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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聆聽風的聲音

冬天的太陽過去的很快,太陽從懸崖頂上落下時,天快黑了,耗盡了力量的亞索還在半山腰艱難地苦苦支撐著,底下那群憤憤不平的少年已經散去了,他們相信亞索肯定會死在途中,而慶幸自己沒有冒失。

殘陽把亞索的身影變成一道瘦弱的影子投射在絕壁上,就像一個在狂風暴雨中無助的小動物瑟瑟發抖,只有在他的目光里射出堅韌不屈的光,死死地盯著頭頂清晰可見的道場。

“不……我絕不能在這里停下……”

亞索依然不屈地揮舞長劍,靠著無名忍者教會的流浪之道意圖激發的身體護盾,艱難支撐。他體內的能量也在一點點消耗,用不了多久,也許今夜他就會死在這里。

在亞索的家鄉阿提卡城邦,一直流傳著這樣的傳說,懸崖上落下的滾石是艾歐尼亞一位古老家族的長者凝聚畢生力量布下的魔法禁制,目的是阻礙那些意志不堅定和心懷叵測的人去劍術道場。

“不……”

亞索悲憤地向著頭頂上空的滾石發出了怒吼,他的身體在顫抖,握劍的雙手不斷流血,連嘴角都在滲血,瘦弱的身子在狂風驟雨中不堪一擊,搖搖欲墜。

就在亞索快要倒下時,懸崖頂端的道場中走出來一個枯瘦的長者,低頭看著亞索露出了微笑。

“孩子,你通過了?!?

枯瘦長者那猶如暖陽般的聲音在亞索耳畔響起,長者的身影一躍而下,一手拉著他,一手揮舞長劍向上走去,在他們周圍仿佛出現了一道無形屏障,空中落下的滾石紛紛跌落。

嘶嘶嘶,長者的長劍發出破空的銳響,仿佛風刃切割,無往不摧。

亞索目瞪口呆地看著,感到無比震撼,這才是他渴望得到的劍術,自己來這里真的來對了,一抹笑容從亞索疲憊的臉上浮現,他緊緊抓住枯瘦長者的手,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

枯瘦長者拉著亞索,毫不費力地走上了山頂的道場,只見一個宏偉壯觀的道場呈現在面前,幾排古樸干凈的道觀坐落有序,道場腳下就是深不可測的萬丈懸崖,周圍白茫茫一片,隱約能看到遠處的山巒。

道場前面的廣場上,一群弟子正在專心練劍,呼嘯的山風在每個人耳畔狂吼著??吹娇菔蓍L者拉著一個少年上來,正在練功的弟子們紛紛圍了上來。

“快來看,又來新弟子了,苦索大師親自接上來的?!?

“苦索大師,這少年是誰?”

苦索大師笑呵呵地微笑著,看著眾人說:“我看到他堅持了一天,意志堅定,是個不錯的苗子,就把他接上來了,以后你們就是師兄弟了?!?

眾弟子爆發出一陣歡笑聲,這里很久沒有新人來了,亞索的到來讓所有人都很興奮,苦索大師轉向亞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亞索。”

亞索有點緊張,聲音都在顫抖,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在阿提卡城邦,人們早就在流傳著苦索大師的事跡,傳說苦索大師是第一個悟出御風術的劍術大師。

當苦索大師知道亞索來自阿提卡城邦,所有人一下子沉默了,他們知道哪里不久前剛遭受了洛克薩斯騎兵的屠殺,無數的兄弟姐妹遭到了蹂躪。

苦索大師的目光看向了遠處,撫摸著亞索的腦袋,輕輕地說:“孩子,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跟我來吧。”

苦索大師拉著亞索來到了一個簡陋的房子,里面空蕩蕩地,地上只有一個蒲團,房子四面都是窗戶,風從窗戶肆無忌憚地灌進來,嗚嗚響著。

“亞索,你想擁有強大的劍術,將來為你的家鄉人報仇嗎?”

“是,請大師教我?!?

“在這個大陸上,修習劍術之道有很多種,你愿意跟我學習最強大的風之劍術嗎?”

“愿意?!?

“很好,亞索,從今天起你就要留在這里聆聽風的聲音,什么時候等你能真正聽懂了風的聲音,才能離開,也許三年,也許五年,也許是十年……你愿意嗎?”

