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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除夕

這場角逐,以坤沙幫的覆滅,龍苛的逃走而告終。石皓所代表的苦力群體自主管理碼頭,千虎堂每年拿孝敬,衙門則每年收取大筆賦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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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頭對岸,人跡罕至的深山密林中,此刻有三個人。

一人滿臉是血,被五花大綁的跪在地上,一人手拿砍刀站在跪著之人的身后,一人則坐在前方的一塊巨石上。

而這三人分別是:孟小山,方徇,石皓。

“石頭,這小子狡猾的很,當時躲在暗處放冷箭,我們一個兄弟沒提防被他給陰了。”方徇用大刀拍著孟小山的腦袋,眼露兇光的說道。

“哈哈哈,我的大木哥,石皓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發現我的,我自問沒有露出馬腳,怎么會讓你發現破綻了?”孟小山根本不理會方徇的拍打,而是盯著坐在石頭上的石皓,大笑著,那張本來清秀靦腆的臉龐,變得異常扭曲猙獰。

石皓站起身,走到孟小山跟前,蹲下身子,望著他,淡淡的說道:“你孟小山自以為天衣無縫,不知道過猶不及嗎?”

“冬至夜,特意允你提前告假,回家照顧病母,你卻跑來和我說想多掙點錢,所以過來看看有沒有活干。擱以往你哪次不是見縫插針的說要回去照顧娘親,更何況今天還是冬至,以你孝子的做派,那時那地不在家里,卻來到碼頭,能不惹人懷疑嗎?”

石皓的語氣始終十分平淡。

“哈哈哈……呸,后來你就布了局,故意讓我聽到你和方徇密謀策劃吞掉那批貢錦,目的就是為了引我上鉤,或者說是試探我到底是不是坤沙幫的細作。”孟小山又哈哈大笑起來,啐出一口血,眼神中有些不甘的說著。

石皓沒有說話,停頓了半晌,抬手將孟小山臉上的血跡擦掉,才說道:“我只想問你兩件事,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你到底有沒有一個病重的娘親?”

孟小山聽到這話,神情頓時一滯,眼神中閃過一絲愧疚,他斬釘截鐵的說出三個字:“是,沒有。”

石皓聽后,緩緩站起身,語氣依舊很平淡:“好了,方徇哥,送他上路。”

說完,就要轉身離去。

方徇也不廢話,轉身就要離去。

就在這時,身后傳來孟小山的大喊聲:“大木哥。”

石皓停下腳步,回過頭來望著跪在地上的孟小山。

方徇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喊,嚇得動作一滯,正要再次下刀,卻被石皓擺手打斷了“聽聽他怎么說。”

“石頭……”方徇想勸石皓不要受這小子的蒙蔽,可一想,石頭是什么樣的人,又怎會被這小子糊弄,所以他也就沒開口。

“若是求活,不可能。”石皓仍然平淡的看著孟小山,說道。

孟小山搖了搖頭,眼神中充滿了懇求,無奈和悲哀“大木哥,我有一個被娘親賤賣的胞妹,如今也不知道她在哪里,我知道我沒有資格求你,但我還是希望有朝一日你若能見到她,能夠告訴她,她的哥哥是家里唯一沒有想過放棄她的人,一直在找她,直至病逝。”

石皓沒有說話,而是盯著孟小山的眼睛許久,說道:“好,我答應你,如何確認她的身份?”

孟小山一聽,眼淚頓時奪眶而出,喜淚交加,他忙不迭磕頭,說著感謝的話,還說道:“我腰間有半塊玉佩,我妹妹手中有另外半塊,若是遇到可合二為一。”

石皓點頭,摸出孟小山的玉佩,塞進腰間,看了不看的轉身徑直離去,沒有人發現,他在轉頭的瞬間,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他卻不會放過孟小山,為了自己,也為了方徇及碼頭上的所有弟兄。

密林中,孟小山還在磕頭感謝,一道銀芒卻悄然劃過他的脖頸,頭顱瞬間滾落在地。

那張清秀靦腆的臉龐上,依然布滿感激之色。

————

燕雀酒樓,三樓,天字號包廂。

石皓,云棠,祁向南,列席而坐。

幾人推杯換盞,酒過三巡,云棠開口說道:“大木,這次能夠滅掉坤沙幫,可要多虧了你的出謀劃策。”

“居功……至偉就是……居……功至偉,你們這……些官老爺說些感謝的話……還要打著官腔,不美,不美……”祁向南搖晃著腦袋,在一旁插口道。

云棠一聽這話,臉色一沉,要不是呂大木在場,加上他有一定的城府,估計他當場就要發作。這個紈绔子弟,三番兩次挑釁自己的底線,他是個什么身份,也敢在本官面前裝瘋賣傻,耀武揚威。

說起來,先前與祁士離的合作,他就極為不恥,因為不管怎么說千虎堂都是綠林草莽之流,而他又自詡官場清流,更何況還有國策壓制,奈何形勢比人強,他不得不借助千虎堂的勢力,滅掉坤沙幫及其背后的勢力。

