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弈廷動作一僵，驀地站了起來：“我去給你拿鞋。”

林卯卯沒有吭聲，欠起身子向后挪了挪屁股。

雷弈廷瞥見了她的小動作，也沒吭聲，徑直走到玄關、打開了鞋柜。

林卯卯探頭，只見里面整齊地碼放著一排高跟鞋；所有的鞋子看起來都是一個號碼，按照根的高低和顏色深淺排列。

她一眼就相中了一雙杏色的鑲鉆高跟鞋——那雙鞋子和她初中時看見的十分相似。

那天她和雷弈廷放學回家，路過商場時無意間看到了櫥窗里的那雙鞋子；豌豆粗細的香檳色鞋跟上沒有任何裝飾，鑲鉆的鞋面復古典雅、熠熠生輝。

“喲，”林卯卯鼻子根一酸，陰陽怪氣地說，“女朋友的鞋子給我穿了，她回來不得撓死你啊？”

“哪來的女朋友？”雷弈廷拎著林卯卯相中的那款鞋子往回走，“有還和你相親？”

一句話給她懟得啞口無言。

“那可不好說，你不要臉唄，”林卯卯撇撇嘴，“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這不是你一貫的作風么？”

“……”雷弈廷白了她一眼，拽了下西褲蹲在她身側，“你這不饒人的嘴什么時候能改改？”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林卯卯嗆聲，“我求你給我解圍了？”

“……”雷弈廷沒好氣地拽過她的腳，剛要往鞋里塞，就被她掙開了：“你干嗎！？”

“給你穿鞋，”雷弈廷一頭黑線，“這都看不出來？”

“！！！”林卯卯縮成一團，“干嗎給我穿鞋……”

“乖，”雷弈廷試圖抓住她的腳踝，“伸腳。”

“我自己來……”林卯卯繃緊了腳背、腳趾一個勁兒地往沙發里卷，死死地盯著他，“鞋給我。”

“我給你穿。”雷弈廷把鞋子藏在身后，堅持說。

“你又不會，”林卯卯伸手去奪，“我自己來。”

“不行。”雷弈廷繼續向后躲，堅持道。

“給我！”林卯卯伸長了手去夠，“我自己來就行，不麻煩雷少。”

她不想再和他有什么親密接觸，這只會讓她好容易掐死的那只鹿復活、再跟之前一樣滿世界亂撞。

“這是我買的鞋子，我有權利選擇它的使用方法。”雷弈廷向后躲，一句話給她噎得不輕：“那我等下把錢打給你，放心、我不欠你的！”

話剛說完，光顧著伸手夠鞋子去了，她沒注意到膝蓋不覺間已經離開了沙發——以至于直接一頭砸向了雷弈廷。

“唔……”后者被砸得不輕，下意識地環緊了她。

“嗯……”林卯卯跌了一下也有點兒懵，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是先起身還是先跑。

“這么著急投懷送抱？”

“放開！”她回神，氣得揮了他一拳，剛要起身又被他摟了回去：“不放。”

她猛推了他一把：“放開！”

“不放。”雷弈廷紋絲不動。

“雷弈廷你怎么這么霸道！？”林卯卯氣得直掉眼淚，“欺負我就那么有成就感？！”

“我哪有欺負你，再說了、我還需要通過欺負你來找成就感么？”見她哭了，雷弈廷一頭霧水，剛要幫她擦眼淚就被一巴掌打開了，“你以前沒這么愛哭的，摔骨折那么不是都沒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