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又過了一剎那還是一瞬間，長春的拳頭緩緩地落在了墨塵的身上，就和大家原先預料的一樣，砰的一聲，墨塵就被打飛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遠處的地面上。

“怎么倒下之后就沒有動靜了？”方庭云在原地等了一會，說道：“長春，你沒有把他打死吧？”

長春看了看自己的小拳頭，說道：“我也沒有用多大力氣啊，客人他怎么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再起不能了？”

“不能再等了，咸魚和小熊貓你們先去二樓幫忙叫下醫務人員。”

“好！”兩人聽到方庭云的話連忙準備往總督府跑方向跑去。

“咳，等等，我沒什么事。”在墨塵躺的地方傳來了微弱的聲音。

墨塵感覺這是自己出生以來被打的最疼的一次了，被長春打飛摔到地上的時候，人都摔蒙圈了，連慘叫都沒有辦法發出，但好在只是非常疼，墨塵掙扎地爬了起來，艦娘的一拳果然不是蓋的。

“臥槽，咸魚，他怎么爬起來了！”小熊貓晃了晃咸魚的身子。

“我怎么知道這家伙是什么怪物，挨了長春一拳也能像沒事人一樣爬起來……”咸魚睜大了死魚眼，目光呆滯。

被怪物說是怪物了，墨塵的心情有點微妙，起身抖了抖身上沾著的塵土。

冼雨的臉上也浮現出了驚訝的神色，拉了拉方庭云的衣袖，說道：“庭云，你艦娘找來的人到底是什么人？”

方庭云搖了搖頭，把長春拉了過來，一改前態地說道：“長春，你剛才到底有沒有使勁？”

長春也有點困惑，剛才還被打得倒地不起的人，怎么現在又能自己爬起來了？又看了眼自己嬌小的拳頭，環視了一周，有點不確定地說道：“要不各位提督也來試試？”說完地面又陷下去了一塊。

“不要！”四個人異口同聲地說到，被艦娘來上一拳這樣的事，一輩子都不想試第二次！

方庭云向墨塵靠近，一邊走一邊說道：“兄弟，沒事吧？身體感覺怎么樣？不會是回光返照吧？”

墨塵摸了摸背部和胸口，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說道：“感覺可疼了，特別是摔的那一下，應該不是回光返照吧，我走馬燈都還沒看見呢。”

摔的地方比打到的地方還要疼？現在換成方庭云聽不懂墨塵在講什么了。

“兄弟，恭喜你啊，你成功刷新了我對人類的認知。”

墨塵聽到刷新認知四個字就想笑，刷新認知算什么，我世界觀都被你們推倒了好嗎，而且我被艦娘打了一拳你認知就刷新了？你們不是也被打過？

似乎看出了墨塵臉上的不屑，方庭云幽幽地說道：“你知道我們這些人挨了前輩艦娘的一拳在床上躺了多久嗎？最少的也在床上呆了整整一天才能勉強下地欸，哪像你這樣挨了一拳沒一會就能站起來活蹦亂跳的。”

“聽起來怎么感覺你們被艦娘打了個半死？”墨塵打趣到。

“對，就是被打了個半死，當然，不行的人早被打成了重傷，現在還在醫院呢，當初聽說了這個考核以后，很多人連嘗試的勇氣的沒有，一下子就刷掉了一大批人。”

墨塵一臉隨意的說道：“好了，現在能告訴我考這個要干什么了吧。”

“小熊貓，你看那新人一臉不在意的樣子有沒有什么想法？”咸魚靠近小熊貓說到。

“很不爽，想和他干一架，為了自己，也為了那些還躺在床上的人們。”小熊貓捏了捏拳頭。

“我剛才也想跟他干一架，可艦娘給他來了一下都沒事，我們能拿他怎么辦？”咸魚握住了小熊貓的肩膀。

小熊貓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對啊，我們拿這個怪物有什么辦法？

“你身上又冒出了咸魚的氣息了。”小熊貓拍掉了咸魚的手。

“臥槽，你想吵架是吧。”咸魚又不知道從哪里抓來了一把叉子。

“來啊，還是我們自己吵架比較有意思。”

