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本宮有沒有事？”她不愿樹敵，因為她的敵人已經不少了，而且她來北巍只是需要后宮的一席之位，根本不會干預其他娘子還是妃子的路。所以她盡管十分不愿搭理冰娘子，還是打起精神與她閑聊。

“比妾身想得好多了。”冰娘子淺笑。

任采擷靜立，在等她接下來的話。

“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想必君妃姐姐心里一定不好受。妾身只是婦人，只是想略提醒君妃姐姐一二。”冰娘子聲音怯怯，似乎含羞待放的芙蕖。

任采擷本不打算說話，可是冰娘子那勾魂的眼神似乎再等她發問。“愿聞其詳。”

冰娘子恍惚一下，自嘲而笑。她因為常年與君上說話的習慣，總喜歡在說話時留一手，等待君上給些甜頭，再繼續接下來的內容。剛剛居然也用在君妃身上。她繼續接下來的內容。

“兇手也許不會近在眼前。真正想殺他們的人，只是敲山震虎罷了。”

廢話，任采擷心目中的兇手人選是孟鳳隱，南國的長公主。她當然不在眼前了。不過，冰娘子怎么會知道？

任采擷的眼神里多了一絲認真和探究。

“死人才會保守秘密，也許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任采擷向前走幾步，走到冰娘子面前：“你知道什么？還是你想告訴我什么？”她不喜歡賣關子，而且形勢不允許她繞彎子，她需要最直接的結果。

“妾身并不知道什么。只是姐姐昨日一舞，倒驚艷了不少人。”不僅是驚艷，有眼線說，昭和公主神態眉眼艷絕天下，有老者感嘆妖女禍國不日重現。

這不是無稽之談，空穴來風。當初先王寵愛妖姬九王妃，一世霸主竟然荒廢早朝，一擲千金為紅顏。昭和公主，有九王妃之風采。

“哦？謬贊了。”她忽然很討厭冰娘子，她決定寧愿樹敵也不要再聽冰娘子毫無營養的繞彎子。“本宮不想聽了。”

“姐姐別著急。您的表現不日就傳到太后耳中。自和親起太后就一直派人盯著此事。”冰娘子笑得溫柔，“妾身無法多說什么，只是太后與南國素有積怨，姐姐要小心才是。”

任采擷傾城一笑，簡直精彩。許念耳提面命地跟她講了很多北巍的事情，其中就說過，冰娘子和雪娘子是太后親選的女人。雪娘子是太后遠親周家嫡女，冰娘子是太后身邊杰出的護衛，派來侍候北巍君。

她沉默再沉默。太后親選的女人跑來告訴她太后有可能是兇手，當她是傻子么。而且她討厭死了隨便認姐妹的毛病。

冰娘子眼見任采擷沒有受到自己的挑撥，暗暗咬牙。沒想到一個妓子這樣難糊弄。

任采擷不再停留，皺著眉頭繼續往前走。

莫名其妙。

冰娘子也不再阻攔。她把該說的說了，剩下的表現，看這個妓子自己吧。

“娘子，您的信。”

冰娘子身形一頓，“拿來。”有她的信，都是極為重要的事，也說明，她又有理由去見君上了。

摒開眾人，她將信拿回宮內閱讀。

……

棄任采擷而去的魏蔑，冷靜地走到御書房，繼續被耽擱的事務。

“君上，所有的棺材都已經備齊了。地點定在城郊北面的青崖崗，明天將會有法師前去做法安魂。”李雅走進來，低聲匯報。

“嗯。”

現在已是深秋，各地呈報說今年的收成并不是很好。潛伏西遼的探子也匯報說，西遼最近也在招兵買馬，暗流洶涌。

魏蔑捏捏眉心，盤算著，就北巍本身而言，西遼不足為懼。但是在這個收成不好的年頭里，如果西遼對南國有大動作，那么北魏絕不能袖手旁觀，這是事關北巍安危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