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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捉鬼(下)

酉時,花園。

金如蘭獨自坐在一塊空地上,身子不住的發抖,抱頭恐懼的掃視四周。金家夫人和劉啟道并一眾家仆站在數丈之外。

金家夫人問道:“云裳姑娘,驅鬼為何要在這花園之中?”

沈云裳道:“妖鬼素來不喜進門,花園空曠,更易招引。”

金家夫人擔憂道:“我兒孤身一人坐在那里,若妖怪來了,我兒豈不危險!”

沈云裳道:“金公子四周有仙門術陣護體,且有驅鬼符篆封印其上,妖鬼無法近身。金公子安全的很,夫人盡管放心?!?

金家夫人道:“那妖怪確定會來?”話音未落,就見院中平地而起一陣綠煙,卷向金如蘭,金如蘭嚇的大叫。

金家夫人大喊一聲:“蘭兒!”便昏厥過去。

劉啟道吩咐道:“快扶金夫人進去?!?

那綠煙徑直飛向金如蘭,即將近身的瞬間,金如蘭周身光陣四起,白光閃爍,將那綠煙攔在了陣外。

桑兒自綠煙之中幻化而出,體態蹁躚,柔聲細語道:“金公子?奴家找您來了,您出來見我呀,金公子!”

金如蘭退縮到光陣角落,大喊道:“走開,走開,鬼啊!”

沈云裳在此時跳出來,大聲呵道:“妖孽,休要害人,本仙今日便收了你?!?

沈云裳舉劍立于金如蘭身前,把這一段話說完,方飛身上前,揮上幾劍。桑兒甩出長尾,胡亂打幾下,而后便應聲倒地。

鬼魅此時自畫卷之中漂浮而出,半身立于畫卷之上,飄到金如蘭看得到的地方,哭喊道:“娘子,娘子,你還我娘子命來!”

金如蘭在光陣之中驚慌逃竄,叫道:“不是我,不是我害的!”

沈云裳這時便又跳出來,喊道:“惡鬼,速速拿命來。”而后揮劍斬向鬼魅,鬼魅被一劍劈成兩半,而后綠煙翻涌,哀嚎幾聲,畫卷滾落在地。

沈云裳收起劍解開光陣,扶著金如蘭起身,說道:“金公子,我已將那妖物殺死了,你看!”

“我不看我不看!”金如蘭躲在沈云裳身后,不肯出來。

沈云裳拉著金如蘭的胳膊,強行將他推出來,指著地上那青蛇說道:“你看!她本是要渡劫升仙的,不想最后一劫是情劫。她傾慕與你,才來找你,并非要害你。但是現在已經被我除了,金公子不必擔心了?!?

金如蘭顫聲問道:“當真如此?”

“真的真的?!鄙蛟粕颜f著,又將金如蘭推到畫卷旁,指著畫卷說道:“你看這個,這個便是那白紙書妖,生前是個窮書生,十分妒忌有錢之人,死后便做鬼斂財。如今也魂飛魄散了,金公子放心吧。”

沈云裳說著,指尖靈力彈出,那畫卷與那青蛇便白光閃閃消失不見。

沈云裳哄他道:“好了,妖也除了,鬼也收了,金公子日后便可高枕無憂了?!?

“云裳姑娘,想不到你竟如此厲害,這次真是多虧了你?!苯鹑缣m說著便一把抱過沈云裳,緊緊摟住,說道:“只怕日后要云裳陪在身旁,我才能安心?!?

沈云裳一面推開金如蘭,一面哄著:“我也想日日陪在金公子身邊,奈何天下妖鬼眾多,我既身為仙門子弟,當以天下蒼生安危為己任,游歷四方,驅鬼伏妖。”

金如蘭說道:“那我便跟了云裳去云游?!?