依仗千虎堂才滅掉坤沙幫,他就窩了一肚子火,卻不想,在這里還被他的兒子嘲諷,云棠心中的氣憤可想而知。只是眼下礙于情面等諸多因素,他不便對這對父子發作罷了。

“哪里哪里,大家的功勞,我只是個動動嘴皮子的,能取得如此好的結果,那要多虧大家的齊心合力。”石皓一見氣氛不對,趕緊打著圓場。

誰料,祁向南又將矛頭指向了自己,只聽他說道:“結果,什么好結果,貢錦被人偷龍轉鳳,到現在還沒找到在哪里,這算什么好結果。”

頓了一下,他笑瞇瞇的看著石皓,說道:“該不會是呂兄吞了這批貢錦,然后賊喊捉賊吧。”

云棠的目光也不經意的瞥向石皓這邊。

石皓面色不變,給祁向南的杯子里倒了一杯酒,笑著說道:“祁兄說笑了,小弟哪有那本事,若是真的換走那批貢錦,還不早就遠走高飛了,哪還有閑情逸致和祁兄在這里飲酒。”

祁向南直勾勾的盯著石皓的眼睛,直到把自己給看發毛了,才說道:“我想也不是。”

云棠坐在那里笑而不語,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就應該是那些拿著朝廷俸祿的人辦事不力,也難怪了。”祁向南賊賊一笑,很欠打的說道。

云棠一聽,立時火冒三丈,以他這般沉穩的性子,臉色也是驟變數下,才穩住心神,他說道:“話不投機半句多,大木啊,下次本官單獨約你共飲。”

單獨這兩個云棠咬的很重,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跟個毛頭小子一般計較,是他三番兩次挑釁自己的緣故嗎?他也說不清楚。

說完,云棠轉身就往包廂門口走去。

石皓看了看云棠,又看了看祁向南,無奈一笑。不過他還是不忘禮節,望著云棠的背影,拱手說道:“大人客氣了,下次大木去拜會您。”

“下次,不用拜會了。”

云棠快走到門口時,突然又停下身子,回頭說道。

石皓不明所以的看著云棠。

“過幾天就是除夕了,屆時到家里吃頓年夜飯。”

云棠笑著說完,也不等石皓回復,就直接拉開包廂門,徑直下樓而去。

石皓再次無奈苦笑,心想只能去了。

這個時候,祁向南突然伸著脖子湊到石皓面前,摟著石皓的脖子,賊笑著說道:“那晚就別去這官老爺家里了,拘束的慌,我知道一個好地方,那里有許多暗門子,個個膚白貌美,包你去后回味無窮,流連忘返,除夕那晚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祁向南眉飛色舞的說著,一番話把石皓給整無語了,那天可是除夕啊,怎么能去那種地方,于是他一本正經的說道:“那天是除夕,不行,過了那天再說吧。”

祁向南先是一愣,待反應過來后,笑的前仰后合,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

石皓也不理會他,繼續喝酒吃菜。

又過了一會兒,祁向南不笑了,石皓說道:“找個時間,能否去拜訪拜訪老爺子?”

“他啊,現在忙的很,不光他忙,剛才走的那位,手底下的師爺賀鑫圖也忙的很,一個忙著接受坤沙幫在本城的地盤,一個忙著整頓傷亡,繳納財務,估計最近都不會有時間,等以后再說吧。”祁向南一擺手,懶洋洋的說道。

石皓不明白說到祁向南的父親,他提到衙門里的師爺賀鑫圖干什么,不過他也沒有在意,只是說道:“那好吧,等以后有機會再去拜訪也不遲。”

之后,二人又閑扯了一通,喝到日薄西山,才離開。

————

除夕夜。

鱧化城通宵不閉城門,有許多少女來到扈江邊,點上花燈,將自己的懷春心思,寄托在花燈上,飄向遠方。

石皓坐在扈江邊,看著這一切,他不用猜也知道花燈上寫的是什么,大多應該都是諸如覓得如意郎君之類的話。

他喜歡這樣簡單的感覺,就像當年與爺爺一起過除夕,只是簡簡單單的包一頓餃子吃。

石皓起身,走進了鱧化城。

燈火斑斕的鱧化城,家家戶戶掛上紅燈籠,貼上春聯,小巷子里不時有小孩歡天喜地的跑出來,接著響起噼里啪啦的鞭炮聲。

石皓一路走的很慢,他覺得很享受,到處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可以邊走邊看邊體會。

最終他來到一處古色古香的宅院前,門匾上寫著云府。

門童通報后,很快就在其引領下進了宅子。

到了里面石皓才知道這宅子有多大,三進的院子,南北間距足有十余丈,四合的布局很考究,花草樹木的栽種,似乎也是按照風水走位來的,他心中暗暗咋舌。

當石皓一腳跨進第三道門,卻沒想到,等待他的是,詫異中帶著濃濃譏諷意味的少女聲。

“不曾想你這乞丐也穿新裝了,掙著銀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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