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板上的魚被郁暖狠狠一剁，“嘭”的一聲把程白嚇了一跳，接著傳來郁暖的聲音：“要回去，我還要給我哥掃墓。”

程白嘴磕了一下，說話結結巴巴的：“不是，大過年的，你要是去了，你爺爺估計會請家法，你能不能消停會兒。”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回去剁人呢……

郁暖憤恨：“我哥一個人在那么冰冷的地方躺著，孤孤單單，憑什么他們就能逍遙快活，闔家團圓！不公平！”

“你在我面前說說得了，別和你家親戚說，他們都是嘴大的。”用不了半個小時，十里開外的人準都知道了。

對這些見人說人話的親戚，郁暖一向敬而遠之，能避則避，絕不正面對抗：“我還真就不怕他們，我要陪我哥。”

程白小心臟顫顫：“那除夕我陪你去，到后面還能替你瞞一下。”

在客廳的紀言旭敲廚房的門：“郁暖，你平板響了，有視頻通話進來。”

“誒，來了！”郁暖急忙洗了手：“我病人來視頻，我先掛了哈。”

“誒……”明明上一秒還在談論那么嚴肅的話題，下一秒卻這么歡脫的接電話去了，心理醫生都這么變態的嗎！

耳邊一陣忙音，程白默默的把手機在自己面前，盯著看了一會兒。

浩子以為程白在傷感，向前安慰：“老大，天涯何處無芳草，再說了，我們組里還有警花在呢，別難過。”

不料，程白迅速騰空而起，指著手機罵道：“靠，這個重色輕友的！”

唉……浩子自己躲在角落陰影畫圈圈：原來以為程白在獨自感傷，沒想到多愁善感的是他，難不成春天到了？

郁暖路過紀言旭身邊，說了句“紀醫生，我鍋里燉著魚湯，你幫我把魚扔進去！”就坐到沙發上，點開視頻通話。

“扔，進去……”紀言旭看著鍋里已經開了的水，想象了如果真的把魚扔進去會是什么后果，頓時毛孔悚然……

無奈的嘆了口氣，紀言旭圍上圍裙，繼續郁暖前面的工作。

聽廚房傳來了切菜的聲音，郁暖有些擔心紀言旭道傷口，想著趕緊收尾：“在這方面已經有很大的進步，我建議試著去旅行，改變環境，心情也會改變。”

“好，我會試一試的。”病人同樣也聽到了從郁暖這邊的廚房傳來的聲音：“郁醫生現在是在煮飯嗎？”

“啊……”郁暖猶豫了一下，最后很愉快的回答：“是，快到晚飯時間了。”

“郁醫生的男朋友真的很能干呢。”病人笑著說：“我也要去準備晚餐了。”

若不是郁暖原本知道，很難會發現，這位笑得很溫柔的女士，其實已經患有抑郁癥長達三年了。

郁暖靠在廚房的門邊上：“紀醫生，其實面對一些已經十分痛苦的病人，卻束手無策的時候，很痛苦，對吧？”

“怎么突然問這個？”已經習慣了生離死別，紀言旭看的很淡了，可偶爾還是會因為病人家屬的痛哭呼喊聲心痛。

郁暖牽強的笑了笑：“沒什么，如果不是因為出國專攻了心理學，說不定我和紀醫生就是同事了呢！”

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她選擇從醫，也是不可能會和紀言旭共事，甚至是連遇見都不可能……

她會被強制成為軍醫，因為，她的爺爺是這樣期望的，連她哥哥也是……

紀言旭拍拍郁暖的頭：“那我還真的應該感謝你曾經的一念之差，不然，我現在每天都不能安生了。”

“誒……”郁暖發了會呆：“你的手是碰過魚的！”她的頭發……剛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