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旭因為不放心郁暖一個人,所以一直在軍區大院門口等著她,一度都要被認為是間諜給巡邏兵抓起來。
郁暖亦步亦趨的從里面走出來,臉上還有血,一頭扎進紀言旭的懷抱里,帶著些許哭腔:“紀醫生……”
“怎么了?”
“和我爺爺吵架了……”
紀言旭也能猜到:“因為我。”
郁暖點點頭,又搖搖頭:“一半一半,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對不起。”
“不是你的錯,干什么道歉。”
紀言旭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我,就不會有導火索引爆炸彈了。”
郁暖扯著紀言旭的袖子,問:“紀醫生,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哥哥?”
“上次的那個?”
郁暖搖頭:“不是,是我大哥,和我一起長大的,最疼我的大哥……”
“沒有。”紀言旭知道,郁暖想要傾訴,她憋的太久,堅強太久了。
郁暖被帶回了紀言旭入住的那家酒店,她躺在紀言旭懷里,低沉著聲音,將故事娓娓道來:“我哥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從小學習就是第一,妥妥的大人口中別人家的孩子,我有時候都很嫉妒他,但是他是我哥啊,那個每天關心我愛護我的哥哥,這樣想想,其實也就不嫉妒了。”
“我十三歲那年,我哥哥高考志愿從外交學院改成了軍校,當外交官一直都是他的夢想,但是,那天他還笑著對我說,這是爺爺的心愿,他想替他完成。”
“軍校畢業他就入伍了,每年很少回來,節假日的時候都有可能碰上演習,但是他每次都惦記著我。”
“然后,他成為了最年輕的中校,憑得是他背后那些傷口,有刀傷,槍傷,還有炸彈碎片的劃痕。”
“十八歲那年,我高考志愿差點被爺爺也改成了軍校,是哥哥替我爭取的,是他保住了我的夢想。”
“他說,危險的事情就他去就好,我是一個女孩子,不要接觸這些血雨腥風的東西,他會替我撐起一片綠蔭。”
“二十二歲那年,不想收到控制,到軍隊里當軍醫,所以我選擇了出國,瞞著所有人考了托福,偷偷的辦了護照。”
“那年回家,我在祠堂里跪了三天,護照身份證都被扣下了。”
“是我哥幫我拿回來的,為了這個,他硬生生受了我爺爺一悶棍。”
“我出國那天他來送我,半路收到任務就急匆匆的要趕回去,我對他說,沒關系,等我回國,天天都能見著。”
“那次是我最后一次見到他。”
“兩年后,我哥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犧牲了,他本來已經出來了,因為他是軍人,所以他又一次跑進可能二次坍塌的危樓里,一個一個的傷患被他抱出來,可是在最后,余震導致屋子坍塌了……”
“其實我很開心,我哥哥是英雄,他為國家為人民奉獻了自己,可是我還是很自私,每次在自己心里想著,如果可以,我寧愿他不要再進去了……”
郁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將這一切都記得那么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