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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為她寧錯終不悔,年華雖改約不變——引子

  • 眼過虛無
  • 墨華弄千
  • 4296字
  • 2019-06-08 00:26:35

宇宙開辟之初,是一片無際的星河。星河中的繁星點點,泛著銀白滄桑的光,似在訴說著曾經,又或闡述遙不可及的未來。悠長的一直延生于虛空深處,似乎它的盡頭,叫做永遠。

隨著宇宙開辟而誕生的隕石,沒有軌跡的四散漂浮。

它們體型碩大,通體漆黑而被鍍上一層銀光匯聚形成的邊。其上似閃爍著光芒,近處一看,帶著點點藍色的光澤。似乎,就連龐然如它們,也會無可奈何于孤獨,從而去想它們一直牽掛的地方。

那個地方,能讓它們舒心,讓它們不再害怕,那就是家!

它們也想家了,它們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這,遠離了自己的故土,此刻的它們,無助的像個孩子,充滿著恐懼與緊張。

此刻一處巨大的巖石,正偏離了群體而獨自漂浮著,但若是細看,就會發現在那巖石之上,出現了一個瘦削的身影。

那身影盤坐在巖石上,無形的黑夜籠罩著他,那是孤獨。

他就這樣靜靜的盤膝而坐,白皙的皮膚和淺黑的頭發,加上棱角分明的面孔,修長的身材,披在身上的黑色袖衣與束緊的長褲,不加任何裝飾或刻意的雕琢。

讓人看他之時,極普通但卻隱有不俗之處。身形巧妙的與黯淡的虛空融為一體,讓人看不透他的存在。

時光飛逝,可空人常在;寂寞多廖,然獨人余歡。

時間就這樣流逝,像風一樣消散于無形,卻能讓人感受到它曾來過,帶走了一襲青春年少。過得沒有概念的時間,一秒可以說成是億萬年,億萬年亦可流散如彈指間。

就在這數億年的死寂中,恰逢曾經飄過的巖石完成的輪回,再度啟程之時,他如同沉睡一般,忽然醒了。

有始,便有終。然始終不可尋;意睡,念醒,可醒睡沒始終。巖石度過了終,然后重回于始,他睡了太久,然后歸于醒之日。

他的眼角微微動了一下,然后眼皮如同塵封的大門,釋放了是無匹光芒。

從他的眼睛散發出來一道金光,那道金光,似驕陽,卻勝于驕陽!金光形成的光柱,一瞬間照亮了黯淡的虛空,喚醒了沉睡的宇宙!

光柱形成的波紋漣漪一圈圈擴散開來,此刻的宇宙,也隨著此人的醒來,而被驚醒!

光柱持續了一會兒,便消散于虛空間了。露出了他的那雙,令人駭然而深邃的眼睛。

他的眼睛內是一片浩瀚而璀璨的星空,就如同他一樣,悠遠而神秘。

存在于他眼睛內的星空,多了一絲的滄桑與歲月,不知是他在看著這片星空,還是他的眼睛,就是一片星空?

他望著這虛無的空間,自己顯得多么渺小,然而,他卻是龐大到驚人的,足以媲美宇宙。

某一刻,他忽然站了起來。然而這原本死寂的星空,卻轟然掀起一陣軒然大波。那站起時掀起的氣浪,不斷攪動著虛無。

就連那穩定的空間,都隱隱有著撕裂的跡象。而在流逝的時空,此刻也緩緩一頓。

死寂的星空中,卻飄來了他的話語:“這便是宇宙么?可……我的家在哪兒?”

強大如他,也會在無窮的孤獨中,衍生出一種莫名的情感,他,也是普通人,他,也會有思念。

思念是結,而他,就是身處在這個結中的點。

這片星空當然困不住他,然而,困住他,將他內心封閉的,卻是思念的空間。這個空間,他無法走出,也不想走出。

他平復著內心的波動,將彌留的思念封鎖于心靈深處。同時,他向著遠方的星空,在默然下,伸出了他的左手!

他那修長的左手一出,那遠方的星空,就在瞬息間,轟然絞滅。被絞滅留下的地方,露出了真正藏匿于星空下的無盡的混沌與黑暗。

那一處混沌似要撕裂這整個空間,那股強烈的吸力,悄然像他蔓延。

然而他只是一次冷哼,他伸出的左手,那纖細的五根手指赫然伸開。此刻原本已經成為虛無的星空,猛然出現于他的無名指尖!

