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無聲的恨意
- 血雨下的審判
- 丁木小學(xué)長
- 5709字
- 2019-01-12 13:16:46
柳夢縈抱著夢媚回到了家中,將夢媚抱到閨房后,夢媚仍有點神智不清,臉色慘白,給她把了一下脈象,脈象細弱無力,搏動紊亂,確定只是驚嚇過度。于是去藥房煎了一些藥,給妹妹服下后,就讓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不要隨便到處亂跑。
柳夢縈獨自走出了閨房,在庭院中的那顆梧桐樹下靜靜站了半晌,每當(dāng)她遇到心事的時候,都喜歡在這里獨自靜思。
今天村民們的做法讓她很生氣,雖然是羅家的大公子帶頭干的,但村民們的冷漠無情也讓她很傷心。
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為自己的妹妹幾個月前得了一場怪病,身體越來越虛弱,剛開始的時候,村民們還對妹妹百般體貼照顧,不時還會送來一些山雞蛋、老母雞、野山參等補品,但隨后,其他村民們也相繼染上這種怪病,而且染病的都是和妹妹接觸較為親密的人,村民們開始在背后對柳家議論紛紛,對她妹妹的態(tài)度也開始冷淡起來。
但這種病非常少見,就算醫(yī)術(shù)高超的柳夢縈也無可奈何,柳家只能到處尋訪高人,而就在上個月,村中請來了一位道士模樣的人,說此地有災(zāi)星出現(xiàn),會給村子里的人帶來災(zāi)難和疾病,而村民們之所以會這個樣子,就是因為這個災(zāi)星在作祟,而這個災(zāi)星就是自己的妹妹柳夢媚。
柳夢縈當(dāng)然不會相信道士的這番鬼話,打算將道士趕走,但道士說自己能治好妹妹和村民們的病,于是道士就給村民們挨家挨戶的治病,弄一些烏七八糟的藥水,貼一些連她都看不懂的黃符,同時嘴里念叨幾句稀奇古怪的咒語,轉(zhuǎn)眼見,病人的癥狀就減輕了大半。
村民們高興不已,以為來了一位濟世神仙,但道士卻說,他只是暫時壓制住了他們體內(nèi)的邪氣,如果災(zāi)星不除,他們的病是不會根除的,而且還會越來越重,到時候,只怕他也無回天之力了。
道士的話讓村民們陷入了一陣恐慌,對她妹妹的態(tài)度也更加厭棄了,而之后的幾天,又有更多的村民們得病,而且病越來越重,甚至好幾個人都因病而死,村民們開始集體到柳家的宅院外面大鬧,嚷著要趕快除掉災(zāi)星。
而她的父親,柳家寨的村長,也為有這樣一個災(zāi)星女兒感到顏面盡失,也不顧什么血濃于水的父女情,只催著道士趕快將她的女兒除掉。
道士答應(yīng)要設(shè)法壇來除掉災(zāi)星,決定在六月十五月圓時分,在村后十里之外的一座山上,用妹妹來祭月。
所謂祭月,也就是將妹妹的血放干,讓其體內(nèi)的邪氣在月圓之夜散去。
柳夢縈知道,這個道士純粹就是一派胡言,身為巫師的她很清楚,祭月什么的完全是騙人的把戲,月亮的陰晴圓缺,只不過是星辰運轉(zhuǎn)在月亮上產(chǎn)生的光影變化而已。
但無論柳夢縈怎么向父親解釋,父親都不聽她的話,說已跟道士定好時間,在六月十五就要將夢媚交給道士,一切聽從道士發(fā)落,也算給村民一個交代。
柳夢縈知道怎么也勸不了父親了,但她絕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妹妹死掉,只好決定在六月十五之前就帶著妹妹逃走,永遠離開這個地方。
但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前幾天,羅家的少奶奶也染上了這種病,且就在昨天不幸去世,羅家大少爺因此恨得咬牙切齒,于是今天就帶著人來把夢媚綁到了后山,打算燒死夢媚,以祭亡妻在天之靈,因此才在今天弄出了這么一場鬧劇。
“唉——!”柳夢縈對著梧桐樹,長長嘆了一口氣,一想起妹妹的病,她心中就一陣煩亂,想不到自己行醫(yī)數(shù)年,卻連自己最親愛的妹妹都治不好。
忽然,庭院外想起了一陣匆忙細碎的腳步聲,一個丫鬟急匆匆地小跑了進來。
“寶蘭,何事如此慌張?”柳夢縈轉(zhuǎn)而看向丫鬟。
丫鬟停下腳步,喘了口氣后,說道:“小姐,老爺回來了,他讓你馬上過去一趟!”