沈云裳道:“可以是可以。但是金伯母還在昏迷當中,金公子還是先去照看金伯母吧。云游之事,來日再說?!闭f完,將金如蘭交給一眾下人,而后閃身離去。

沈云裳走后,便去了一趟月無殤那里,將鬼魅與桑兒放出來,說道:“今日多謝二位相助?!?

不想這鬼魅鉆出畫卷后,卻是抽風似的一把抱住桑兒撒嬌道:“云裳,不要走,沒有你日日陪伴,我不安心?!?

桑兒也當即回身抱過去,嬌嗔道:“公子,我也舍不得你?!?

沈云裳沒被那金如蘭羞到,倒是被眼前二人羞到了,不覺得臉上一紅。抬頭正對上月無殤那復雜的眼神,沈云裳剛欲開口辯解,月無殤轉身便進了里間。

沈云裳看的一陣臉頰緋紅,心中氣不過,便指尖白光閃過,打向鬼魅。

鬼魅全身一陣抽搐,扯著嗓子求饒道:“饒~命,饒~命!”

沈云裳冷哼一聲,推門離去。

見沈云裳離去,鬼魅松開桑兒,飄進里間,笑道:“公子,莫要生氣,我不過是開個玩笑。”說完,伏在書案上,湊到月無殤跟前,說道:“雖然那個金如蘭無恥了些,但云裳姑娘可是果斷拒絕,沒有半點留戀的。”

月無殤冷道:“她留戀誰,不留戀誰,與我何干?”

桑兒起身化作人形,也走到書案旁,笑道:“公子這說的便是氣話了。你二人真是奇怪。公子明明在意的很,卻不承認。那云裳姑娘對公子也是緊張的很,卻也不承認。你沒見她看我和渙兒的眼神,都快冒出火來了。”

鬼魅道:“恩?你可惹到她了?”

桑兒一手彈開鬼魅,身影一飄,一陣煙似的繞到月無殤身后,伏在他肩頭,笑聲道:“以姐姐我混跡情場百余年的眼光看來,云裳大小姐,不是嫉妒就是吃醋,錯不了!不管是哪一種,對公子來說都是好的。說明她喜歡你喜歡的很呀。”桑兒說完不禁輕笑幾聲。

鬼魅看到桑兒如情人般的靠在月無殤身后,不悅道:“你說話便說話,靠在公子身上做什么?”

桑兒嬌聲道:“公子都沒趕我,用你多嘴?!?

此前在葬魂崖的時候,崖上的魂魄便是時常縈繞著月無殤周圍,偶有膽子大的也是會這樣纏過來。鬼戾、鬼魅是受過血氣浸染,魂魄實體化才能與活人接觸。而其余魂魄是觸不到活人的,即使是摟著抱著,也皆是虛像,人是毫無感覺的。是以月無殤并未在意,也并未驅趕。

而妖,是動物修習所成,正如桑兒,不論她化作女子還是男子,其實都不過是一條蛇而已。

鬼魅見勢,陰陽怪氣道:“哎呀,不知道要是被云裳姑娘看到了,她會怎么想?”

桑兒道:“看到了不是更好?讓她也氣一氣?!鄙赫f著越發大膽,挑開月無殤頸后的頭發便要親過去。

月無殤卻突然開口道:“退下吧。”

桑兒瞪了一眼鬼魅,轉身一道青煙,消散了出去。

鬼魅繼而坐在桌子上看月無殤畫畫,一臉得意嬉笑。

忽而畫卷上落下一滴血,月無殤停下手中的筆,拿起一方絹布擦了擦指尖的傷口。

鬼魅見勢,心知月無殤這樣也不是第一次了,看著那傷口,收了嬉笑,一臉認真,勸道:“公子這又是何必?”

月無殤放下絹布,看著桌上未完成的畫,傷感道:“我決定了。”

鬼魅道:“這話公子都說了五年了,每次決定放下,結果還不是挺不過兩天就后悔了?若真是能做到,公子的手上也不會留下這么多傷了?!?

