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琦抱著雙臂微微蜷縮在沙發上，林書茴挨著坐在她的旁邊，不時地擔憂看她兩眼，而宋易則坐在了他們對面。

三個人共處一個空間之內，卻沒有一個人說話，房間的氣氛有些沉悶。

正在這時在外面剛打完電話的程豫走了進來。她看著房間里略顯壓抑的氣氛，腳步一頓，看向面無表情，目光直愣愣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的周琦，嘆了口氣。

她坐到周琦的另一邊，開口說到：

“周琦你不要多想，他們說陸華靜之前一直有自殺傾向，只是后來一直藥物治療，精神狀態看似沒有了極端傾向。可是沒想到今天會……”

說著她頓了頓接著說到，

“這是醫院評估的失責，跟你沒有關系。何況即使今天她不見我們，過兩天醫院也會讓她見她的親人。只要她想自殺，她隨時都能找到機會。”

程豫的話所點出來的，正是林書茴所擔心的，她擔心這件事會給周琦帶來心理負擔，會自責，認為是自己害死了陸華靜。

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把程豫的話聽進去，她只是用很輕的聲音，答了一句“嗯”。

書茴微信皺眉，自從從醫院回來后，除了開始的失態以外，其余時間，她都是這樣一副發呆狀。跟她說話，你以為她沒有聽進去，但是她又會回你。可就是這樣一副樣子讓人無可奈何，說實話這樣的行為，一點也不像周琦。至少在林書茴看來，她的反應應該是要么，自責痛苦，要么就是理性對待。

而她站在這幅樣子，讓林書茴都有些摸不透周琦到底是怎么想的。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接下來怎么辦？”

林書茴定定看了周琦幾眼后，然后轉頭問到接下來的安排。

“這一次只能無功而返了，我們回去吧，回c市。”

程豫沉吟片刻后回答，這件事以如此慘烈的方式結束，他們除了接受，也沒有別的辦法。

林書茴聽著點了點：

“那行，我去收拾東西，訂機票，就早點回去吧。”

說著她便要起身。

“不行。”

宋易突然出口的話讓兩人有些錯愕。

“不能就這樣空著手回去。”

宋易抬頭看著兩人，陰郁的目光此時仿佛起了濃霧黑沉地看不清他的眼神。

“不這樣回去能怎么辦？陸華靜已經死了。”

林書茴有些暴躁地看著宋易，無奈又氣憤。這里她最搞不懂的就是宋易，而且介于曾經發生的事，她也一直不喜歡他。

“陸華靜是死了，可是她腦子里的東西還在。”

說著他揚了揚不知什么時候拿在手里的測試器。只見上面的顯示屏上有兩條不同頻率的波長在浮動。

這個測試器傅溪文給他們的時候里面有使用說明，說明的內容很詳細。林書茴也見過，她知道這代表著什么，在陸華靜死之前她腦子里的芯片一直都在運作。

“你，什么意思？”

林書茴懷疑地看著宋易。

“我們要把她腦子里的東西偷出來。”

“怎么偷？”

“許邇不是說過方法嗎？”

宋易淡淡地說到，好像不知道他的想法給旁人造成多大的沖擊。

“你瘋了！這是犯法。”

林書茴驚悚地高呼，宋易是想給陸華靜開顱取出芯片。

“宋易，你清楚你在說什么嗎？”

程豫鄭重地看著宋易說到。

“當然，傅溪文不是說，只要能給他一個芯片，他就能徹底研究出，我們腦子里的秘密嗎？既然他需要，我能拿到，我為什么不做？”

宋易的語氣很平淡，好像他說的不是打開別人的腦子，而是從包里拿出來一樣。

“可是書茴說的對，這件事觸犯法律，而且也違反了道德。我們不能……”

“我同意。”

程豫的話，被一直沒有說話的周琦打斷。林書茴和程豫驚愕地看向她。

周琦放下蜷縮在沙發上的腿，坐直了身體，看著兩人平靜地再次說到，

“我同意宋易的意見。”

“你瘋了，周琦。你沒聽見嗎，這件事犯法，不道德。而且你要去開一個你今天才和她見面和聊天的人的頭顱嗎？”

林書茴表情十分難看地看著周琦，

周琦的呼吸一窒，隨后又沒有任何異常的笑了笑，表情略顯諷刺：

“沒有人和那些魔鬼談遵紀守法和道德。所以我們總是落后，總是輸給她們。

我們輸掉了宋迦葉，輸掉了陸華靜，下一個是誰？嗯？”

林書茴聽完這話愣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有時候非常手段可以更加有效地幫助我們，何況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人。”

周琦的話落下后，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誰也無法找出話來反駁她。因為她的話對于現在的情況來說無疑是正確的，他們太被動了，對傷害自己的東西和人一無所知，這樣如何反抗。

“就如你們所說，可是我們怎么做得到？你們別忘了小新的媽媽。”

程豫點出了最為現實的問題，當初小新的媽媽前腳剛去世，他們后腳去領到的都只有骨灰。所以陸華靜的芯片如今還在不在她的腦子里都還是一個問題。

“那就查，如果在，我們今晚就行動，總能搶先一步。”

說著宋易抬頭看向程豫，眼神有些莫測，

“就要麻煩程醫生的朋友幫我一下了。”

程豫沉默了一會，最后像是妥協了一般說到：

“好，我去聯系。”

說著她轉身出門了，至于她怎么查，既然她敢接下，那她就一定有辦法。

事已至此，林書茴也只能咬牙同意了：

“要我做些什么？”

周琦緩緩將眼神移向林書茴，溫柔地笑了，但嘴里的話卻是對著宋易說：

“宋易，我想和書茴單獨談談。”

坐在一旁的宋易聳了聳肩，拿起東西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要安排今天晚上的事了，走之前他還貼心地把門帶上了。

房間里一下子就只剩下周琦和林書茴兩人了。

安靜的環境讓林書茴有些不適：

“怎么了？”

她皺著眉問到。

“書茴，夠了，回家吧。”

周琦的話猶如驚雷般在她耳邊炸起，讓林書茴一時之間聽的有些不真切：

“什么？”

“書茴，已經可以了，到此為止吧，你回家吧。你還有學業沒有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