無名指尖原本閃爍著微弱光芒的光點,此刻那個光點極速膨脹擴大,一霎時,便在他的指尖處出現了極為遼闊的空間。

空間之力帶著毀滅想要絞碎他的指尖和他這個人,但是那股力量卻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他只是淡然一笑,然后伸開的五指便在剎那間閉攏。而在閉攏的瞬間,那龐大的空間便飛速朝著那團混沌撞去。

空間一接觸到那團混沌,空間便向著混沌的四面八方延展開來?;煦缙此雷钃?,卻依舊徒勞無功??臻g之力爆發無可匹敵之勢,只在瞬間便彌合了空缺。

然而空間內的那團星空,此刻排列的方式,卻是不同。

星空排列的方式,像是勾勒出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在那個世界內所有的人,獸,包括植物都清晰可見,活靈活現。

而在那星空勾勒出的那個世界內的,有一處不算簡陋的房屋。在那房屋旁邊可以隱約見到四個若隱若現的身影。

那四個身影,有大有小,可以看出有大人兩人,小孩兩人。兩個大人分別為一男一女,星空勾勒出他們對孩子慈愛的笑容的側臉,分外清晰。

兩個小孩子一男一女,此刻正在快樂的圍著房屋追逐打鬧。女孩右手中攥著一株五個花瓣的鮮花,手臂伸出想要送給前面的孩子,臉頰余留的是童年時代才有的純真與嬌嗔。

而前方那撒腿飛奔的孩子時不時扭頭看后面追自己的女孩。在女孩追不上時故意放慢速度,等到女孩追上之時,他又忽然加速。此刻那青澀的臉頰,寫滿了開懷與喜愛的紅暈。

他怔怔的望著星空勾勒的圖案,眼神中露出不多見的癡迷與向往,仿佛此刻他就是其中的孩童,在與女孩繞圈圈。

他那白皙的臉上,第一次,有了笑容。發自內心的笑容,來自于那已經消散的童年和不可追尋的親人。

“我的童年,我的家,還有,我的家人,它們一并著我的快樂,我的純真,消失了。”他望著星空喃喃自語。

白皙的臉頰上,赫然滴落了一滴純潔的淚。那淚,閃爍著悲哀,那淚,凝聚的不舍,那淚,滑落的開懷,一并落入巖石。

此刻的巖石,那微藍的色澤,更濃了些。

“我……流淚了么?”他像是問那片星空中勾勒的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他不愿抹干余留的淚痕,生怕他一抹去,他便會完全拋棄了情感,那段溫存的記憶和童年,也會被抹去。于是,那抹淚痕,它便牢牢鎖住了記憶與情感。不會散失,也不會釋放。

默然良久,他緩緩伸出右手,擋住了他望向那片星空的視線,然后,那右手在他眼前揮過,而在右手揮過的瞬間,他的眼睛,改變了!

此刻在他的左眼,便是散發出之前的那道光柱的金色,充斥著希望與生機。熾熱而強烈。而在他的右眼,散發的卻是黑入骨髓的色澤。

仿佛他的右眼,是混沌,充斥著無盡的死氣與絕望,痛苦與悔恨。

他那揮過的右手,此刻忽然伸出了中指,那中指上有無盡的金色流光閃爍,顯然是動用了法力。

而后,他伸出的中指,赫然朝著他的右眼壓迫而去。

右眼散發的無盡的惡與魔念,此刻隨著金色流光的壓迫猛然從右眼噴涌而出。那磅礴而氣勢滔天的魔念與惡化作實質通通被擠壓了出來,落于巖石上。

待得他將最后一絲魔念擠壓而出,右眼迅速黯淡,隱隱有枯萎的跡象。他的右手中指便依靠法力壓迫于左眼的善念,使得左眼的善念被灌輸于右眼的空洞上,枯萎才漸漸停止。

此刻他閉上了雙眼,面色稍稍蒼白了一些,在將惡念逼出的時候過度使用法力造成自身損傷,他也是知曉這一狀況。

他的雙眼在閉合之時,那落于巖石之上的惡念化作實質,然后迅速成形,若是仔細一看,會發現那股惡念凝聚的和眼前閉目的他,是同一個模樣。

他略微調和了一下自己的傷勢,旋即睜開雙眼。在睜開雙眼的剎那,兩只眼睛都噴涌出了不俗的金光。

那金光劃破了黯淡的星空,使得此刻這里,分外耀眼。

他只是平靜的望著那個與他一模一樣的人站在自己面前,然而他們的念,卻差別甚遠。

此刻由邪念化作的“他”也睜開了雙眼,卻發現那雙眼,是空洞的。無邊的殺戮與瘋狂四溢開來,染紅了這片星空。

他只是平淡的對著自己的惡念說話:“你,是我的惡么?”

