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大笑一聲,說道:“怎么就沖著我來了,你且說一說。”
耗子六磕磕絆絆的說道:“那韓三說,斥候營軍務不整,軍法不嚴,聚兵不至,配不上長城強兵一說,這才令小弟請大哥回去……回去…領罰!”
蘇烈聽完耗子六的話,沉吟半晌,說道:“此事在理,那新來的隊正沒有說錯。罷了,走一趟吧!”
“蘇…蘇大哥,你走吧!”耗子六的聲音帶著顫抖。
蘇烈嘿嘿一笑,問道:“哪里去?”
耗子六胸膛幾度起伏,終于忍不住說道:“那新來的隊正明顯想拿蘇大哥立威,殺雞駭猴,蘇大哥索性不要回去,就在這邊地逍遙自在不好嗎?”
蘇烈見這小子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一時苦笑不已,一只手拍了拍耗子六瘦弱的肩膀,說道:“走吧,還沒那么嚴重。”
耗子六再回首看時,蘇烈已經如同旋風般出了院門。
片刻后,流民城中兩匹快馬出城,直奔東方而去。
緊趕慢趕,總算是在黃昏時分到達軍營,耗子六與蘇烈倒是沒什么感覺,比起在草原上與弓馬嫻熟的草原部族廝殺,這都是小菜一碟。
只是,不知進了這軍營,是生是死?
二人下了馬,守衛士卒也不阻攔,徑直往韓三的營帳而來。
且說韓三調養一天,吸引腦海中的紫氣,洗經伐髓,孕養氣力,正是龍精虎猛之時。
只聽得帳外有親衛士卒稟報,耗子六與蘇烈回來了。
韓三自然不再運功,準備見一見這長城守衛軍中的一員驍將,看看是怎樣的風采。
掀開簾子,出帳而看,忽略瘦弱的耗子六,看向旁邊的一個大漢。
粗布褐衣,束發沖冠,面色堅毅,身材魁梧,緊繃的肌肉下是直觀的力量沖擊感,端的是一條昂藏的好漢!
韓三嘿嘿一笑,拱手大笑著說道:“久聞蘇大哥之名,小弟韓三見過!”
伸手不打笑臉人,蘇烈也拱手回復:“什長蘇烈,應隊正之令前來。”
“好好好,咱們帳內說話,如何?”韓三面帶笑容,閃身讓過路來,邀請蘇烈入帳。
蘇烈也不含糊,昂然而入。
耗子六一看兩人表面上和和氣氣的,也沒有一見面就打起來的狀況,心下松了一口氣,到底是猛龍不過江啊!
嘴上不停,對韓三說道:“隊正,小的告辭了。”
見韓三頷首,也不再多作什么停留了,小人物嘛,能做的都做了,仁至義盡!
韓三轉身入帳,與蘇烈分賓而坐。
“聽說蘇大哥以前是長安武舉武狀元?”韓三率先打開了話匣子。
蘇烈也摸不清眼前這個看起來不怎么簡單的家伙什么意思,只得頷首示意。
“不知蘇大哥怎么看京中形勢?”韓三問了個莫名其妙,毫不相干的問題。
蘇烈已經知道韓三沒什么惡意,似乎意有所指,只是嘆了一口氣,道:“龍蛇混雜而已,歷朝歷代如此!”
“不不不,小弟以為,今日卻是大有不同!”
“怎么個不同?”
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從韓三嘴里蹦出。
“古來皆是兄弟相殘,今日卻有夫妻相爭,卻是大有不同!”
蘇烈眼神微瞇,一股凜冽之色一閃而過,轉瞬就消散,韓三卻實實在在的感覺到了。
蘇烈搖了搖頭,說道:“某不知你在說什么?”
韓三咧嘴一笑,露出白生生的牙齒,像一頭惡犬,嘴上帶著笑說道:“那么,天后呢?”
蘇烈猛的起身,來到帳外四處打量,見沒什么蹤跡,這才轉身,怒目而視,低聲喝道。
“你是誰?要做什么?”
韓三無視蘇烈的殺人般的目光,慢條斯理的說:“我是誰不重要,我只有三個要求而已。”
“什么要求?”
“第一,我要活著;第二,我要吃飯;第三,我要活著吃飯。如此而已!”
