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可能是血糖低，過一會就好了。我先在這兒休息一下。”楊桐桐扶額，渾身無力。

“去檢查一下，看看什么情況。正好也在醫院，一會就能檢查好。不會太耽誤時間的。”許清波勸說道。他知道楊桐桐想要離開。

楊桐桐擺擺手，說：“算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知道你想離開我。身體是你自己的，你要愛惜你。到了這個時候，我也留不住你。我看清了。你放心。我不會再把你關在家里。你這樣也走了呀。”許清波苦口婆心地勸楊桐桐。

“那好吧……”楊桐桐終于松口了。

許清波趕緊扶著楊桐桐去抽血化驗，做檢查。由于是下午，做檢查的人并不多，他們很快做完了檢查。

“檢查結果現在還沒有出來，咱們先去吃飯吧。”許清波拿著發票單據說道。

楊桐桐猶豫了一下，說：“算了，現在還不到吃飯的點。你要是餓了。你就自己去吃吧。我在這兒等著。你不用擔心我。”楊桐桐是有點餓，但是現在沒有胃口。許清波生病的這段時間。她很壓抑。吃不好，睡不好。

“桐桐，一起去吧。說不定是一頓散伙飯呢。”許清波不無傷感地說。

“那……走吧。”楊桐桐的心動搖了。

他們去了A市有名的愛諾酒店。還沒有到飯點。酒店里只有幾個人在用餐。

許清波把菜單遞給楊桐桐，說：“你點菜吧。”

楊桐桐沒有接菜單，懶懶地說：“還是你點吧。我有點累。愛諾的菜都很好吃。”楊桐桐很會找借口。

許清波點了幾個楊桐桐喜歡吃的菜，然后交代服務員去倒杯水過來給楊桐桐。婚姻的最后，他不瀟灑也得瀟灑。他決定要放楊桐桐走了。與其彼此折磨，都得不到快樂，都不幸福。還如不放手讓楊桐桐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去過她想要的生活。縱使那樣的生活中沒有他。

“明天去辦離婚手續吧。有時間嗎？”許清波看著楊桐桐問，溫柔委婉。臉上帶著微笑，心里卻痛到滴血。

“有……”楊桐桐愣愣地看著許清波。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偷偷離開，訴訟離婚。許清波的幡然醒悟，出于楊桐桐的意料。不過這樣也好。沒有，冗余的過程，繁雜的手續。他們彼此都會很方便。

“那……明天上午吧。”許清波臉上保持著得體的笑容。楊桐桐卻在這笑容中看到了悲傷。

“好……”

“你晚上還回去住嗎？”

“不了。我去酒店住。”

“嗯，那明天我去接你吧。”

“我的行禮和證件都在臥室里，明天你幫我帶過來，可以嗎？”

“可以。”

……

他們平靜地像是朋友間再說著無關緊要的瑣事。相談甚歡。

服務員很快把菜端上來了。許清波給楊桐桐盛了一碗湯。

“桐桐，這或許是我們最后一次一起吃飯了。”許清波感傷地說。他多希望楊桐桐能夠說些安慰他的話。以后還可以當朋友，以后還可以見面。不至于老死不相往來。

楊桐桐停住了夾菜的動作，無情而冷漠地說：“差不多吧。”同一片天空下，即使是沒有任何的人為因素，僅僅靠著緣分，偶遇的概率幾近于小概率時間。何況楊桐桐還會故意避開許清波。就算是她某天在看到了許清波，她也會自覺地避開。在同一片天空下，過著與彼此無關的生活。

“我們以后還能夠再見面嗎？就算是離婚了。我們也曾經一起相處過，難道連朋友都不行嗎？”許清波不死心地說。

楊桐桐戳著碗里的米飯，沉默了一會說：“我們算是朋友。可是我們之間的關系，以后見面可能會尷尬。隨緣吧。我不會把你當成敵人。”楊桐桐說著這些算是表態。以后的時間還長著呢。他們也不一定會再次見面。

“我不會讓你尷尬的。桐桐，我們就當朋友吧。以后要是見到了，你別不理我，把我當成陌生人，形同陌路。”許清波懇請地說，望著楊桐桐的那雙眼眸中，滿是祈求。

“好。就當朋友吧。”楊桐桐答應道。畢竟相識一場。他們之間的悲劇，根源并不在他們這兒。

許清波開心地笑了。

吃晚飯，楊桐桐在愛諾酒店開了一間房休息。許清波去醫院取楊桐桐的化驗單。各項指標都在正常范圍內，沒有任何問題。就是血糖有點低。可能是最近這段時間勞累過度導致的。看到這些，許清波總算是放心了。

他回到家，把楊桐桐的行李箱和證件帶著去了愛諾酒店。

敲了幾下門后，許清波聽到楊桐桐的聲音從里面傳出來：“誰呀？來了……”

楊桐桐懶散地穿上拖鞋，去開門。

“是我，桐桐。”許清波回答道。

“不是說明天再送過來嗎？”楊桐桐打開門，疑惑地看著提著行李箱站在門外的許清波。

“我……我怕你沒有換洗的衣服，就把你的行李給你送過來了。”許清波把行李箱往跟前一推，掩飾著自己心里內心的不舍。

楊桐桐伸手接過行李箱，迷迷糊糊地說：“謝謝，明天見。”她說完關上了門。把行李箱隨手放到了門后，又躺在床上睡覺了。最近這段時間，楊桐桐身心俱疲。一切終于要回歸到平靜的生活了。她可安心地睡一覺了。

許清波站在門外，看著緊閉的房門。他和楊桐桐以后就是這樣了。他轉身，去了酒店大廳，在楊桐桐的隔壁開了一間房。明天就要離婚了。今天是他們相處的最后一晚。他不想離她太遠。沒有楊桐桐在的那個家，對于許清波來說是荒涼凄清的。

酒店大堂里，許清波無聊地看著愛諾酒店的裝潢，等待著前臺給他辦理入住手續。

“爸爸，媽媽在哪里？我想媽媽了。”一個幾歲的小女孩趴在一個年輕男子的肩頭，撒嬌說。胖嘟嘟的小臉，大大的眼睛，小小的模樣，看著就讓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