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 保標
- 隨曇
- 3181字
- 2019-01-30 00:02:24
清晨的空氣帶著草木和泥土的味道,很清新,如蘭深深地呼吸著空氣,與陸然徜徉在別墅附近的灌木林中。
陸然陪著如雪默默地走,最后還是她打破了沉默:“你知道……”
“嗯?”
她想了下繼續說:“我們已經是成年人了,有些話可以很坦然地說出來,比如說我想跟你約會?!?
陸然沒說話繼續陪她走。
如蘭說:“你還是忘不了她?”
她站下來看著陸然,灌木叢的雨滴打濕了她的衣服,出現斑斑水漬,鞋尖上沾著綠色的草汁和新鮮的泥,就像花園里盛開的花朵。
“其實,我現在對她更多的是責任,你知道我沒保護好她,在她中槍昏迷的時候,讓人在眼皮底下擄走?!?
“感情這個東西會變的,特別是男女之情,再熾熱的愛情也會在長時間的冷卻中慢慢消失,我不覺得這是錯誤?!?
“可我一定要找到她,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我愿意和你一起找,就算你心里還想著她,我也不在乎。誰這一生也不可能只愛一個人,只要你不把她帶到我的床上來,我就可以原諒你。”
如雪仰起頭,看著陸然頑皮地笑:
“再說,我只是想跟你約會,并不是要嫁給你,我這輩子要睡夠九十九個男人?!?
陸然笑了,看著她扭頭朝前走,腦后的馬尾在眼前輕巧地甩動,忍不住追上去問:“我算是第幾個?”
如雪停下腳步回頭說:“第一百個?!?
說完她就開心地笑,轉身繼續朝前走,陸然只好笑著跟在身后。
走出灌木叢的時候兩個人都分外輕松,迎面的風吹過臉頰,清清涼涼感覺不到絲毫寒意。她們邊走邊聊,走到別墅前的泳池旁。
如蘭在樓上看到他們,推開窗大聲說:“你看到我的那件灰色風衣了嗎?就是我們去年在普吉島買的那件,我找不到了?!?
如雪凝視著站在窗子里的如蘭:“好的,我上來幫你找找?!?
看到兩個人分開,如蘭在窗子里轉身消失。
直到吃早餐的時候,那件灰色的風衣也沒找到,如蘭的胃口卻變得出奇的好,讓廚房準備大份牛排,而且只有六分熟。
牛排考好了,她穿了件寬松飄逸的藍色絲綢睡衣,用根帶子隨便扎在腰間,妝容整潔地坐在餐桌前招呼大家用餐。
松弛的領口里露出精致的文胸,緊緊勒在胸前,坐在陸然面前若無其事地品嘗牛排。
特木爾看到她這個樣子很緊張,牛排端上來,不但拿錯刀叉,換手的時候就連餐刀也落在地上。
如蘭彎腰去拾上的餐刀,睡衣里的身體幾乎完全呈現在陸然眼前。
她低頭慢慢切開盤子里的牛肉,順著刀鋒流出紅色的肉汁,她叉起卻沒有放進嘴里,而是用眼睛盯著手里的刀看。
“昨天你的飛刀好像根這把餐刀差不多。”
陸然切下一塊牛肉放進嘴里沒回答,如蘭笑著說:“你的刀能讓我看看嗎?”陸然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又喝了口紅酒,擦擦嘴:“刀我只剩下一把,昨晚太慌亂忘記取回來。”
“下次再遇到這種事,你拿什么保護我,如果可以,我愿意送你幾把最好的,算是我對你的謝禮?!?
“這是他該做的?!比缪┖鋈惶ь^說:“我想你不需要這么做。”
“嗬!還學會護食了?!比缣m笑著說:“我只是想表達謝意,沒有別的意思,你不要多心。”
說著她的手托著下巴支在餐桌上,領口敞得更開,眼睛盯著陸然露出嫵媚的笑容,特木爾看著她緊張得臉都紅了。
“如果再遇到同樣的事,你還會奮不顧身的救我嗎?”如蘭攏了攏衣領問。
“如果有必要,我會去替你擋那把刀,這是保鏢的覺悟,不摻雜任何感情,僅僅是職責所在。”
陸然停下手里的刀叉,看著她說。
如蘭溫柔地看著他:“你有為我舍命的覺悟,這就已經比大多數情人間的承諾更讓人感動,所謂的愛情只不過各取所需,沒有人會真的為你去死?!?
特木爾悶頭把牛排塞進嘴里。
“我們可以聊點開心的事嗎?”如雪不想再聽下去。
“姐姐昨晚一定睡的不好,一大早就發脾氣?!比缣m說:“好吧,我就問最后一句,你救我的時候在想什么?”
說完她看著如雪笑。
“沒想什么,只是習慣性動作,換了誰,只要是受我的保護,我都會那么做。”
“你不怕死?你那么做無異于找死,我以為你有其它的想法,比如舍不得我,你知道,女人總是喜歡幻想,我也是女人?!?
“我比較喜歡唱歌,可是唱的不好,我覺得自己唱得很好,可是沒有人愿意聽?!标懭豢粗缪┱f:“等事情結束了,我請你們去唱歌?!?