方庭云看了眼往總督府方向邊吵邊走的咸魚和小熊貓，說道：“原本我以為你挨了這拳一定會有切身體會的，但看上去可能不行。”

“已經很有體會啦，可疼了。”墨塵揉著后背。

“我的意思是，我想坐在你的病床邊上給你解釋……算了，那就試試能不能理解吧……你剛才已經體會到了艦娘的力量了對吧。”

“嗯。”

“艦娘在一般情況下是能完美地控制住自己的力量的，但如果艦娘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的話，力量就會失控，而能讓艦娘有很大情緒波動的事物只有提督本身。”

“哦？”墨塵滿臉好奇。

“艦娘會因為太久沒見到提督而感到不安，會因重逢感到無比喜悅……簡單舉個例子吧，你覺得艦娘興奮的擁抱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嗎……”

用剛才那樣的力度？墨塵在腦海里想象了一下，臉不自覺地抽了抽，莫非是生命無法承受之重？

“也就是說，這項考核和那艦娘的料理一樣，都是為了保護人們成為提督后的生命安全？”

“對的，我聽說你吃艦娘的料理覺得很香而且到現在還沒有什么異樣？”

“嗯，我吃著感覺蠻好吃的，這么久了身體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怎么說呢……我看少俠骨骼驚奇，想必個當提督的好材料，”方庭云臉上充滿著無奈，“我真的頭一回見你這樣的人。”

你頭一回見我這樣的？我現在頭一回見的東西多的去了，那我和誰說……

“話說為什么只有關于成為提督怎么保命這樣的考核？成為提督沒有什么前提嗎？”墨塵很奇怪，難道只要滿足這兩個條件人人都可以當提督嗎？

“你以為考核已經結束了？”方庭云一臉的你還是太年輕了，“如果說前面兩個考核檢驗的是一個人到底有沒有當提督的天賦的話，最后一個考核則決定你有沒有當提督的資格。”

“資格？那為什么不先看看一個人有沒有當提督的資格呢？”

“如果你知道了有當提督的資格卻成為不了提督，不是很失望？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那群小家伙不愿意每天都見那么多人。”

“那群小家伙？”墨塵發現又是自己聽不懂的話了。

“走吧，到總督府你就知道了。”方庭云說完就自顧自地走回去了，長春和冼雨也跟著他一起回去了。

墨塵摸了摸鼻子，我有種又要受到驚嚇的感覺，怎么辦？不過都到這地步了，怎么可能放棄，隨即也跟了上去。

回到總督府一樓的大桌，咸魚和小熊貓在位置上吵個不停，看見方庭云一行人回來了，立馬就停止了爭吵，一起說道：“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都快無聊死了。”

因為無聊所以吵架？感情越深吵得越兇？墨塵對兩個生物的情感有了新的認知。

“現在我們先去二樓讓墨塵檢查一下，如果沒有問題就去頂樓了，你們要不要去看看？”方庭云詢問到。

“去！這怎么能不去，我倒要親眼看看這個怪物到底有沒有事以及能否成為提督……”小熊貓饒有興趣的說到。

“附議。”咸魚整了整自己的海軍服。

“好吧，那就一起去。”說完眾人一道向樓梯走去。

到了二樓，一眼望去，一個個房間里都是墨塵不認識的機械設備。

“總督府二樓有著亞洲最完備的醫療設備和經驗最豐富的醫療團隊哦。”方庭云在一旁解釋到。

“我要先做個檢查？”

“對啊，不然你是內傷怎么辦？說實在的，我真的很難相信被艦娘打了一拳后會只感覺很疼。”方庭云擺了擺手說到。

“那要花很多時間嗎？”墨塵有一些焦躁。

“應該不用，只是稍微檢查一下，沒有問題就繼續往樓上走。”

“好吧。”

見墨塵答應了，方庭云向其中一個寫著休息室的房間走去。

方庭云走門前，沒有敲門就直接推了進去。

只看見三個老人家圍坐在地上，好像在打斗地主。

“對三！”一個老頭說到。

“要不起……”一個手里只剩兩張牌的老頭如是說到。

…………

“一張四！”

