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言旭緩緩抬頭，只得一聲嘆息，說：“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終究還是失敗了……

郝好媽媽拽緊鈴紀言旭的手，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什么，不可能的，醫生，不可能，你要救我女兒啊……”

紀言旭雙拳攥緊，說：“對不起，我們真的盡力了，對不起……”

郝好媽媽被驚的直接坐到了地上，捂著臉，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郁暖走上前，扯住了紀言旭的袖子。

她知道他難受。

她也是。

無論是因為郝好的死，還是因為紀醫生目睹病人生命在自己手中流逝的痛苦。

郁暖現在都不敢相信，郝好居然在這樣一個花一樣的年華里，因為這樣的事故而草草離開人世。

死亡真的離他們很近，很近。

近到伸手便能觸及。

紀言旭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發呆，大腦放空，什么也不想想。

郁暖少了平時的嬉皮笑臉，很擔心的坐在紀言旭身邊。

她沒經歷過這些，所以安慰的話說出來很容易，但對紀醫生來說，也很敷衍。

所以她不打算安慰。

有的時候，不一定是要安慰才能使人安心，也許只需要一個人的陪伴，就靜靜的呆在他身邊，靜靜的陪著他。

良久，紀言旭的眼神依舊空洞，沙啞著聲音說：“如果能早一點發現……”

郁暖附上了紀言旭的手背，發現涼的厲害，她用自己手上的的溫度感染紀言旭：“我們家紀醫生不是神仙，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不就是只能聽天由命嗎，我相信，郝好也不會怪你的。”

“讓你失望了。”他知道那個女生對郁暖來說很重要，即使只有一面之緣。

沒想到紀言旭是因為自己，郁暖說：“我不會對紀醫生失望的，永遠不會，換了其他醫生來，手術結果也不會改變。”

紀言旭目光有了神色，抬手蹭了蹭郁暖的臉頰：“謝謝你。”

“這樣的你讓我覺得配不上。”他過去的十幾年里，生命只能用陰暗來形容。

而郁暖就像是驕陽一樣耀眼，將他心里的迷霧驅散。

這樣的她，他配不上。

紀言旭看到郁暖的淚痕，伸手蹭上了她的臉頰：“剛剛哭過了？”

郁暖悶悶的點頭：“想起以前的事情，心里有點難受。”

紀言旭心疼的用溫暖的手撫上郁暖的眼睛：“暫時沒有雞蛋，先湊合吧。”

原本酸脹的眼睛突然很舒服。

郁暖抱住紀言旭，難得的認真，輕聲在他耳邊說：“人永遠都不知道什么時候你對別人的一句再見，就真的再也不見了。”

“所以，紀言旭，請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珍惜我，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比我更愛你的人了，失去了你會后悔死的。”

她知道他很難受，醫生這個職業就是這樣，每一次都是和死神較量。

輸，便是一敗涂地。

可是那有什么辦法呢？醫生只能盡自己所能去幫助。

連華佗都不敢保證救人能次次成功。

紀言旭抬手抱緊了郁暖：“謝謝你，沒有因為我的冷言冷語放棄我。”

即使配不上，也不是他一個人說的算，而且，現在都他不愿意和郁暖分開，那么只好……

紀言旭輕笑，說：“那就只好委屈你和我在一起了。”

郁暖驀然心悸，仰起頭想親紀言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