“我愿意?!?

亞索毫不猶豫地回答道,他的眼里燃燒著熱烈的的光芒,熾熱渴望,堅定不移。他不知道當無名忍者死去的那一刻,他的心已經變得堅韌,冷酷,只有報仇的意愿。

苦索大師傳授了一些聆聽風的技巧,方法才滿意地離開了。

亞索在蒲團上坐下,把那把長劍放在地上,閉上眼睛,按照大師教的放下心中一切雜念,心無旁騖專心地聆聽耳畔傳來的呼嘯風聲。

這個道場建造在山巔上,猛烈的山風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嘶吼咆哮,四面窗戶灌進來的狂風肆虐著,尖銳的呼嘯聲震得亞索耳膜轟鳴,風蹂躪著他單薄的身體,他就像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

早在瓦羅蘭大陸的靈氣復蘇的時代,艾歐尼亞融洽的人文交流氛圍促使了一些古老秘術的開發,一些新的秘術被悟出來,包括御風術,據說全瓦羅蘭大陸掌握御風術的人不超過三個,而真正將御風之道和劍術結合起來的人絕無僅有。

就連阿提卡劍術道場的苦索大師,只是初窺門徑,便擁有了強大的劍術而受人尊敬。

當一天過去后,小屋里亞索咬牙堅持,苦苦支撐著,肆虐的狂風肆無忌憚地蹂躪他的身體,從衣服里灌進去,身體開始發冷,漸漸麻木,皮膚變成了青紫色,連嘴唇都青紫了,不住地顫抖。

然而更可怕的狂風的嘶吼聲,整個耳鼓膜都被震麻了,一片轟鳴,根本就是難以忍受的折磨,哪里是學習劍術。

在這種難以想象惡劣環境中,普通人能承受的極限是三天,就會崩潰逃離。

亞索正努力地強迫自己的內心平靜,忘掉一切,無名忍者教給他的流浪之道意圖激發了身體最后的潛能,靠著護盾苦苦支撐。

“不,我絕不能放棄?!?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此時即使睜眼睛這樣平常的動作對他來說都很艱難,要耗費巨大的精力,他身上的衣服在狂風呼嘯中被撕裂,裸露的肌膚變成了鐵青,黑青色,除了牙齒和眼睛,全身變成了青色的一團肉。

更難受的是,身體內部冰冷刺骨,像有無數的小刀在一下一下刺著五臟六腑,劇疼難忍。

天哪,難道要放棄嗎?

不不,亞索內心中一個堅韌的聲音在告訴他,絕不能放棄,為了家鄉人們不再被敵人屠殺,他必須強大起來,保護他們。

夜晚到來了,寒冷更加劇烈,狂風幾乎是白天的幾倍,兇猛地從窗戶灌進來,想要摧毀亞索的最后心理防線。

亞索的身體已經僵了,只要思想意識還在,竭力地捕捉著風的聲音。

苦索大師臨走時告訴他,風的聲音,那是強大力量,是不屈生命,是復蘇和希望。是日月星辰山河凝聚成的精華,只有真正聆聽到它的聲音,捕捉到風的來臨,懂得了風的真諦。才有資格駕馭它,成為它的主人,去創造新的力量。

風的聲音,不屈,力量和意志!

門外,苦索大師悄悄地離開了,他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露出一絲驚喜。

亞索并不知道,苦索大師覺察到他身上具有強大的堅韌力量和不屈的意志,有意考驗他。亞索現在所處的練功房并不是初學者練習的,而是那些經過半年以上練習的弟子練習場所。

顯然,亞索的表現已經超出了苦索大師的預想。

第二天太陽出來時,亞索已經快要冰僵了,一夜的狂風幾乎摧毀了他的肉體,靠著流浪之道意圖激發的微弱護盾苦苦支撐著。

但他的腦海里,不屈的意志卻在驅使耳朵在聆聽風的聲音。

狂暴的呼嘯風聲變得麻木,充耳不聞了,混亂無序的狂風襲擊中,亞索漸漸地能辨別出每一次來襲,這是一個驚人的進步。辨別出每一次狂風來襲時機,就能做出調整,在狂風襲擊時收斂精氣神,保護自己。而在襲擊的一瞬過后,竭力聆聽風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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