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圍觀群眾壯膽,李顯也就沒什么好怕了,指著疤臉一群人說:“各位,他們撿了錢還要打人,而且打的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你們能忍嗎?”
“媽個巴子,當餓們是泥捏的?”
“把撿的錢全都交出來!”
群眾越圍越近,唾沫星子噴了疤臉他們一臉。
疤臉這群人依然在懵逼之中,茫然地問道:“撿錢?撿什么錢?”
“各位不要被他騙了,你們看,他手里還捏著一百塊?!崩铒@連忙拿起手電筒照向疤臉的手,果然在他手里還捏著半張嶄新的鈔票。
“真是一百塊!”
這下李顯的話似乎得到了證實,群眾看紅了眼睛,跟餓狼一樣撲向了疤臉他們。
氣喘吁吁的女人迷茫地站在一旁,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事,但看群眾激憤的樣子,她只能感概道:“西都人民果然頗具俠義精神?!?
“俠義你個大頭鬼,還不快走,等他們反應過來,該扒你衣服了?!崩铒@看著疤臉他們頃刻間被扒的只剩一條褲衩,眼皮不由自主地跳了跳,趕緊碰了一下女人,女人跟受驚的小鹿一樣跳開。
李顯搖搖頭,懶得再管這個傻女人,關了電筒,悄悄退走,那一百塊就當打發叫花子了。
女人托著下巴,似乎是在沉思什么,看到李顯的身影消失在街頭后,連忙跟了上去,邊跑邊喊道:“喂,玉面殺佛,你等等!”
疤臉他們像受傷的小媳婦一樣,在幾度的天氣里,畏畏縮縮地抱著身子,蜷縮在街道邊。
他們白花花的后背上,甚至屁股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抓痕,他們看著如狼似虎的群眾,顫顫巍巍地說道:“各位爺,我們真的只有這么一點錢?!?
“胡說,餓丟了兩百,剛才那個學生說是你們撿的?!?
“餓丟了三百!”
“餓丟了五百!”
“不交錢,就把他們褲衩也扒了,綁起來交給公安局!”
群眾的唾沫星子又一次噴了起來。
......
“喂,你跑什么?”女人三兩步追上了李顯,擋在他的前面。
“女士,已經天黑了,我趕著回學校睡覺?!崩铒@往左邊移動了兩步,打算繞過這個中二少女。
“學校?”女人也往左移動了兩步,依然擋在李顯身前,同時往后看了一眼,后面正好是西都大學的側門。
她又繼續問道:“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李顯不耐煩地點點頭。
“你這種人居然也是大學生?還什么玉面殺佛,真是丟人?!迸瞬恍嫉仄财沧臁?
李顯到嘴的臟話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他可不想像剛才那個歹徒一樣被踢中褲襠,從而斷子絕孫。
他強自辯解道:“大小姐,當時那么多人,我要是不說幾句好話,誰知道他們會怎么對我,萬一他們惱羞成怒做了我,那豈不是虧大了?我這樣的大學生當然不會做打打殺殺這種低俗的事情,把有限的生命獻給國家才是正理。”
“哼,一點俠義精神都沒有,我還以為你們大陸人都是像喬大俠一樣頂天立地的英雄呢,沒想到你居然是慕容復那種人,只會耍陰謀詭計?!?
聽這女人的話語,李顯要不是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差點以為自己成了這女人口中十惡不赦的大壞蛋。
還什么慕容復,難道那喬大俠是喬峰?
他不由在心底吐槽:又是一個被武俠毒害的中二少女。
不過那句大陸人讓他有些不滿,他質問道:“大陸人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大陸人怎么會吃我家大米?我是說你膽小怕事,連舍我其誰的精神都沒有?!迸说纱罅搜劬粗铒@。
“好了,好了,不用你強調一遍又一遍,我本來就膽小怕事啊,最怕遇到麻煩,你既然這么看不慣我,趕緊打哪來打哪去吧?!崩铒@抱著胳膊,擺出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女人白了他一眼說道:“哼,你以為我想理你么?我只是好奇你口中的四爺是誰?!?
李顯警惕地看著女人,脫口問道:“你是誰?你找四爺做什么?”
“我是香江徐千凝,隨我哥來大陸拍戲,聽你口中所說,四爺似乎在這一帶很出名,我就想拜訪拜訪?!迸苏J真地說道。
“你多大?”李顯問。
“十八,怎么了?”徐千凝答道。
“你拍戲?哈哈,就你這副模樣,你是來搞笑的嗎......”李顯覺得她這個彪悍的模樣和電視中的明星完全屬于不同的范疇,不由大聲笑了起來,剛笑幾聲忽然感覺空氣冷了下來,于是他立馬下意識地捂著嘴巴,另一只手捂住褲襠。
徐千凝的眼睛凝成一條線,手指捏的啪啪作響,就在李顯感覺自己已經是個死人的時候,她忽然松開了手指,嘆了一聲:“其實,我哥是武術指導,我的夢想是拍戲,拍一出自己的打戲。”
李顯松了一口氣,拍拍胸脯說道:“好,有志氣,我看好你,做人如果沒有夢想,和咸魚有什么區別?”
徐千凝聽了精神一震,低著頭喃喃念叨這一句話:“做人如果沒有夢想,和咸魚有什么區別?”
她握緊拳頭為自己打氣,忽然抬起頭莞爾一笑,如黑夜中綻放的曇花,大聲說道:“謝謝你,玉面殺......人呢?”
此時的李顯早已溜之大吉,他躡手躡腳地打開了校門,剛進入半個身子,卻還是不小心發出一聲脆響,立馬引來一雙銳利的目光。
“喂,你這人,怎么這樣?”徐千凝跺著腳,憤憤地望著李顯。
“拜拜!江湖路遠,就此別過,后會無期?!崩铒@為了作弄她,別別扭扭地抱了一下拳,很快就消失在校門里面。
徐千凝待在原地看了一會,才轉身離去,她微微一笑,自言自語道:這個膽小鬼也不是一無是處呢,不過下次落在我手里,非得讓你看看本姑娘的手段。
她本是偷偷跑出劇組的,返回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剛一進劇組大棚,一道怒罵劈頭蓋臉地甩了過來:“一天不見人,死哪去了?道具也不幫忙拿,養你有什么用?不想干就滾回去,省得在這里吃干飯?!?
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人如一座小山擋在她面前,正是劇組的大導演吳宇。
她偷偷地看了一眼一旁正搬運武術道具的哥哥,希望得到他的解圍。
哥哥聳聳肩,走過來輕輕按了按她的額頭,責怪道:“你啊,一天到晚不讓人省心,今天不許你吃飯,快回去吧?!?
她吐吐舌頭:“知道啦,哥,我先走了?!?
“你,你,這就完了?千鈞啊,不是我說你,就你這么慣著她,早晚得出事。下次她要是再不見人,你得好好考慮考慮自己的工作是不是那么穩固,這年頭可沒有鐵飯碗?!?
吳宇罵罵咧咧地走開了。
回到住宿,徐千凝揉了揉饑餓的肚子,無奈地撇撇嘴,看來今晚又得挨餓了。
這時,一個饅頭遞到她面前,她的眼睛一下子笑成了月牙,“謝謝哥!”
“說吧,今天怎么又跑出去了?”徐千鈞寵溺地看了她一眼。
“呆在這里太無聊了,誰知道今天臨時有事呢,我都懷疑吳導是不是故意刁難我。”徐千凝激動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