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們倆嘀咕什么呢?”寧馥冰很擔心:“喬白,你趕緊帶著郗梓墨走吧,對了,我有車,我可以送你們。”
沒人出口攔著,誰都怕搞出人命。除了寧馥冰,也沒人愿意跟著一起去。
“我沒嘀咕什么呀!”喬白拍了拍郗梓墨的肩膀,轉頭對寧馥冰說:“我問他喝完了酒怎么會沒事,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這些人只是聽說過郗梓墨酒精過敏,上初中的時候和喬白一起頭酒喝,結果喝進了醫院。但他們并不知道郗梓墨喝完酒會出現什么樣的癥狀。
郗梓墨心領神會,假裝很疑惑的撓了撓頭:“怪了,還真沒事。今天誰帶來的酒,不會是假的吧?”
既然郗梓墨沒事,自然是皆大歡喜,小插曲翻過去,大家繼續該吃吃該喝喝。
郗梓墨本來是挨著寧馥冰的,現在喬白來了,他把喬白安排在了身邊,把寧馥冰隔在了另一邊。
今天同學會開始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都想挨著寧馥冰坐,可她調座位的時候選擇挨著郗梓墨和另外一個女生。
郗梓墨是中科院的高級研究員,大家對他嫉妒歸嫉妒,還真不敢冷嘲熱諷的說點什么。
可現在挨著寧馥冰的變成了喬白,而且剛剛寧馥冰還替喬白說了句公道話,這不是招人恨嗎?
特別是劉舉,他本來以為今天的同學會能有點出彩的酒后節目,比如酒后亂那個啥,一不小心睡到一個房什么的,最理想的對象當然是寧馥冰。
卡到喬白和寧馥冰坐在一起,劉舉有一種老婆在外面偷了野漢子的感覺。
他眼珠一轉,在桌子底下偷偷踢了一腳旁邊的王冠軍,這胖子在高中就是他的小跟班,這些年生意做的很大,也是依靠著劉舉在花都市的人脈和資源。
被踢的王冠軍秒懂,他清了清嗓子站了起來:“喬大俠我單獨敬你一杯,當年你可是我們班最有希望考上水木和京大的兩個人之一啊,我對你是佩服的很。”
如果喬白現在真混的很差,王冠軍這句話就相當于在他傷口上撒了一把鹽。
郗梓墨不干了,冷聲道:“王胖子,你會不會說話?”
喬白笑瞇瞇的說道:“都是同學,有什么說什么,戲子你聽著就行了!”
一旁的寧馥冰張了張嘴,最后化成了一聲嘆息。當年她是暗戀喬白的,可是喬白有個青梅竹馬,對她不來電。
就算這樣,寧馥冰也一直保持著對喬白的愛慕,喬白的驕傲,喬白的霸道,都讓她深深的沉迷不可自拔。
她今天看到喬白,有那么一種莫名其妙的沖動,可是現在喬白的表現,讓她失望至極。
你的驕傲呢?你的霸道呢?難道你也被濁濁的塵世磨平了棱角?
自嘲的笑了笑,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天真。別說喬白了,她何嘗不是如此。她也曾經是只驕傲的天鵝,可是剛才面對臧娜拉,還不是乖乖低頭?
人,如果不敢死,總是要努力的掙扎著活下去,適應這個社會,對規則低頭,對權貴低頭,學會跪著,并不是很難。
喬白可不知道寧馥冰腦子里多出這么多感慨,他舉起了酒杯:“我干了,你隨意。”
郗梓墨眉頭微皺,他不是擔心喬白會喝多,而是職業病犯了,他在思考剛才喬白用了什么辦法把他體內的酒給弄沒的,是某種能量嗎?這不科學。
如果讓學術界知道郗梓墨這位華夏科學院最年輕的高級研究員會說出“不科學”三個字,恐怕眼珠子都會瞪出來。
喬白真的干了,王冠軍也是真的很隨意的添了一口酒,放下酒杯道:“喬白,你現在干什么工作呢?”
“哦,我沒什么正經工作,就是沒事跑幾個工地。”
喬白真沒撒謊,現在玉龍地產在好幾個已經買下的地皮上同時開工建設樓盤,他這個董事長被蕭雅曼拉著在幾個工地到處跑,美其名曰給員工鼓舞士氣。
他說了真話,但是他這身打扮,和眾人先入為主的印象,讓一幫高級知識分子更加肯定了心中的判斷。
有幾個喝多了酒的人說話根本不過腦子,心里想著嘴里就冒了出來。
“我今天和一個出苦力的在一個屋里喝酒了,還特么是我同學,說出去都丟人。”
“你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來,咱倆喝一個。”
有人用筷子敲著碗:“唉,我說喬白,你家里窮的是揭不開了吧?來參加個同學聚會,你就不能換件好點的衣服?你看你穿的什么玩意兒?”
“就是,就算你沒啥好衣服,你把你這一身洗洗行不行?上面還帶著泥呢,你這不是惡心人嗎?飯都快吃不下去了!”
王冠軍等該說的人都說完了,才舉手說話:“唉唉唉,大家別這么說,別管喬白混的多慘,咱們不是還有份兒同學情誼在里面嘛!”
“對,還是你王胖子仗義。”劉舉面帶微笑:“看咱們同學混這么慘,你還不給張羅個好點的活計?”
王冠軍摸著下巴好像很為難的樣子:“我這人就是熱心,怎么改都改不了。這樣吧,我最近要搞個物流公司,托劉哥的福,執照已經批下來了!”
劉舉趕緊擺擺手:“小事一樁,我就打個電話,也沒想到工商那邊給一天就給你批了,他們工作效率還是蠻高的。別說我的事,說你的。”
王冠軍掃了喬白一眼:“這樣吧,等我物流公司開起來,要招幾個跟著卸車的。喬白你這身子骨挺壯的,不出苦力都是浪費人才。”
他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扔到喬白面前:“過幾天你自己坐車來花都,打這個電話,我告訴你公司在什么地方,車費我都給你報銷,包你吃住,一個月給你三千。”
“喲呵,一個月三千?就算在花都,這活兒也不好找吧?”
“你還沒算包吃包住呢,王胖子真講究,喬白,你還不謝謝你王哥。”
王冠軍抱著拳轉圈作揖:“大家別抬舉我了,都是劉哥在花都罩著。喬白,你要謝就謝謝劉哥。”
喬白擺了擺手:“不用了,我在玉龍待著挺好的,去花都那樣的大城市可能待不習慣。”
“不識抬舉。”
“算了,他也就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混一輩子的命。”
“喬白就高中文憑,在玉龍也挺好的,到了大城市他也是出苦力,他也沒見過啥世面,萬一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喬白越是沉默,旁邊的寧馥冰越是氣不打一處來,這可是她的初戀,嗯,雖然是單相思還沒有告白那種,但她真的很不甘心,難道老娘當年是瞎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