“這是個好主意。”如雪高興地說:“我們已經很久沒去唱歌了,不如今晚我們就去吧?!?
“這是你們倆之間的約會?”如蘭說:“就算我想參加,你們也不準備邀請我?!?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有個女傭拿著電話喊如蘭:“小姐,您的電話?!?
“問他是誰?”如蘭切下一塊牛排放嘴里。
“他說叫石井,讓我轉告您,昨晚的事情都解決了,請您接下電話。”
“哦?!比缣m放下刀叉起身,看著他們兩個說:“你們放心去玩吧,不用擔心我,特木爾能保護我的安全?!?
她走出兩步停下來,回頭笑著說:“今天算你請假,傭金要從工資里扣除?!?
吃完飯陸然回房間躺著,如雪洗漱完畫了個淡妝,換上一身新衣服來到他房間。陸然記得這是昨天如蘭買的幾件衣服中的一件,沒想到穿在她身上,而且非常合身。
如雪比妹妹高不少,看來就是買給她的。
“怎么樣,漂亮嗎?”如雪走進來轉了個身:“我妹妹剛送給我的,別看他平時很兇,就是小孩子脾氣,你別怪他?!?
陸然點點頭:“挺好。
“你請我去哪里玩?”如雪坐在床邊看著他:“別忘了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你要給我留下難忘的印象?!?
“海邊的佛寺,我好久沒去了,你陪我去一趟?!?
“去那里干嘛?不想去?!比缪┳焐线@么說,可還是跟他下樓。
汽車沿著海邊新鋪的碎石公路飛馳,路邊是綠油油的西瓜地,時而有年代久遠的石頭牌坊,已經支離破碎,干涸的魚塘里長滿荒草,草叢里隱約有擱淺的舊漁船。
他們驅車駛上山坡,然后俯沖到海邊,藍色的海水卷起一道道長長的白浪,眼前一抹濃綠的海岬上出現一座朱頂飛檐的寺廟。
這座寺廟不大,只占據海岬半角,連接大陸的一端是座繁華的小鎮。
他們驅車駛過小鎮,在一座隱秘幽靜、佛音陣陣的寺院門前下車。門前巨大的樟樹下有個小沙彌拿著掃把不緊不慢地掃落葉,白石圍欄里的大蓮花池里殘敗的荷花頂著結實的蓮蓬,一座精雕細琢的石橋越池而過。
走過這座石橋,眼前赭黃色石壁上出現五個大字:觀自在菩薩。
小沙彌看到他們走過來,放下手里的竹掃帚,雙手合什行禮:“請問兩位施主降香還是還愿?”
陸然剛想開口,如雪就興高采烈地問:“我們就是來玩玩,這里有什么好玩的嗎?”
“請問主持在嗎?”陸然雙手合什還禮:“我是特意來拜訪他。”
“真不巧,主持一大早出門,可能三兩天才回來,要不先請施主進寺用茶,主持走時把事情交代給監寺,我可以請他出來。”
“不用了,我們改天再來拜訪?!标懭徽f:“主持回來請您轉告,隨曇來過他就知道了?!?
小沙彌深施一禮:“小僧謹記,請施主慢走?!?
陸然還禮后帶著如雪離開,過了石橋就被一群拿著香包佛珠兜攬生意的婦女圍上來,二話不說就把香包往如雪脖子上掛,然后直夸她有佛像,像廟里的觀音菩薩下凡。
如雪拿起香包嗅了嗅轉身看著陸然說:“好看嗎?”
陸然掏錢把婦女打發走,摘下她脖子上的香囊丟垃圾旁邊垃圾箱里:“你也不問問什么玩意就往脖子上戴,保不齊里邊裝得什么東西?!?
說完打開車門上車,如雪瞪了他背影一眼,撅起嘴坐進車里扭頭看窗外。
陸然發動汽車看了她一眼,笑著說:“生氣了?”
“沒有。”如雪氣鼓鼓地說。
“那東西不衛生,我是擔心你,好了,別生氣了?!标懭或屲囻偵仙狡?,邊開車邊說,還用手輕輕摸了她的臉一下。
山坡上有座頹敗的寶塔,順著塔前小路下去,便到了兩道海流的交匯處。
如雪在車里換好泳衣走出來,陽光照在她身上,晶瑩圓潤,站在陸然面前,雪白的雙腿伸得筆直。
陸然靠在車頭嘴里叼著煙,長長的煙灰燒出弧形,望著遠處島嶼上矗立的高大觀音像出神,如雪站了大半天他也不看一眼。
“該你換衣服了。”如雪推了他一下。
煙灰落在衣服上,陸然回過神看看她,木然地答應一聲,脫下T恤和褲子扔進車里,然后鉆進去翻出泳褲換上。
他們在沙灘上固定好遮陽傘,放好應用的東西,如雪就急著跑去海里試水的溫度,有些涼,可她還是非常興奮地招呼陸然下水。
陸然躺在遮陽傘下頭枕著雙臂,看著如雪不斷往自己身上潑水,適應海里溫度,高聲喊:“我有些困了,想睡會,你先自己玩?!?
如雪一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