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沐陽哥失蹤了！？”

天狩隊基地，會客室，望著韓真，安若皺緊眉頭。

已經一周了，沐陽不在四葉，也不在天狩隊基地，他還能去哪里？！

“麻煩了。”安若暗嘆一聲，沐陽不知所蹤，如果是他自己藏起來也就罷了，如果是遇到了梅菲斯特，那就糟了。

“沐陽的通訊器也沒有任何信號，我們會加緊尋找沐陽的。”韓真見安若皺眉，安慰道，“放心，他不會有事的。”

“他當然不會有事。”安若回應道，“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事。”韓真搖頭，“那也是我們的隊友。”

“嗯。”

——————

走在街上，安若微微瞇起眼睛。

“姑且先把沐陽哥平時活動的地方找一遍吧，也許會有什么線索。”

當然，說是這么說，紫鳶已經找過一遍了，換做安若來，估計也很難發現什么線索，如果沐陽不主動現身，他們想要找到沐陽，很難。

——就像是他之前偷偷加入天狩隊一樣，安若紫鳶根本沒有察覺到。

“喂！小伙子！看著點！”

安若想著想著就失了神，如果不是一道蒼老的聲音喚醒他，他也許還會邊發呆邊走下去。

“誒？抱歉——”安若下意識地道歉。

“你差點把我的畫撞翻了。”老人瞪了安若一眼，“你們這些年輕人，怎么都這么浮躁！”

“抱歉——呃，”安若繼續道歉，打量四周，老者正在畫的作品吸引了安若的注意。

“先生，您這畫的……”

雖然背景不明覺厲，下方是黑紅色交織的地面——也許是地面吧，上方則是明媚的天空，隱隱散放著光芒，兩種不同的風格由天際線一分為二。

——不過這不重要，背景之前那銀色的巨人讓安若稍微有些在意。

“這弓矢狀的寶石，您畫的是奈克瑟斯嗎？”安若問道。

“哦，這個嗎？”老者拿出一張膜壓到畫布上，“是啊，奧特曼，別看我這樣子，我可是很喜歡奧特曼的。”

“是嗎？”安若笑道，“巧了，我也是呢。”

“喜歡什么呢？”老者反問。

“呃——”安若頓住，喜歡什么？稍微思索，正準備發話。

“光芒？英雄？強大？”老者搖頭，“你們這些年輕人，總喜歡整這些。”

“呃……那您喜歡奧特曼的什么呢？”

老者提起一個顏料桶，對著自己的畫作就是一倒。

“誒？？？”安若驚呼一聲，“為什么要這么做？這不就毀了嗎？您剛剛畫好的！”

只見褐色的顏料不規則地攤在奈克瑟斯的身軀之上，看起來頗為詭異，就像是……

“畫好？還早著呢。”老人扶了扶他的老花鏡，再次拿起畫筆，開始涂抹起來。

直接把顏料倒上去，再用畫筆攤開嗎？

這又不是潑墨！太亂來了吧！

褐色的顏料逐漸覆蓋了原本的作品，在老者有意安排下，奈克瑟斯此時看起來就像是深陷泥沼一樣！

“這是做什么！”安若面色變得有些難看。

“神圣，純潔，美好，雪白的天使，你喜歡嗎？”老者問道。

“嗯——應該，喜歡吧？”安若皺眉回答，他看不懂眼前這個古怪的老人在想什么了。

“天使離我們太遠了。”老人感嘆。

“嗯？”

“把她們拖到地獄！讓她們沉淪！痛苦！褪下高高在上的光環！她們才是真正的天使！”老者大喝一聲，“我們不需要高高在上的救世主！”

“圣潔的天使被玷污，被拉入地獄，承受痛苦，承受歷練，不是更有趣嗎？！”

“天使，是在說奧特曼嗎？”安若收斂了笑容，面對老人，他保持著自己該有的禮數，但是，他已經對老人心生戒備了。

“把奧特曼拖入黑暗當中，才是真正的奧特曼？你是這個意思嗎？！”

老人不言，但是他手上的動作就是這么做的，畫作上的奈克瑟斯正在被老者用褐色的顏料涂成一個怪物，如果不是安若之前看到過這幅畫作原本的樣子，打死他都不敢相信這是奈克瑟斯！

除了那枚弓矢狀的寶石和兩枚圓潤的眼睛，此時的奈克瑟斯已經完全看不出來他本該是的姿態了。

而且，原本的背景此時也被描繪成了地獄的景象。

“住手啊！”安若怒吼，就要搶走老人的畫筆，結果被老人閃開了。

“褐色，真是瘋狂的顏色啊！”

老人露出滿意的笑容。

“介于黃色與黑色之間的顏色，淺一點就是光芒，深一點就是黑暗，實在太有趣了。”

“藝術家，都是瘋子。”

看著老者的笑容，安若下意識地想著。

但是老者還沒有完，他蘸了一點藍色的顏料，在奈克瑟斯的胸口點綴起來。

“這又是做什么！”安若質疑。

一枚蔚藍色的寶石，在污濁的背景中異常扎眼。

“這又是什么？”

安若問道。

老者伸出食指，緩緩指向天空。

“嗯？”安若疑惑。

“但是無論如何，天使就是天使！”

老者挺直身軀，指向太陽，食指和太陽微微重合。

“那一絲神性，是永遠都不會消失的！”

安若看著面色嚴肅的老者，又看了一眼奈克瑟斯胸前那抹蔚藍的光芒，嘆了口氣。

“最后的神性絕對不會消失嗎？”

安若低頭，喃喃著，露出一絲笑容。

“也不錯呢。”

“啊！那個，畫家先生，再見了。”安若擺了擺手，告辭道。

望著遠去的安若，老人忽然扶住自己的腰。

“老腰啊——”

“奶奶說過，人要學會察言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