蘇烈似乎恢復了冷靜,踞坐下來:“這似乎并不難吧!”
“小弟以為,天后必定不會拒絕投上門的志士。”韓三嘿嘿一笑,帶著狡詐。
蘇烈這才回過味兒來,說道:“你是說你?”
韓三竟然還一本正經的說道:“區區不才,正是在下。”
蘇烈雷厲風行,轉身就走,說道:“等消息吧!”
其實,真實的目的是,蘇烈得回去聯絡長安,查查這韓三,畢竟,來的蹊蹺!
眼看著蘇烈離開,韓三知道自己算是賭對了!
蘇烈是什么人?帝國的武舉狀元!
按理說,這樣的人才至少是個校尉啥的,至不濟也是個營級主官來保底!
畢竟,代表著帝國的顏面,總不能打自己臉吧!選出來當大頭兵,合適嗎?
所以,蘇烈在長城一定是由人指派,蘇烈才心甘情愿的過來。
聽說,皇帝這些年在萬年宮養病,一直將政務賦予天后,太極宮現在由個女人執掌。
換句話說,韓三大膽猜測,蘇烈是天后的人,來邊地也是另有所圖。
至于前世中介紹蘇烈是感念流民疾苦,自愿來邊地,愿世代鎮守長城。
呵呵,別逗了!
今天,韓三一詐,果然,涉及了帝國神器,蘇烈是忍不住的!
現在,自己只需要靜待蘇烈回來,入伙大吉!
天后此人深不可測,無論是在正經的歷史,還是這個世界的軌跡來看,她都是個頂尖兒上的女人,抱緊大腿,直上青云,這樣就不用一輩子在長城苦熬了。
想到這,韓三微微一笑,奸滑的像個狐貍,繼續吸收識海紫氣,提升自己的實力。
蘇烈深感自己不是個冒失的人,今天,卻非要弄清楚這韓三究竟是何許人也!
連夜回到流民城,一只機器鳥在夜空中悄然飛向長安,這只鳥最后帶回來的消息,將決定韓三的生死!
翌日
韓三看著面無表情的蘇烈走過來,嘿然一笑,問道:“怎么?來殺我的!”
蘇烈不多言,只說:“我離開斥候營,你需要多久掌控這先鋒城的人馬?”
韓三嘴角一抽,冷笑道:“先鋒城?這可是個一個府衛的人馬!你覺著有這么容易?”
“這是長安的命令,不從者死!”蘇烈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意。
“給我獨自調兵的權力,半年!”
“好!”言罷,蘇烈掀簾而去。
不知是怎么操作的,三天后韓三得到軍令。
“統率本部人馬,刺探軍情,直接受命于大將軍都護府!”
韓三此刻才明白,自己真的很喜歡這種操作世事的感覺,這是權力散發的味道,誘惑而致命。
半年時間很短,從一介伙長爬到校尉,需要一件極大的功勞,韓三認為,別的不會,只會殺人。
畢竟,這是軍人的本職工作。
僅僅憑著手上的二百來人是不夠的,韓三決定以手中的斥候營為骨干擴軍,私自擴軍!
集結人馬,一群騎兵就這么離開駐地,大搖大擺的轉進流民城了。
“羅禮,去叫門!”韓三已經將羅禮調為自己的親衛將。
“喏!”羅禮策馬上前,呼喝開門。
城門守衛見是帝國的軍隊,放兵馬入城,二百來人就這么進入了流民城,并且快速的占領了糧倉!
眼見著一幕幕快速的變化,守城兵不敢反抗,只得默默的看著韓三指揮手下的人將糧倉和兵器,馬匹搬空。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急匆匆的奔向城中一座小院。
“蘇大哥,蘇大哥……”
蘇烈急忙走出院門,看著眼前人,疑惑不解,問道:“怎么了?慌里慌張的!”
蘇烈知道這人,流民城的糧倉守衛。
“咱們的糧倉被人搶了,蘇大哥!”
“誰搶的?”蘇烈眼中戾氣閃爍,這糧倉是流民城的命根子,這是要逼死流民城的人啊!該殺!
來人畏懼的說道:“是…是帝國的軍隊!只知道為首的人姓韓!不僅搶了糧倉,還有城中的馬匹和諸多兵械!”
蘇烈心中一動,姓韓?該不會是那家伙吧!
如果真是,膽大妄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