“要不起……”

…………

“張老頭你打什么呢？怎么什么都要不起？”老人把手里的牌摔在地上。

“劉老哥別生氣，先前打錯了……”張老把兩張三亮了出來。

“哈哈，那是我贏了。”當地主的老人打出了最后一張五。

“切，又是李老頭贏了，我不管了，張老頭你洗牌。”劉老向后一躺。

“咳咳。”

三個老頭才發現有人來了，李老定睛一看，看清楚來的人是誰后，連忙走到方庭云跟前，說道：“喲，這不是方提督嘛？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啊？老頭子我好好給你看看。”

方庭云默默后退了一步，怎么大半年沒來這看過病，李老變得這么怪怪的。

“臥槽，李老頭你什么意思，不是說來的病人一起看嗎？”

“誰管你哦，我們三個人在這鳥不拉屎的二樓呆了半年了，愣是一個提督都沒有來，打了半年牌我都要瘋了。”

說完又轉頭對方庭云笑咪咪地說：“小方呀，怎么了？是發燒還是感冒啊？不對，提督好像生這種小病不會來啊，是手折了還是腿折了？”老李上下打量著方庭云。

“李老頭你！”劉老氣得就要上去拉李老過來，張老趕忙過來攔住了劉老。

“劉老哥你別生氣，李老哥也是太久沒看見人過于興奮了。”

“他！唉呀！”劉老氣得跺了跺腳。

“難道是內傷？”李老說著就要上手就要摸方庭云。

“李老，別！”方庭云嚇得退了好幾步，“你們沒見過活人么，怎么變得這么饑渴……”

李老的動作停了下來，一臉愁容，說道：“天知道你們提督身體是什么做的，小病都不來找我們，再加上這幾年戰事也比較輕松，也沒有多少來考核的年輕人，我們幾個老頭子已經好久沒給人看過病了，本事都快要忘記了，無聊的很啊。”

“不會吧？”雖然方庭云知道提督身體一般都不錯，但也沒有想到還能半年沒人來過的？

“那可不。”劉老也嘆了一口氣，“廢話不要說了，小方你到底怎么了？快說出來讓我們解解悶。”

方庭云的嘴角抽了抽，說道：“今天有人來參加考核了。”

張老眼睛一亮低聲說道：“那是肚子吃壞了要洗胃？”

“不是。”方庭云搖了搖頭。

“那是被艦娘打斷了肋骨？”劉老一臉興奮地說到。

“也不是。”方庭云又搖了搖頭。

“那是吃壞了肚子又被打斷了肋骨？”李老補充到。

方庭云笑了笑，說道：“人家不僅吃了艦娘的料理覺得好吃，而且挨了長春一拳看上去啥事沒有。”

劉老上手摸了摸方庭云的額頭，說道：“都滿嘴胡話了，看來是腦子出了問題。”

三個老頭一起商量著誰這領域更在行。

方庭云腦門上的青筋跳了跳，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也很難相信，所以來請你們給他看看。”

“真有這樣的奇人？”張老捏著下巴說到。

“走，見識見識。”劉老打開門就往外走。

等了好一會，墨塵終于看見方庭云回來了，還帶著三個老人家。

“這個沒有見過的新面孔就是你說的那個人吧。”李老走到墨塵旁邊看了看。

“嗯，他叫墨塵。”

“小伙子，聽說你覺得艦娘的料理好吃，還被長春打了一拳？”張老問到。

“覺得艦娘的料理好吃？”咸魚和小熊貓嚇了一跳，這家伙……完了，都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嗯。”墨塵點了點頭。

“現在被打的地方還疼嗎？”李老又問到。

“現在沒那么疼了。”墨塵往身上按了按。

“你確定這小子被艦娘打過？”劉老忍不住了，他確實看不出這小子有什么問題。

“千真萬確，除了我和他外，其他人也都可以作證。”