提起沈云裳,月無殤只覺胸中氣悶,覺得這房中更是憋悶透不過氣,于是站起身走到窗邊,吹了片刻涼風。

一陣夜風清冷襲來,悲苦愁緒更添哀涼。月無殤望著窗外花枝,目光游離,似在看花,又不似在看花,最后幽幽淡淡道:“這次,不一樣?!?

城主府,西殿

沈云裳走進西殿,劉啟道正坐在棋盤前,凝神思索。

沈云裳走過去坐下,輕快說道:“外公,你找我?”

劉啟道見沈云裳進來,便伸手整理盤中殘局,而后說道:“云裳啊,來,我們爺孫倆對弈一局?!?

沈云裳笑道:“好,不過外公你可要當心啊,我的棋藝可是大有長進的?!?

劉啟道笑道:“好啊,好?!?

沈云裳不過是吹噓而已,下棋從來都是沒有耐心的,現下不過兩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毫無章法,虎頭蛇尾了。

劉啟道見她老毛病又犯了,便也無心再下了,忽然將手中棋子一扔,說道:“不下了。”

沈云裳阻攔道:“哎,我就要贏了,外公耍賴?!?

劉啟道抬眼看著沈云裳,說道:“你戰略全無,意圖不明,想贏外公啊?還早嘍?!?

沈云裳放下手中棋子,狡辯道:“哪有?是我藏的好,外公沒看出來而已?!?

劉啟道聞言,呵呵一笑,說道:“外公沒看出來不要緊,云裳丫頭,你自己可有看透你自己?”

沈云裳不解道:“我?我當然是最了解我自己的?!?

劉啟道起身,向著殿外走去,邊走邊說道:“你遠上仙門學藝,難得回家一趟?;貋砹擞质敲χ砷T中事。云裳可是打算一輩子留在蓬山嗎?”

沈云裳也隨之起身,跟在劉啟道身后徘徊在殿外一條清幽小徑上,撒謊道:“我暫時還沒有離山的打算。”

劉啟道看看沈云裳,笑道:“我聽說,你外婆和你母親都急著為你相親,她二人都看好了那個何家小子。云裳覺得如何?”

沈云裳說道:“我暫時也沒有成親的打算。外公今日也是來做說客的嗎?”

劉啟道說道:“外公這一輩子,從不勉強任何人,亦不強求任何事。外公只是希望云裳能做出正確的選擇,莫要委屈了自己。”

沈云裳問道:“正確的選擇?何為正確的選擇?”

劉啟道說道:“順心而為?!?

劉啟道看看沈云裳,接著說道:“都說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實則狗屁不通!感情之事,玄妙的很,個中滋味,非情中人不能體會?!?

沈云裳嬉笑一聲道:“外公明智!云裳也是這樣想。”

劉啟道笑著問道:“哦?云裳可是有了心上人?”

沈云裳笑笑不語。

劉啟道問道:“不知他是個怎樣的人?”

沈云裳道:“他......讓人......看不懂?!鄙蛟粕巡恢撊绾涡稳?,費力思考只想到這么個詞。

劉啟道說道:“原來云裳喜歡神秘的小子。不妨說來聽聽。云裳不懂,或許外公能懂。”

沈云裳道:“他身邊有很多女子,他待她們都很好。雖然他也說喜歡我,可我總是信不過他。”

劉啟道自己便是一個從一而終的人,在同州城呼風喚雨威風一世,身邊卻只有于氏一人。聽到沈云裳如此形容,劉啟道搖搖頭,叮囑道:“云裳啊,感情之事不可勉強,但用情不專,是為大忌。外公不希望云裳未來的夫君是這樣的一個人?!?

沈云裳聞言,心下卻有一絲失落,淡然道:“是吧,果然外公也是不喜歡的。”

劉啟道見沈云裳有些低落,復又說道:“可是云裳喜歡?!?

