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似乎想要說什么，不過她咳出來的血塊讓發音極不清晰。晨生感到喉頭有東西嘟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來到這個世界，接觸到拯救世界的人物，得知戰術人形就是輔助自己完成任務的存在。從那時起他就有了人形們會犧牲的準備，可是他沒有像犧牲來的那么快，又那么突然。

把97抱在懷里，她不再是人形兵器，而是一個真正的女孩。

“97，堅持住，我帶你回家。”

97搖了搖頭，眼里擒著淚水。

“沒用的，她已經無法堅持了。”，98來到晨生身邊，用哀婉的語氣說道。

“可是，可是不應該這樣，一顆手雷，就讓人類頂級的決戰兵器毀掉…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97似乎想要安慰他，卻牽動傷口而不停的咳嗽。

98從晨生懷里結果奄奄一息的97，“97，我們準備記憶上傳好嗎？下次再見就是你重新被召喚出來的時刻了，希望你還能記得到此為止發生的一切。”

97點頭，她的眼淚變成了血色。98在她的胸口摁了某個機關，點擊運動的響聲中，一顆黑色的，閃動著光芒的小盒子出現。98操作了兩次，并說出協助上傳之類的字眼。

“她是不是只是暫時的死去，她的記憶還在，所以還能復活？！”，帶著希望晨生問道。

98凄涼的搖了搖頭，97會死去，而且現在的她再也不可能復活。不過，擁有她記憶的新的戰術人形出現時，會記得今天的一切，會為了獲得你的憐愛而悲傷、欣慰。

晨生疑惑的搖了搖頭。

“每一個戰術人形的每一次人生，都無法重復，雖然擁有完全的記憶，似乎能夠重生，不過重生的人形僅僅是記憶而已，就像看別人的人生一樣。無法百分百的融入這樣的記憶，所以并非真正的重生，而是同步罷了。今天的97會死去，下一次召喚出來的另一個97，請不要對待她像現在一樣，因為她們是不同的人，值得不同的對待，這是對下一個97的尊重。”

晨生垂下頭。

97努力的舉起手，撫摸晨生的臉頰，她露出微笑，似乎是在鼓勵他不要背上。

棕色的眼眸失去了光澤，紅色的蝴蝶結也不再有靈性。97變成一具尸體，沒有生氣的人偶。

晨生放下97，明白那個做飯老是失敗，大大咧咧的97再也不會回來了，心中的悲痛一時間堵在胸口，讓他無法喘氣。

溫柔的懷抱中，帶著98的芳香，“別難過晨，看到你為我們難過，我其實是很高興的。我們是兵器，生來就要迎接毀滅。我們的重生，召喚也已經不是一兩次了，每次的死去都是那樣的蕭索和孤獨，唯有你給我們呈上悲痛的禮物，我會把記憶分享給所有的戰術人形，讓她們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會為我們悲傷。”

摟著溫軟的女性的胴體，晨生的悲傷融化開。雖然他不再感到錐心的痛，卻感受到了悲傷已經延展到身上的每一個細胞。“98，我向你發誓，作為救世主，我再也不愿意看到這樣的場面。我不但要拯救這個世界，還有拯救你們，讓你們脫離輪回孤獨的痛苦。”

懷里的人兒顫抖著。

兩人抱得更緊了。

……

……

從警察局長那里拿到了一把大口徑手槍。晨生裝備后，看到98拿起97留下來的手槍。

“備用嗎？”

“不，我要雙持手槍，別看我們的外表，身體結構可是結實的很，足以做到雙持還能維持精度的事情。”

“別勉強，你們畢竟是女孩子，別太拼也沒關系哦。”

98似乎感覺到了晨生話中的感情，雙手捂住胸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兩人從局長辦公室離開，仔細尋找發現了一個隱蔽了入口，進入后竟然是一座向下的電梯。估計克萊爾同小女孩就是從這座電梯下去的。

晨生走進電梯，98什么都沒問也跟了下來。

電梯似乎有些問題，兩次關門都沒成功，現實超重，第三次終于成功下降，也是一頓一頓的。正在兩人討論是不是電梯鉸盤那里被什么東西卡住時，猛的震動，電梯箱停止下降。沉重的咚咚聲來自于箱體的天花板。

“有東西在上面。”

晨生掏出大口徑手槍。98則是雙持手槍。

天花板被粗壯的腳給踹了下來，高大的暴君站在電梯箱頂部向下俯視。

“怪不得超重，原來是你！”

也許是失去了97的關系，晨生沒有先前見到暴君時的恐懼，滿心的憤怒，他雙手舉槍怒射。

暴君也不躲閃，只是雙手護住頭部，直接跳了下來巨大的重量落下，電梯受不了，直接有一根拉索斷開。電梯廂在轟隆聲中傾斜過來。

箱內的三人戰力不穩。98險些被暴君巨大的身軀壓在下面。晨生在千鈞一發之際，扔掉手槍，把98抱在懷里。98似乎不為剛才的危險動作后怕，扭過身體，向暴君連續的射擊。

把手槍打出了沖鋒槍的響動，足可見98的實力。

暴君臉部、手臂上，被密密麻麻的子彈擊中。

火光四濺。

暴君咆哮著，似乎想要反擊，不過他的動作太大了，震動中電梯箱承受不住真的掉落下去。晨生在看準時機拉住晃蕩在頭上的斷裂的鉸鏈，帶著98逃過一劫。

兩人維持這吊在半空的姿勢。雖然98不重，不過這樣的姿勢要維持兩個人的重量，也足可見晨生的臂力有多么驚人。

“它死了嗎？”

“不知道，不過這并不重要，暴君同你們一樣都是量產型生化戰士，不同的是，他的智力很低。我們只能算是躲過一劫。”

借助擺動的機會，抓住電梯通道的檢修樓梯，兩人總算是轉危為安。

電梯壞了，他們就爬的下倒底層，暴君似乎還能動，不過機體的大部分功能已經損壞，只能像壞掉的機器那樣徒勞做出重復動作。

晨生本來是很氣憤的，可是想到暴君同戰術人形騎士都是同類，看到掙扎中的暴君便不忍心。他讓98稍等，走向前，在暴君身上找到了大口徑的霰彈槍。用槍口抵住暴君的頭顱。

“它已經不行了，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吧。”，98攔住他。

晨生堅定的搖頭，“正因為他不行了，與其放任他在這里悲慘的失去，不如給他一個痛快。”

98有所感，紅玉色的眼睛變得濕潤，不再阻攔。

晨生最后盯著將死的暴君。

后者昏紅渾濁的雙眼，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目光柔和了許多。

“嘭！”的西瓜爆裂的聲音響起，暴君的頭顱炸裂開來，血異常的少。巨大的尸體不再抖動。

“這次真的結束了。”

要吐出心中的沉重一樣，晨生大大的嘆了口氣。

“真的結束了。你真是個好人。”

“別夸我，會驕傲的。”

“這句話輪不到你自己說。”

兩人相互握緊雙手，這一刻心意相通。

不遠處傳來槍聲，“克萊爾她們遇到麻煩了。”

結束交握雙手的行動對兩人來說都是遺憾的，不過同伴等待救援，沒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了。晨生扛起巨大的霰彈槍，98雙持手槍，連人循著槍聲奔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