咸魚三人都點點頭，雖然他們見過但也不怎么相信就是了。

“這……”三個老頭又竊竊私語起來，仿佛在討論到底可不可信。

“老爺爺，長春真的打了哦。”長春有點可憐巴巴的說到，長春不懂，為什么他們都不信呢？

“好，閨女說打過了那肯定是打了。”三個老頭立馬拍案。

墨塵五人：“……”

“那來給他做個全套的檢查，你們在旁邊等等？”李老向墨塵招招手。

“那我們要干嘛？”小熊貓叉著手問到。

“……”

“打牌嗎？”方庭云提議。

“你們打吧，我睡會……”冼雨打了個呵欠，獨自走向另一個休息室。

“走走走，打牌去。”

小熊貓拉著兩個人就走。

墨塵跟著三位什么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檢查了一通，三位老人讓他出去等結果，他們研究研究。一到外面墨塵發現已經看不到他們人在哪，憑著腦海里方庭云和三位老人回來的方向，墨塵找起了休息室。

“在這么？墨塵來到一間休息室的門前，打開了門。

房間里并沒有看見人，墨塵愣了一下，剛準備小聲喊喊，突然不遠處的床傳來了翻動的聲音。

墨塵看見了被子里冼雨的小臉，墨塵明白他進錯房間了，現在這個時候非常關鍵，他要在冼雨沒有察覺之前離開這個房間，并不發出一點聲音關上門，也許墨塵可以更加正大光明一點，即使冼雨醒了過來，他也可以說句“不好意思，走錯房間了”了事。

但是，墨塵討厭尷尬，一想到冼雨以后可能會是自己的同事，墨塵就更加不想發生這樣的事。

墨塵一步一步往后移，小心翼翼地退到房間外面，再把門輕輕關上。很好，這個門非常棒，從頭到尾也沒有發出吱呀——的聲音。

墨塵又向另一間休息室走去，打開門……

地板上圍坐著一條咸魚，一頭熊貓，一個人在打牌……也許是檢查所花的時間過得太久了，墨塵一下子沒適應過來這些生物同框的樣子……默默關上門，再打開，曾經方庭云在他心里還是個可歌可泣的英雄形象來著？

“A炸！”

“艸，方庭云你今天什么鬼手氣。”咸魚和小熊貓氣得把手里牌一丟。

“哈哈哈哈，拿資源來。”墨塵喝了口長春泡的茶笑著說到。

“切——”

咸魚和小熊貓不甘心地從口袋里掏出了塊鋁扔在方庭云面前。

方庭云這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墨塵，站起身來。

“怎么樣？三個老頭怎么說？”

“他們說要研究研究，讓我先過來了。”墨塵看著方庭云手上的鋁塊又說道：“那是鋁塊嗎？”

方庭云拋給了墨塵一塊，說道：“對，這就是鋁塊。”

“不是說世界上的鋁塊大部分都消失了么？這是民間拿的？”墨塵抬手接過，好好看了看。

“據說，這就是消失的鋁，當然，還有燃油，彈藥和鋼。”方庭云又從口袋里掏出一些東西來，看來是剛剛贏的。

墨塵都接過看了眼，形狀顏色和游戲里的差不多。

“難道消失的材料都在提督手上？”

“不，不在我們的手上，而在這和大海上。”方庭云向下又向上指了指。

“這是什么意思？”

“當你成為提督后，總督府會給你安排不少任務需要你和你的艦娘完成，任務完成后，獎勵的資源就會突然出現在你的鎮守府的倉庫里，厲害吧……”

“……這到底是什么世界。”墨塵聽著像魔法一樣的玄幻描述。

“很難接受嗎？我想也是……當你有足夠多的艦娘時，你還可以讓他們出去跑跑遠征，這樣也會獲得資源。”

遠征嗎？墨塵想起了游戲里的遠征勞模天龍和龍田姐妹。

“可既然可以獲得這些資源，為什么沒有供科學研究使用？”墨塵無法理解。

“我們也想啊，可現在這東西還沒有哪個人類能夠利用的。”方庭云抓緊了手里的各種資源說到。

“不能利用？”

“對，無法利用，科學家都搞不懂的事你就不要問我為什么了。”方庭云攤了攤手如是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