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可忍孰不可忍。

簡簡單單七個字，在一干讀書人眼中，根本就是奪人性命的閻羅令牌。

人的命。

向來只有一條。

死了就死了，是在也活不過來的。

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在場的十多個讀書人，瞬間給董天成跪了。沒有絲毫節操的跪在了董天成這個他們一直就看不起來的武夫腳下，而且這個武夫還是劉閹的走狗爪牙。

想必是危急自身性命的緣故，這些被嚇得尿了褲子的讀書人，求饒說話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利索了起來。

“大人，不不不，將軍，我等愚昧，還請將軍高抬貴手啊。”

“將軍，是我等得了失心瘋，惹惱了將軍，還望將軍恕罪啊。”

“將軍，我等不知情啊，還請將軍把我等當做臭屁一樣的放了吧，將軍，求求你了，將軍，饒命啊，我等再也不敢了。”

“將軍，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未滿月孩童，還請將軍大發慈悲的饒恕我等吧。”

為了活命，這些沒有節操的讀書人，舍其了他們平常的所謂高貴，不管不顧的跪伏在了董天成這個武夫的腳下，像個哈巴狗一樣的死命哀求著。

這種感覺。

令董天成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舒服的站立了起來。

爽。

真的爽。

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歡聽好話，且喜歡被人戴高帽子。相應的，怪不得那么多的投機取巧之人都喜歡拍人馬屁。

實在是這種感覺真的爽到了極點，想必自己拍劉公公的那些馬屁，也很令劉公公舒服，就如自己現在這樣舒服。

猛然間。

董天成心頭泛起了一個惡趣味。

你丫的這些讀書人，不是看不起太監嗎？不是看不起太監手下討生活的武人嗎？那好，老子就讓你們歌功頌德，為太監和武人歌功頌德。

至于歌功頌德的代價，自然是你們這些讀書人的命。

心里泛著這樣想法的董天成，居高臨下的瞅著他面前的那些讀書人，“想讓本將饒恕你們的性命，也并非不可，之前你們不停地賣弄自己的風采，直言自己詩這么好，那么好。現在，本將給你們一個機會，歌功頌德劉公公，聽得本將舒服了，你們的命，也自然保住了，開始吧。”

一干讀書人，愣了。

他們沒想到，董天成竟然會提出這般對他們讀書人極其過分的要求。

娘希匹。

之前還在大罵太監，直言太監不是人，直言太監手下的爪牙鷹犬不是人。結果，轉過頭來，就歌功頌德太監，歌功頌德太監手下的爪牙鷹犬，這尼瑪妥妥的打臉啊，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侮辱人。

“怎么？不樂意？”董天成冷冰冰的目光掃了眾人一圈，“既然不愿意，那就只能用你們的鮮血來洗刷劉公公的恥辱了，弓箭手。”

董天成弓箭手的手字剛剛出口，還沒有落地，跪伏在董天成腳下的十多個讀書人，便沒有節操的為劉公公歌功頌德起來。

“劉公公英明神武，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是乃我輩之楷模。”

“將軍英明神武，英俊瀟灑，玉樹臨風，是乃我輩之楷模。”某個沒有節操的家伙，把歌頌劉公公的話語徑直用在了董天成的身上。

“今日能見將軍，是乃我等之福氣，將軍往這里一站，我等一下子精神了很多，氣色也好了很多。”

“將軍，在下為您做了一首詩，獻與將軍，神郎功武軍顯威，橫刀一躍誰人敵，千呈一瞬鵬萬里，核下欠……。”

“將軍，在下也為將軍賦詩一首，玉樹臨風塞潘安，風采神似李詩仙，工……。”

讀書人歌功頌德的聲音中，董天成將他的目光放到了百花閣的老鴇身上。

這時候的百花閣老鴇，那里還有之前的威風，完全被嚇成了鵪鶉，縣府參事那么高不可攀的人物，被眼前武夫眉也不皺的殺死了，這也使得百花閣老鴇徹底的認清了現實。

好漢不吃眼前虧啊。

本就被嚇得夠嗆的百花閣老鴇，見董天成冷冷的目光掃向她，身體瞬間抖成了個蛋。

“龜婆，你說我該怎么處罰你？”

“將軍，饒命啊。”百花閣老鴇子，顫抖著求饒道。

“我不喜歡你站著跟我說話，龜婆。”董天成看著面前的龜婆，讓其跪倒在自己面前。（污不污？）

百花閣老鴇一聽，忙跪了下去，同時死命的夸贊董天成，“將軍，老身一看您，就覺得您這個人不凡，乃人中之龍。”

“你是在害本將軍嗎？人中之龍乃官家，本將乃官家麾下一小卒。”百花閣老鴇還沒說完話，就被董天成打斷，且糾正了過來，“想要本將饒你性命，也不是不可以。你剛才用哪根手指頭指著本將軍，自己將那根手指頭咬斷，并吞吃下去，本將就饒你不死。不然這位不敬官家的參事下場，就是你的榜樣。除非你的后臺靠山，現在就趕來，即便你的后臺靠山來了，本將也可以在他殺到之前，先將你這個龜婆處決，想活？還是想死？你自己看，本將向來不喜歡強迫人做他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

平平淡淡的一番話，使得周圍圍觀眾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臥艸。

好狠。

讓人自己咬斷手指頭，并吞吃到肚子里，這樣的事情，他們還從沒有遇到。

太狠了。

十指連心，一刀剁下手指頭，都能讓人痛的死去活來，更何況將自己手指咬斷吃掉，如此歹毒的懲罰，怎能不讓人感到心驚肉跳？

當然。

也有人在感到慶幸，如那十多個跪伏在董天成腳下，正大說特說劉公公及董天成好的讀書人，此時就在暗暗的慶幸著，慶幸董天成沒有這樣處罰他們，不然……

“將軍。”百花閣老鴇，遲疑了一下。

董天成看著百花閣老鴇，“你還有五息時間可以考慮，自己是死？還是活？”

百花閣老鴇，也是一個狠人，看著自己的手指頭，心里一橫，將手指頭含進嘴里，肥碩的臉上，擁擠的小眼透著絕望，嘴巴里面的牙齒狠勁的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