另一個“他”默不作聲,輕微的點了點頭。

他的深邃眼眸望向那片自己創造的星空圖,然后,臉上露出了極少的認真與執著,他緩緩道:“我的惡,我可以……斬了你么?”

他的惡念依舊沉默,只是此時的動作,有了不同,他卻是輕微的搖了搖頭。

他用右手撫摸著臉頰上余留的淚痕,眼神中濃濃的悲傷毫無遮掩的散發出來,他就像個犯錯的孩子,顯得無助恐懼。

但他努力平復了下來,然后,他輕聲對他的惡念說:“我為何想要斬你,因為,斬了你,我才能回家,斬了你,我才能去赴當年的約,斬了你,我才能彌補,我的罪孽?!?

此刻他的惡念卻忽然開口了,“他”就發出與他一樣的口吻,緩緩說道:“你斬下我,才能回到你渴求的設想的曾經。但,歲月呢?曾經發生的種種都被歲月沖刷的無法追尋,即便你想斬下我,回到曾經,也回不去了?!?

可是他依舊沉默,但眼里噙滿了淚水,他止住淚水往下掉,然后,從他的手上,幻化出一把散發凌厲之氣的金色大刀。

大刀寒芒閃現,他朝著自己的惡念步步緊逼。但惡念幻化的“他”神色如常,并沒有太多變化。

就在那把大刀臨近他的惡念只差一寸時,他的惡念,緩緩開口道:“你斬了我,便可成全了你的善。而你的善,它會幫你找回童年,找回記憶,找回你消失的那些年?!?

“然而斬了我,你的善便會走向了極端,最終善念到了極致,便生惡!善惡是互相制約而依存的,你斬下我,沒有任何意義?!?

“你斬我的這條道,是錯的。就為了滿足一次曾經的美好,而使你的道偏移,我問你,這值得么?”

他的淚水再也壓抑不住,然后,他含著淚,雙手持的刀不斷顫抖。他怕這樣下去,他會沒有足夠的勇氣,斬下惡,結善果!

但是,他只是默默的說,一如當年離開故鄉的他,一字一句的說:“為了找回我的不存在的家,這……值得!”

“為了找回已消散的家人,這……值得!”

“為了履行以往她的一年約定,這……值得!”

“為了讓我彌補自己當年犯下的滔天惡行,這……值得!”

“為了我不再這么孤獨,有著正常的情感,這……值得!”

他情緒激動,惡念化成的“他”輕嘆了一口氣,說到:“就為了這些可笑的值得么?值得放棄你的道?!?

他搖了搖頭,手中的大刀凜冽,他猛的朝自己的惡念砍下去,“他”輕巧的往后退,避開了這次攻擊。

他一邊朝著“他”砍去,一邊流著淚說:“你不懂,我為何擇善不擇你。還記得那個女孩給的約定么?她約定過,一年后的今天,要一起去看花的……”

“我只想找回她,去兌現諾言,讓她對我的印象,能好一點。”他為了她癡迷,為了她瘋狂,此刻,即便他擁有善念,可卻依舊與入魔,沒有兩樣。

“他”閉上了眼,眼角的淚光化作晶瑩,重重的滴落下去,穿透了巖石,穿越了虛空。

然后,“他”也不再留手,此刻從“他”身上爆發出來的無盡的兇戾與殺意化作實質,成為一張黑色巨手,從巨手上,爆發出了滔天兇威。

“他”緩緩說到:“你就是我,我也是你。你執意斬我,動念就可,然而你卻動的是外力,這說明你并沒有找到斬我的道!”

“所以,你,不可能斬掉我!”他的惡念的聲音如同具備魔性,不斷轟擊著他的心神。

他胸前凝聚的金色光點幻化成光罩,阻擋了“他”的心神攻擊,護住了他的心神。

此刻,他說到:“即便這樣,我也要斬掉你,那個約定,我還要去履行。

“我道本仙,不入魔。然輪回之約,我入魔,而斬魔!”

“姐姐,你和我拉過勾的,你說,一年之后我們相約月下賞花,可為什么,沒有歸期?”

“姐姐,快了,那個約定,我很期待你在那時說出的那句話?!彼钗豢跉?,然后,大刀寒芒再起,朝著他的惡念,斬去!

(引子已發,山莊,又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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