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急性盲腸炎
- 如果他還不出現
- 爭遠
- 2198字
- 2019-01-25 21:02:25
繼上次欲求不滿后,肖登見連著三天時間沒有來找過我,而我居然沒有半點驚異,也忍住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他對我的態度與先前的熱情如火在一夜之間判若云泥,想要留住一個人的心,他想要什么就給予什么,這個道理我能懂。
這幾天里,我一個人上班下班,吃飯睡覺,看起來沒有不開心,但終究還是不開心。每過一天,我便在冰箱上貼一張便利貼,告誡自己,今天他忘記了我。在沒有聯系的第四天,也就是今天,我提不起精神貼便利貼,因為我生病了。
我沒有去上班,小腹從昨晚開始隱隱作痛,起初我以為是生理期前的正常現象,也沒多在意,請了假臥床休息。
到了傍晚時分,躺在床上的我一整天沒吃過東西,艱難地下了床想走到廚房去泡杯牛奶填一下肚子,小腹卻痛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我才意識到這不是一般的生理痛,我應該要去醫院找大夫。
只是按我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下樓搭車去醫院,恐怕就連房門我都走不出去。為了保命,我顧不得尊嚴不尊嚴的,拿起了手機,果斷撥了肖登見的號碼,讓他來接我上醫院,這一刻我非常需要他。電話能接通,卻處于沒人接聽的狀態,我又馬上轉撥了趙建琛的電話。
趙建琛接到電話后不到一須臾便火急火燎地趕過來,急促的門鈴聲不停地響,我捂著肚子,一步一步痛苦地來到門口,把門打開后,我全身喪失知覺地倒在趙建琛的懷里,看著我蒼白發青的臉,他嚇壞了,趕緊抱起我往醫院里跑去。
這一刻,我知道他是最在乎我的那個人。
到了醫院,醫生診斷我得了急性盲腸炎,需要馬上做手術。趙建琛顧不上我愿不愿意便馬上答應手術。而我也顧不上開刀到底恐不恐怖,只要能止住痛就無所謂了。
趙建琛全程陪伴著我,忙上忙下,張羅前張羅后的,好在手術很順利。因為麻藥過了,傷口有些痛,那天夜里睡得也不深,迷糊里發現陪床的趙建琛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術后翌日,趙建琛很早起來,趁我還在睡,匆匆去了一趟事務所,辦了些事情,又趕緊回來。
醫生告知我已經可以進食少量流質食物,他又匆匆忙忙趕回家里煮了些白粥帶過來,我在這天晚上吃上了淡淡無味的白粥,內心的感受卻如打翻了五味雜瓶。
我想起了我忤逆了他的意思,執意要搬家,無視這些年來的情份,完全忽略了他與小元的感受,最后換來的是,我躺在病床上,他卻日夜不分地照料我。
“琛哥,你會不會生我的氣?”我手里拿著湯勺,輕輕地攪著碗里熱騰騰的白粥,一邊望著他,一邊小心謹慎地問,生怕話題不對,又扯起他的惱火。
趙建琛在我病床旁邊的小桌上開著他的筆記本電腦,他端正地坐著,手不停地打著字,為了方便照顧我,他把工作都帶來了。
“生你的氣,但不至于在你不舒服的時候不管你吧,我要顧著生氣不管你,你這小命就丟了。”他頭也不抬,語氣里不瘟不火。
我慚愧地低著頭,看著眼下這碗白粥看出了神,淡淡的東西,往往不易被欣賞。五彩斑斕的貨色,卻容易讓人眼花繚亂。
“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接,更別說他知道我不舒服住院了?”我禁不住小聲地自言自語。
他把我的話聽進去了,依舊沒抬起頭來,“那就別提他了,好好養病,病好了我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我沒有異議,粥也涼了,便低著頭喝了起來。
陳文潔在電話里喊著要過來看看我,其實我知道她在擔心什么,畢竟我跟趙建琛不是親兄妹。礙于小元需要照顧,她才不得不留在家里。很快到了住院第三天,趙建琛見我好多了,除了給我送餐,大多數時間都去了上班。他不在的時候,我接到了肖登見的電話。
“你前幾天打給我嗎?我在青島,上次談的項目又出問題了,我就急沖沖地飛過來處理。”他說。
“你去的時候怎么沒有告訴我?”我問。
“去的時候太匆忙,又要準備文件材料又要拉扯行李,到了后又忙起事來,忘記給你打電話了。”他解釋。
我沒有作聲,對于他的這種不辭而別早已司空見慣。
“這些天沒見到我,又沒給你及時打電話,是不是想我了?”他問。
“沒有。”我口是心非。
“我大概一個星期后回來,回來就找你,我們一起看電影去。”他說。
看電影?又是看電影,這場電影掛在嘴邊都嘮叨了好些日子卻遲遲未能兌現。我在思考著要不要告訴他我生病住院的事,我多么希望那晚他能在第一時間內接聽我的電話,哪怕不能幫到我什么,他的聲音也能安撫我的痛楚,告訴我該怎么做?然而,我沒有說出來。
隔壁床的是一位前幾天哮喘病發作被急救過來,目測有五旬的中年女人。她的丈夫坐在旁邊的椅子默默地削著蘋果。我看著他們良久,男人把削好的蘋果又切成了一小塊一小塊,用叉子穩住,送到女人的嘴邊。有那么一瞬間的思索,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陪伴就是最長情的告白!
“登見。”我低喊了一聲。
“嗯,還有事嗎?”他問。
“我們結婚吧!”不知哪來的沖勁,我脫口而出,“我答應你的求婚。”
語畢,我斂聲屏氣,像等待審判官的宣判似的,只聞電話那頭沉默了少焉,才輕聲回我,“哦,那好啊。”旋即話鋒一轉,聲音有力起來,“這個事等我回來再說,這次出差有很重要的問題要處理,搞不好的話,可能我這些年的心血就會付之東流。”
“這么嚴重?”我驚疑著。
“嗯,所以一切事情等我回來再說。”他重申。
“那好吧,我等你。”掛了電話,我的心情格外沉重。
這種談婚論嫁并不是我想要的,他沒有絲毫喜悅,我也亦然。
老媽跟爸爸在我入院后的第四天趕來,本來我跟趙建琛商量好免得讓他們擔心,就不讓他們知道的。精明的老媽在電話里與我聊家常很快就發現了端倪,兩老急急地就趕來了,見著我蒼白的小臉,格外心疼。老媽沒有跟我再提肖登見的事情,他人沒在現場,事實也很明顯擺在眼前,而我再也沒有底氣要為他做任何辯護。
心寒是什么感覺?大抵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