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喜
- 錦裳風華
- 鬯酒
- 2095字
- 2019-02-21 00:00:25
“那就聽縣主的。”紅姑表示同意,接著又道:
“奴婢聽秦嬤嬤說皇后娘娘五日后要舉辦法事道場,法事結束后第二日一早,娘娘就會帶著縣主回宮。”
“嗯,聽聞祖母自從九年前開始,每年都會親自來,除了去歲和前年被我的事情絆住了,才缺席了,不過派了秦嬤嬤代替她。”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李無憂面露不喜。
見李無憂面帶不悅的神色,紅姑馬上轉移了話題:
“七日后便是縣主的生辰了,過去兩年縣主病著,今年是縣主的十歲的生辰,不如……”
“我的生辰沒什么好慶賀的!”
李無憂聽見‘生辰’二字,面色立刻就更為不喜了,紅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姑姑在縣主身邊三年,前兩年因為出了事,顧及不上,所以有的事情不清楚,我與縣主自幼一起長大,縣主她不喜歡自己的生辰。”朝顏一看情形不妙,馬上出來圓場。
“此事是奴婢的不是,”紅姑自責道,“服侍縣主三年,竟然沒有弄清楚此事。”
“姑姑無需自責,是我脾氣有些不好。”
李無憂反省了自己的過失,接著解釋道:“我聽聞當年我出生的前兩日,國都突然有傳言說我是個克親禍害,鬧得沸沸揚揚的,后來……所以我不喜歡這個日子。”
“但畢竟是縣主的誕辰,奴婢本來想請娘娘和兩位表小姐一起到府里聚聚,既然縣主不愿意慶賀,那奴婢的賀禮還是要送的。不如奴婢為縣主畫一副畫像,權當賀禮了如何?”
“好。”當然好啊。
“明日我們去后山的梅花林吧,今日聽寺里的小沙彌說后山的梅花開的正盛。”朝顏建議道。
李無憂點了點頭同意了,隨即對朝顏說:“聽聞姑姑是位很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可我們只見識過姑姑的簪花小楷,這下終于可以一睹姑姑的畫技了。”
紅兒……紅兒啊,你又心不在焉了,畫畫講究的是專注,你這樣可怎么畫的好……
紅姑的耳邊回響起了熟悉的話語,突然有些出神,臉上帶著一絲哀傷。
“姑姑怎么了,可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一旁的朝顏看到了,連忙問道。
罷了……
“無事,奴婢沒什么。夜深了,縣主該休息了。我命人備好了熱水,寺里簡陋,還請縣主和表小姐將就一下。”紅姑收斂了表情,她聽見屋外的腳步聲對李無憂說道。
“那好吧,讓她們進來吧。”
兩名身穿青衫的婢女端著梳洗的用具依次進入廂房,然后放下用具后又都退到了廂房門外。
李無憂拿出隨身帶著的印有花紋的青色琉璃小瓶,在朝顏和自己的臉盆里各滴了一滴,頓時薔薇味的香氣飄了出來,芳香四溢。
“據說這是邊陲小國進貢的貢品‘薔薇水’,此瓶名叫‘青鸞琉璃’瓶因為難以燒制,所以只有兩瓶。我得了一瓶,前些日子在溫泉莊子上一時忘了用,如今試試正好。”李無憂對著朝顏道。
“那還有一瓶在哪里?究竟是誰能有這個榮幸和榮安縣主平分這個青鸞琉璃瓶呢?”朝顏好奇地問道。
“另一瓶在潘婕妤那兒!”
“三年前,陛下五十大壽的壽宴上入宮的那個才人潘明嫣?”
“嗯。朝顏,你記性不錯嘛,記得這么清楚。”李無憂假意夸獎道。
別的事情怎么不見你記得這般清楚啊。
“縣主過獎了,那可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啊,不說我,我想壽宴上所有人都對她的容貌和舞姿印象深刻吧。”朝顏回想起當時的情景,感慨萬千。
瞥見李無憂的臉色漸漸變得不愉,頓時想到了當時壽宴上默默無聞的李無憂,朝顏立刻恭維道:
“但當然比起縣主,她還是差了一點。”
“哦?此話怎講啊。”李無憂心知肚明是恭維,但還想繼續聽她說下去。
“縣主只是年紀小,長大之后那絕對是一等一的美人,而且姑祖父常說女子重要的是品行。”朝顏昧著良心道。
“嗯。既然你不喜歡藥理,那我就先讓洛大夫教夕顏一人好了。”李無憂見朝顏挖空心思說好聽話討好她,于是便遂了她的意。
“縣主英明!”朝顏此刻發自內心地說道。
“那是當然,咳咳,本縣主只不過是怕你影響到了夕顏而已。”
兩人梳洗完畢后,就進入內室安寢。
…………
龍華寺
某間禪房內
一名蒙面的黑衣人悄無聲息地突然出現在禪房內。
“你回來啦,還是這么來無影,去無蹤的。”慧空衣襟敞開,衣衫散亂,豪放不羈,半坐半躺在蒲團上,一只手撐著脖子,另一只手拿著酒壇。
慧空皺著眉頭看著黑衣人道:“快把這身黑乎乎的給脫了,看著怎么跟個盜賊似的,嗝……”
說著慧空打了個酒嗝,屋內本來點著檀香,但此刻一股難聞的酒臭味滲入其中。
黑衣人則一言不發,沒有聽慧空的話脫掉黑色的夜行衣,他只是解開了蒙在臉上的黑色面紗,露出了一張少年的臉。
“貧僧真的是好奇這位榮安縣主是什么人,你居然給她送信,唔,送的信又是誰寫的,嗝……”
慧空像是在問黑衣人,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你大老遠的跑到龍華寺,是來送信呢,還是特意來找我敘舊啊,不對,我們也沒有舊可以敘啊,嗝……”
“順路而已。”黑衣人淡淡地道。
誰是順路,慧空想問,話到嘴邊卻又沒有問出來。
這個人惜字如金,不問也罷。
“令牌。”黑衣人直接表明自己的目的。
看來是特地來找貧僧的。
“什么牌,貧僧不知道,貧僧已經醉了……”慧空說著便心無旁騖地躺在佛團上,看似睡著了。
“我明日還會再來。”黑衣人說著便消失了。
禪房內的香爐里檀香冉冉升起。
此時,慧空才悠悠地醒過來。
“真是一點也不可愛了,還是小時候光著小腦袋那會兒最乖巧了。嗝……”
他一到禪房就問貧僧蓮院的羽林衛何時換崗,貧僧問原因就說送信,都不愿意和貧僧多說一個字,張口就要令牌,可貧僧手上似乎沒有令牌啊……
“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