沈云裳的眼睛順著幽徑看向盡頭,嘆息一聲,坦言道:“我雖喜歡他的人,但很不喜他的三心二意的做派。他與我,說到底,是不合適的?!?

劉啟道說道:“世間多苦難,人生多寂寥,外公希望我云裳孫兒能尋得一個真心待你之人,不要委屈了自己。不負此身,不悔此生?!?

沈云裳默念道:“不悔此生嗎......”

劉啟道說道:“外公雖不贊同婚姻要遵父母之命,但何文淵那個小子,外公看著也是不錯的。你外婆挑人的眼光可是獨到的很?!?

沈云裳聞言,心道外公此番果然還是來做說客的,不禁一笑,說道:“外公,別人都是拐著彎罵人,外公倒是會拐著彎的夸自己。”

見沈云裳笑了,劉啟道也跟著笑了,坦白道:“你外婆整日在我耳邊念叨,老婆子煩人的很。我說要你自己決定才好,她便說我這是找借口,說我不關心你?!?

沈云裳聞言咯咯一笑,羨慕道:“外公在外威風了一輩子,想不到卻被外婆欺負了一輩子。”

劉啟道無奈憨笑幾聲,說道:“你外婆的話呢,外公已經帶到。但是,至于要怎樣抉擇,全憑云裳自己。外公可不想云裳委屈了自己。”

沈云裳點頭嗯了一聲。

劉啟道使命完成,說道:“好了,外公有些累了,今日便不再說了。”說完,轉身返回殿中。

“謝外公教誨,云裳告退。”沈云裳說完出了西殿。

聽得外公這一席話,沈云裳心下倒是開朗了許多,原本還沉甸甸堵在心頭的事,此時恍若煙消云散了。人生苦短,無需糾結太多,一切隨心隨緣吧!

沈云裳走后,劉啟道找叫來管家,問道:“云裳這幾日與那何文淵,相處的如何?”

管家道:“回城主話,看起來二人相處的甚好。不過......”

劉啟道問道:“不過什么?”

管家小心回道:“不過,云裳小姐似乎與那位月公子,相處更多一些,舉止也更為親近一些?!?

劉啟道聞言,朗聲一笑,說道:“那個小子?恩,倒也是個不俗的,派人去打探打探他的底細?!?

管家笑道:“已經打探過了,月無殤,年二十一,沈遠達至交好友鬼百枯之愛徒,修習玄門法術,為人清冷寡言,倒是修為頗精。六年前與云裳小姐在余州相識?!?

劉啟道聽著頻頻點點,而后又吩咐道:“恩,再去打探的詳細些。家世出身,父母祖籍,有無婚配,統統打探清楚。尤其是行事作風,男女關系這一塊,一定要查的仔仔細細明明白白。還有那些與他有接觸的女子,都一并查一查?!?

“這月公子行跡飄忽,居無定所,額......”管家欲言又止,看了一眼劉啟道,見劉啟道神色嚴肅,復又緊忙說道:“無論怎樣,小的定將此人來路底細打探的清清楚楚。”

劉啟道思索片刻,說道:“去取紙筆來,我馬上修書一封,你連夜快馬送去余州沈府,親手交與沈遠達?!?

管家應道:“是。”

劉啟道又吩咐道:“派人盯著點云裳。若是去了月小子的住處,去的久了,便找個由頭喊她出來?!?

管家笑道:“城主放心,云裳小姐即便是去,也必定是落空而歸?!?

劉啟道疑惑道:“哦?為何?”

管家道:“府中下人方才來報,說那月公子已經離府了。剛才來向城主辭行,但因云裳小姐在,月公子不便打擾便先行離去了。那公子神色匆忙,應是有緊要的事?!?

劉啟道問道:“他可有說去了何處?”

管家道:“并無?!?

劉啟道捋了捋胡子,沉吟道:“哦?果然神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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