穆躍出意春園，回想適才拼死戰斗的場景，恍如隔世，不禁感慨萬分。

丐幫洛陽城內的分舵點極為隱蔽，繞來繞去繞得小凡暈頭轉向，回去的路早就忘了怎么走了。

小凡心下尋思：“既來之則安之，望月樓如此高聳，想要回去也是簡單。”

二人來到一棟民房的庭院正門外，楊穆推門而入，來到庭院中。

“誰？”

“何人？”

兩條人影從庭院周圍跳入，將楊穆和小凡圍在當中。小凡看得清清楚楚，這二人手持棍棒，衣衫襤褸，正是丐幫弟子。

楊穆道：“是我，散。”

二人見是楊穆，應了聲“是”，各自離開。

穿過庭院，來到房屋門前，楊穆再次推門而入，小凡緊跟其后。來到房屋內，楊穆徑直來到衣柜前，雙手撐著衣柜，向右推動，衣柜緩緩推開，又露出一扇門來，原來這墻里還有一間小房間。

小凡心中默念：“這么隱蔽，三重門。”

小凡跟著楊穆進入小房間，房間內四面墻壁，漆黑陰暗。楊穆點亮油燈后，二人相繼坐下。

“小凡兄弟，這里是我們丐幫分舵點，一些重要的會議都是在這里召開的。”

小凡環顧四周，房間內空間很小，頂多容納個十來號人，這里如此隱蔽，外面還有人把守，楊穆能帶自己進來，自然是相信自己了。于是笑道：“楊兄如此信任小弟，令我不勝榮寵啊。”

“四海之內皆兄弟，楊某的性命都是你救的，還談什么信任不信任的。小凡兄弟，你怎么夜探唐門府去了?”

“唐門和我的師門是世仇，今日有神秘客人到訪，我就來探個究竟了。甚巧，正好遇見楊兄你大發神威了。不知楊兄為何也夜探唐門府？”

楊穆呵呵笑道：“適才不是跟你說過了，前些日子，我查明唐門與王世充勾結，做些拐賣婦女、欺壓良善的事情。”

“怎么拐賣婦女、欺壓良善？”

楊穆恨恨地道：“最近一段時間，洛陽城周圍的許多縣城、村莊接連發生婦女被人當街擄走，官府查不到任何線索便一直壓著這些案子。于是我們石幫主下達命令，要我們在半個月內查明真相。前幾日，我偶然間發現一輛馬車從城外進城，門簾被風微微吹起，我看見里面有兩名年輕姑娘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布，一動不動地癱坐在車內。當時我便一路尾隨其后，見馬車從唐門府側門進入后，便不見了蹤影。為了不打草驚蛇，這幾日，我們丐幫弟子在城內四處布下眼線，一有風吹草動，我便會到場探明，白天跟你們打鬧起來，其實就是為了探明你們車上是不是也有姑娘，望月樓是不是跟唐門狼狽為奸了。”

小凡“哦”了一聲：“難怪你們都拼命地擁向馬車，我還以為你們要搶劫我們的東西呢，那后來怎么樣了？”

楊穆繼續道：“這幾晚，我夜夜都到唐門府光顧，呵呵，說來慚愧，還是沒查到關押婦女的地方。正好今晚唐挫與四大宗主會見一位神秘的人物，我便偷偷在聚會廳外窺聽，哎，真該死，一只蚊子咬了我脖子，我輕輕拍了一下，就被唐挫發現了。接下來的事情，小凡兄弟應該是都知道了。”

被一只蚊子暴露了行動，這是多么令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偏偏就被楊穆遇到。

小凡暗自好笑，卻不敢笑出聲來。

楊穆苦笑道：“楊某的性命當真是不值錢，被一只蚊子給賣了，不信你看。”

楊穆說完便拉開領子，小凡定睛一看，果然發現一個大紅包子在脖子上，果真是一只毒蚊子咬了，還起了這么大一個包子。

小凡忍住不笑，肅然道：“楊兄，你們丐幫怕是要被唐門盯上了，明早你們最好出城避避風頭為好，接下來的事情，由兄弟我來查探。”

楊穆拱手道：“多謝小凡兄弟關心，但這是我們丐幫的事，怎么能讓你來辦。”

小凡凜然道：“唐門做盡壞事，正是我輩習武之人欲除之而后快，這是其一；第二便是，我與唐門是世仇，就算楊兄你不說這些，我也會想盡辦法去破壞唐門的。”說到這里，小凡突然嘆了口氣道：“哎，想不到唐門做了這么多的壞事，我之前在石家村那邊還從山賊的手中救過唐門的人，早知如此，讓山賊殺了便是。”

楊穆嗔道：“小凡兄弟，你這樣的想法是不對的，我們習武之人做事應當無愧于心便是，做該做的事，救該救的人，不能因為唐門中某些人的齷齪行為，便認為唐門中所有人都是壞人。”

小凡望著楊穆，心中一直想著他說的話——做該做得事，救該救的人。

小凡點點頭，面有慚愧之色。

楊穆大聲道：“罷了，唐義陽知道了我的身份，洛陽城怕是不好待，明日我便帶著兄弟先出城避避風頭，正好趁這個時間點去向石幫主匯報情況吧。”

小凡大喜，站起身來拍著胸口道：“正是，讓兄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