“好,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柳夢縈淡然一笑。
“可是,小姐……”丫鬟似乎仍有話要說。
“還有事嗎,寶蘭?”柳夢縈秀眉一挑,疑惑地問道。
丫鬟低聲說道:“老爺臉色非常難看,不知遇到了什么事,小姐可要小心一點,可千萬別再惹怒了老爺……”
柳夢縈微微一笑,“我明白!”心中已經(jīng)猜出了個大概。
……
柳家廳堂內(nèi),一個八字胡的中年國字臉正坐在廳堂正對門的扶手椅上,手里端著一個茶杯,一臉嚴(yán)肅。
廳堂兩側(cè),立著兩排丫鬟、家丁,個個低頭聳肩,大氣不敢出一聲,國字臉身后,一位管家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語,廳堂內(nèi)的空氣緊張而又壓抑。
“哼!”國字臉喝了一口茶水后,猛地將茶杯摔在了桌子上,發(fā)出“哐啷”一聲瓷器碰撞的脆響。
站著的丫鬟、家丁都嚇得渾身哆嗦,身后的管家也打了個寒顫,輕聲細語道:“老爺息怒,還是等大小姐來了,好好問問她吧……”
“還需要問什么!都把人家羅家大公子的手砍下來了,我還需要聽她解釋什么!?”柳承德大吼著,那張嚴(yán)肅的國字臉也因極度的憤怒而繃得鐵青。
“那羅家可是這方圓百里有名的大財主,咱們柳家能有今天,還不全仰仗著他們羅家,羅家的人咱們能得罪得起嗎!”
“今天夢縈這丫頭可倒好,竟然將人家羅大公子的手給砍了下來,這還了得!”
“老爺息怒。老爺息怒……”身后的管家不住地勸慰著,這時聽到有人進來了,抬頭一看,悄聲說道:“大小姐過來了……”
柳承德抬頭一看,頓時兩眼冒火,猛地站起來,指著柳夢縈大罵道:“你這個孽障,你知道你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事嗎?”
柳夢縈沉默不語。
“你給我跪下!”柳承德朝柳夢縈大吼道。
柳夢縈仍默然不語,緩緩屈膝跪在了柳承德面前。
“你身為巫師,該以守護村民、治病救人為職責(zé),可你倒好,居然在外面逞強斗狠,打架傷人!”
“還敢惹到羅家的頭上,還竟然把人羅家大公子的手砍了下來,你這是要害死咱們柳家嗎!”
柳夢縈只是低頭跪在那里,一語不發(fā),因為嚴(yán)格的家規(guī)告訴她,老人訓(xùn)話的時候,做兒女的不能隨便插話,更不準(zhǔn)辯解,而只有等到老人問她的時候,她才能開口說話。
但柳承德完全不給柳夢縈辯解的機會,只一個勁地朝柳夢縈發(fā)火,而柳夢縈也知道,就算她辯解了,這個不可理喻的父親也不會聽她的。
“你根本就不配執(zhí)刀,我以后再也不允許你用刀了,把你的佩刀拿過來!”柳承德說完便把手伸向柳夢縈。
柳夢縈跪在地上遲疑了片刻,緩緩解下了腰間佩刀,雙手呈給柳承德。
柳承德一把奪過柳夢縈的佩刀,氣憤地擲到茶桌上,怒哼一聲后,自己也坐了下來。
柳承德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喉嚨,此時氣已經(jīng)略微消了一些,沉默半晌后,緩緩說道:“這次你闖下了這么大的禍,不是光咱們柳家賠點禮就能行的。”
“羅家財大氣粗,我這個村長都要處處看他們臉色,前幾天因為你那個災(zāi)星妹妹讓人家死了一個少奶奶,這次你又砍了人家羅大少爺一只手,人家肯定會對咱柳家有很大怨氣!”
“老爺,那咱們該怎么辦?要是得罪了羅家,那對咱柳家以后可是非常不利呀……”身后的管家皺著眉頭問道。
“辦法?”柳承德冷笑道:“辦法也是有的……”
“老爺有何高見?”管家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柳承德又抿了口茶水,看著柳夢縈說道:“如今,夢縈你也不小了,都二十一歲了,這個年紀(jì)的姑娘早該嫁人了,而之前那個羅家大公子對夢縈也頗為鐘意,夢縈若能嫁到羅家,做羅家小妾,這樣羅柳兩家聯(lián)姻,那這些恩怨誤會也就一筆勾銷了!”
管家一聽,頓時喜上眉梢,伸出大拇指連連贊嘆,“老爺高明,老爺高明呀!”
柳夢縈猛然抬起頭,一雙桃花眼瞪得滾圓,大喊道:“不行!我不想嫁給他!”
“啪——!”一聲脆響,回蕩在這個廳堂,柳承德掄起胳膊狠狠扇了柳夢縈一耳光,瞪著眼睛怒道:“我讓你說話了嗎!”
