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于我心有戚戚

“心蓮，你等我會兒，我馬上就好了，我們一起上樓找我哥。”溫宛一邊往書包里塞東西一邊沖后面的心蓮說。教室里已經沒什么人了，幾個值日生在掃著地，也是有一茬沒一茬地答著話。

“好，反正現在還早呢。”心蓮應道。她旁邊的呂思永已經搬到前排去了。春子不情愿地拿著書包朝后走來，一邊嘴里小聲嘟囔著:“憑什么我讓位置給她?不就是從上海來的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心蓮聽的格外清楚，但也不好意思搭話，只能裝作沒聽見的樣子。這個叫春子的姑娘平時就是班里大姐大一樣的人物，她的面龐輪廓突出，眉骨鋒利，帶著幾分英氣，許多女生都喜歡和她玩。現在春子突然坐到她旁邊來，她是有一點點高興的，卻也有些擔心。

“我好了，咱們走吧，再晚我哥可能就先走啦。”溫宛背著書包走到了教室的門口，向心蓮揮了揮手。

“好。”心蓮隨即從位子上起來，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回頭沖春子喊道:“春子，我先走了。”

春子好像還沒反應過來，在確認了心蓮是在對她說話后，有些不自然地回說了聲:“再見。”

“你看李春子那個樣子，明明是不愿意坐到你旁邊，你對她那么友好干嘛。”走出了門，樓梯上溫宛小聲對著心蓮耳邊說。

“以后我和她就是同桌了，我也想和她好好相處的。”心蓮說道。

“李春子脾氣有點暴躁，你以后可要注意一點。”溫宛好心地提醒心蓮。

“我知道，你看我像那種惹是生非的人嘛。”心蓮沖她一笑，有些不在意的樣子，將書包的帶子向上提了一提，背起來順手多了。

“我知道，你性格這樣和順，自然不會挑起事端，但不代表她不會找你茬呀，你聽我的注意一點。”溫宛有些無可奈何。

“我知道了，阿宛。”心蓮連連點頭，內心不由又感激起來。爬了很久的樓梯，終于走到了五樓，樓梯扶手上的紅漆早已脫落，露出樹原本的脈絡，卻是黑黑的，洇著細密的水，這邊背陰，不下雨的時候也是黑洞洞的光景，更別提下了場雨，沒有個三五天是干不了的。

“心蓮，你在這兒等我吧，我進去喊我哥哥。”溫宛拍了拍心蓮的肩，讓她站在樓梯口。

心蓮望著溫宛走進了教室，有些羨慕，她其實也想看看高年級的學長們是不是都和溫言卿一樣，看起來風采奕奕，卓爾不群。想看看他們的課本是什么樣的，是不是上面也有很多好看的圖片。想看看他們的作業是不是也像他們現在這樣多……心蓮本來倚著欄桿靠著的，但感到后背一陣陰寒，連忙站定。看見幾個個子高高的戴著眼鏡的姐姐們走過，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將臉轉向一邊，卻偷偷聽著她們談天。

“梓欣姐，我感覺溫言卿好厲害啊。”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姑娘小聲說。

“為什么這樣說?”對面的姑娘明明知道卻依然反問，溫言卿成績突出是不爭的事實，她成績也好卻總和他差了許多。每次老師說成績的時候總是夸贊第一名的溫言卿，而她這個第二名成績和他差了一大截，就成了老師順帶提的對象:“梓欣下次要繼續努力啊。”

有個奧數競賽，全年級只有一個名額，這件事她也是偶然得知的，但老師單單就讓溫言卿一個人去參加了，一點也沒有考慮一下她這個第二名，她剛剛知道的時候感覺整個人都懵了，這次奧數比賽對她即將到來的升學有很大的意義。溫言卿已經得到好多好多的獎項了，況且他光憑成績也足以去秦北了，為什么老師就不能把這個機會給她呢？

“我去拿作業的時候聽方老師說，溫言卿代表我們學校去參加市里的奧數競賽得了第一名呢。”女孩子說的時候都有些激動和喜悅，語氣里充滿了崇拜。

“那你可要好好努力啊，人家可是鐵定去秦北了。”梓欣有些戲謔，說完就跑下了樓。

“我可什么都沒說，你想什么呢，你給我站住。”女孩急忙跑下去追她。

“心蓮心蓮，我們走吧。”溫宛不知何時已經來了，旁邊站著，她的哥哥溫言卿。溫言卿今天穿的是一件鏤空的黑色罩衫，襯得他看上去更是筆挺，氣度非凡。因為剛剛細聽幾個姑娘談起溫言卿的事跡，也生出了些崇拜，乍然這么一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面前，頓時臉紅了一片，也不好意思看他。

“心蓮姑娘，你和你師父說了嗎?”溫言卿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

“什么?”心蓮還沉浸在剛才兩人的對話里，想著兩人最后一句話到底是什么意思。

“去你家玩呀。”溫宛替她哥哥補充道。

“這個，當然說了啊。”心蓮說的時候有些心虛，但依然故作鎮定。

“我就說嘛哥，你擔心那么多干什么。”溫宛挑了挑眉，故意拍了下溫言卿的胳膊。她的個頭也只到溫言卿的肩膀那里，身子骨在溫言卿面前顯得纖細弱小。

“那多謝心蓮姑娘了。”溫言卿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