柳夢縈捂著臉頰,感受著臉頰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痛,一顆心已經(jīng)冰涼透頂,然后緩緩拿開捂著臉頰的手掌,臉頰上已多了一片通紅的巴掌印,映襯在她那清秀的面龐上,顯得格外凄美。
“你還不想嫁?你有選擇的權(quán)利嗎!”柳承德指著柳夢縈繼續(xù)罵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有不聽之理?我讓你嫁誰你就得嫁誰!”
柳夢縈咬著嘴唇,眼中隱隱閃動著淚光,抬頭望著這個冷酷無情的父親,目光中已有了些許恨意,她想不明白,為什么父親如此狠心,自己的兩個親生女兒,一個當(dāng)成了祭品,要置之于死地,另一個當(dāng)成了禮品,要拱手送人。
柳承德見柳夢縈竟然昂起頭,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怎么!要造反呀!
“為何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給我低下頭!”這眼神讓柳承德心里很不舒服,那眼神中明顯有著憎惡、憤怒和反抗的意味,平日一向乖巧懂事而又聽話的女兒,竟敢挑戰(zhàn)他一家之主的威嚴(yán)?
柳夢縈緩緩低下了頭,她知道父親的脾氣,平時最在乎的就是面子,當(dāng)著這么多下人的面,還是不要頂撞他的好。
柳承德以為柳夢縈屈服了,心中暗自松了口氣,語氣也變得和緩了一些,“讓你嫁到羅家,對你來說一點都不虧,羅家有錢有勢,你要是當(dāng)了他們的兒媳婦,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而且那羅大公子也是一表人才,況且你還砍掉了人家一只手,于情于理,你都該嫁過去!”
柳夢縈再次抬起頭,看著柳承德,冷冷說道:“你就不問問我為何要斷他一只手?”
“你還不是為了那個災(zāi)星?”柳承德再次咆哮起來。
柳夢縈冷笑道:“那個羅公子要燒死夢媚,我豈能坐視不管,那可是我的親妹妹呀,也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難道就沒有一絲憐惜之情嗎?”
“混賬!”柳承德怒不可遏,又抬手給了柳夢縈一記清脆的耳光。
“一個女孩子家,竟然數(shù)落起自己的父親來了,真是沒大沒小了!”柳承德氣得七竅生煙,抄起茶桌上的佩刀,握住刀柄用力一拔,竟沒有拔出來,于是索性兩手握住刀鞘,高舉起來,就要朝柳夢縈頭上掄下去。
“老爺息怒!”管家趕緊從身后攔住柳承德,以免鬧出大事來。
“老爺……”廳堂兩側(cè)的家丁也沖上來拉住柳承德,幾個丫鬟也趕快把柳夢縈扶起來,“小姐,您先回房避一避吧!”
幾個丫鬟簇擁著柳夢縈出了廳堂。
柳夢縈回到庭院后,徑直去了妹妹的房間,發(fā)現(xiàn)妹妹已經(jīng)醒了,正倚靠在床頭獨自發(fā)呆,但仍面色蒼白,一臉虛弱。
“夢媚,好些了嗎?”柳夢縈溫柔一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心情好一些。
“姐姐!”夢媚見是自己的姐姐進來了,頓時面露喜色,蒼白虛弱的臉上多了幾分神采,但見柳夢縈的臉頰上一片紅紫,驚道:“姐姐你的臉怎么了?”
柳夢縈在床邊緩緩坐了下來,握住妹妹的手,輕柔一笑道:“姐姐沒事。”
“是不是爹為了羅公子的事而朝你發(fā)怒了?”夢媚細聲細氣地問道,當(dāng)時她也看見了自己的姐姐一刀斬下了羅公子的手,闖下了這么大的禍,父親豈能不動怒?
柳夢縈搖搖頭,故作輕松地笑道:“不是,是我自己頂撞了他。”
夢媚知道柳夢縈在故意騙她,于是緩緩伸出手來,輕輕撫摸著柳夢縈臉頰上的那片紫紅色,難過的淚水從眼眶中滑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大家……”
“別這么說!”柳夢縈打斷了妹妹的垂淚自責(zé),思索片刻后,臉色凝重地說道:“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
“什么蹊蹺?”夢媚擦了一下淚水,疑惑地看著柳夢縈,“這一切,不都是源于我這個災(zāi)星嗎?”
“不!”柳夢縈用力一搖頭,看著夢媚的眼睛說道:“你沒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嗎?”
“你看,村子里跟你接觸過的人都相繼得病了,而咱們柳家的人卻平安無事,這是為何?”
柳夢縈繼續(xù)說道:“如果說真的是你給村里的人帶來了疾病,那么最先得病的應(yīng)該是從咱柳家人開始,可爹娘還有管家、仆人們都相安無事。”
夢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覺得柳夢縈說得有道理,但她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么,按理說,最先病倒的應(yīng)該是自家人才對呀?
“我想,這應(yīng)該與我在咱們府內(nèi)設(shè)下的結(jié)界有關(guān)。”
“結(jié)界?”夢媚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對!”柳夢縈點了點頭,“我設(shè)下的這個結(jié)界,可以壓制一切邪煞咒蠱,護佑咱們柳家人的安全,所以,才讓咱們府內(nèi)的人可以平安無事。”
“但以我目前的法力,只能讓結(jié)界覆蓋柳府上下,而村里的其他人不在結(jié)界的庇護范圍內(nèi),才會被病邪侵體。”
“說到底還是因為我造成的……”夢媚自責(zé)道。
柳夢縈搖搖頭,“不,這不是我要說的重點,重點是我設(shè)的這個結(jié)界只能壓制邪煞咒蠱,而對瘟疫,是不起任何作用的,該得病了還會得病。”
“姐姐你是說……?”夢媚似乎明白了柳夢縈的意思。
“沒錯!”柳夢縈點點頭,隨即目光一閃,“你根本就不是得病,而是被人施了邪術(shù)!”
夢媚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中不免恐懼起來,她從小聽娘和姐姐講過很多離奇靈異的故事,其中就講到很多聳人聽聞的奇門咒法,像什么中原的道術(shù)、藏密的咒術(shù)、南洋的巫術(shù)、湘西的趕尸術(shù),還有她們苗疆的蠱術(shù)等等,知道這些東西的厲害。
“至于你被人下的究竟是何方邪術(shù),我也從未見過,既不像咱們苗疆的蠱術(shù),也不像藏密咒術(shù),更不像中原道術(shù)……”柳夢縈皺著眉,無奈搖頭說道。
柳夢縈又問:“你好好回憶一下,最近這幾個月,有沒有接觸過什么奇怪的人,見過或者吃過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夢媚吃力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似乎想到了什么,“三個多月前,那個道士第一次來咱們村,據(jù)說他本領(lǐng)很大,能掐會算,還免費給村里的很多人算卦,還算的特別準(zhǔn),當(dāng)時我正好從他那里路過,好奇之下,也去找他算了算,他只問了一下我的生辰八字,然后就講出了我的很多事情來,還講得特別準(zhǔn)……”
柳夢縈心中一凜,驚道:“你真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了他?”
“對呀!”夢媚點了點頭。
柳夢縈眉頭緊蹙,臉色也有些發(fā)白,隨即搖頭痛惜道:“夢媚,你真不該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他……”
夢媚感覺姐姐的表情有些大驚小怪了,奇怪道:“只是一個生辰八字而已,告訴他又能怎樣?”
柳夢縈嘆了口氣,“你不懂這些邪術(shù)的厲害,像這種通過生辰八字來給人下咒的邪術(shù)并不罕見,黔桂一帶的巫術(shù)就可以通過生辰八字來給人下降頭,還有藏地的邪喇嘛,也擅用生辰八字給人下咒,甚至中原民間也流傳著這種類似的邪門歪道!”
夢媚聽后,耷拉下了腦袋,一臉傷心懊喪的樣子,看來還是自己害了大家,如果當(dāng)時不是自己一時好奇心起,不去找那個道士,不把生辰八字告訴他,或許就不會發(fā)生這些事。
“不過,你所中的邪術(shù)非常奇怪,娘和我都毫無破解之法……”
“都怪我……”柳夢縈雙眸緊閉,心中悔恨不已,如果不是她最近忙于朱村一片的瘟疫,對妹妹疏于照顧,也不會讓賊人趁虛而入。
而且,這個道士很明顯是專門針對夢媚的,不僅給妹妹下邪術(shù),而且還聲稱妹妹是災(zāi)星,讓全村人排擠她。
這個該死的妖道,這么做究竟是為了什么?
無冤無仇,又素不相識,為何要如此折磨一個弱不禁風(fēng)的女孩子呢?
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把這個臭道士抓起來嚴(yán)刑拷打一番,逼迫他解除妹妹和村民身上的邪術(shù)。
但柳夢縈覺得這并不容易,先不說能下出這種邪術(shù)的人本身就法力高深,而且依現(xiàn)在的形勢來看,這個妖道已被村民當(dāng)成了活神仙,估計只要動他一下,就會被全村人視為仇敵。
既然斗不過,那就只能逃了,逃到千里之外,離施術(shù)者距離越遙遠,邪術(shù)的威力就會越弱,什間久了,妹妹身上的邪術(shù)自然就解除了。
要逃就趁早逃!
那今晚就行動!!
柳夢縈決定,今晚她就帶妹妹走,永遠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