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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嘆為觀止”

清晨,蘇小小微笑著對鏡子說:“我是王爺腦殘粉!王爺讓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我一點兒都不會感覺到生氣!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對著鏡子做個心理暗示,果然渾身輕松,沒了煞氣。蘇小小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心道:“來吧!咱們今兒個兒繼續杠!”

蘇小小已經和君若璃杠了兩天了!雖然身心俱疲,但是蘇小小卻更加堅定立場,絕不讓腦疾王爺得逞!不蒸饅頭爭口氣,絕對不能讓他如意。

端著笑容,蘇小小不慌不忙地向君若璃房間走去。因為君若璃身體有礙,皇上準許他不上朝,就可以多睡一會兒。

蘇小小到君若璃房里時,君若璃正任由丫鬟伺候梳洗。因著蘇小小實在是沒有束發的天賦,君若璃再想折騰她也不會犧牲了自己。

君若璃今日穿了一件白色云錦長袍,上面繡著墨竹,栩栩如生。君若璃生得昳麗,本該穿得艷麗些相稱,但君若璃偏偏喜歡穿得素淡,但卻意外得出塵。

許是因為人美,穿什么都是養眼的。蘇小小偷偷看了幾眼,便收回了目光。心道君若璃若是不說話就好了,就不會損了這副好相貌。

婢女給君若璃束好了發,便無言退下。片刻之后,又端著一個精致的白瓷雕花碗進來了。那是君若璃的藥,每日都要服用,且必須清晨服用,其他時間皆不可。

蘇小小已經準備好被折騰了,沒想到君若璃卻說:“你將書房里的花換了,今日就不用你伺候了!”

驚喜來的太過突然,蘇小小連忙應道:“奴婢遵命!”

見蘇小小快步離開了,君若璃垂眸,掩蓋住眸底的一絲寒意。

蘇小小答應得太快,出了門之后才想到自己不懂園藝、更不會插花。可已經應了下去,只能硬著頭皮去做了。

到了書房之后,果然見桌案角上擺著一個瑩白清透的柳葉瓶,瓶中插著三枝艷紅的朱瑾。蘇小小拿起了花瓶與剪刀,便出了書房向花園走去。

那廂,君若璃正在丫鬟的侍候下用膳。不知為何,君若璃總覺得今日的飯菜不如往日可口,連帶著也覺得布菜丫鬟很是礙眼。

堪堪吃了幾口,君若璃便擺了擺手,吩咐道:“撤了吧!”

婢女們連忙將膳食都撤了下去,看著婢女們忙活,君若璃突然反應過來,似乎少了一道不忿的目光啊!

想到了蘇小小,君若璃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翹。好想捉弄她啊!可惜今兒不能。

君若璃并沒有離開前廳,而是坐在前廳的八仙桌旁喝著茶水。他在等人,等的是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李公公,每月的這一天他都會來,奉皇上的命令。

果然,君若璃還沒放下茶杯,就聽見了一聲尖細的男聲。“呦!璃王爺啊!您可不能喝茶啊!”

抬眸望去,便見李公公帶著一個身著官服的白胡子老者走了進來。君若璃不慌不忙地又喝了一口,才將茶杯放下,狀似不在意地說:“就本王這破敗身子,不喝這杯茶也好不到哪里去。”

李公公一臉急色,說道:“璃王爺,話可不能這樣講。身子是您自己個兒的,自當愛惜啊!再說了,陛下可是十分記掛著您啊!”

君若璃聽言,垂下了眼眸,面上盡是哀戚之色,緩緩說道:“若不是知道陛下記掛,本王便早自行了斷了。”

“哎呦!”李公公勸慰道,“您可別說這話啊!陛下月月叫奴才帶太醫來瞧,就是要將您的病給治好!雖說現在沒有對策,但是總會有法子的。您切莫再存這種想法了!”

“罷了罷了!”君若璃嘆息道,“還請太醫診脈吧!”說罷,君若璃就將手抬起來,放在了八仙桌上,方便太醫診脈。

李公公見君若璃如此,也不再多說什么,側身對太醫說道:“毛太醫,請吧!”

那廂的蘇小小并不知道前廳發生了什么,正一心同花做斗爭。

璃王府的花園很大,各色各樣的鮮花競相開放,姹紫嫣紅的煞是好看。可蘇小小卻犯了難,她不知道選擇哪種花才好。每次下定了決心選這種,卻總會覺得另一種更好看。

雖然隨便選一種是最好的選擇,但是她的強迫癥告訴她,既然要選就要選最好看的。如此糾結下來,最后蘇小小還是用“點兵點將”來決定的。

決定好用哪種花之后,采哪一朵又成了問題。到今日,蘇小小才知道,原來自己是有選擇困難癥的。

千辛萬苦地挑出了三枝,蘇小小用剪刀剪下后就直接插進了瓶子里。仔細看了看,又覺得沒什么美感,拿起剪刀打算修剪一番。

卡擦一剪子下去,似乎有些剪多了。卡擦又一剪子下去,似乎另一邊看著有些不對稱。卡擦再來一剪子,似乎還是不太好看。卡擦、卡擦、卡擦、卡擦……

“哎!”蘇小小嘆息,“插花真難。”

當蘇小小捧著花瓶回東苑時,幾個三等丫鬟正聚在假山后面聊天。蘇小小路過時偶然聽見什么陛下、王爺字眼,不由得放慢了腳步。

丫鬟一說:“陛下待王爺真好,月月都派人來!”

丫鬟二說:“哎呀,咱們王爺畢竟是陛下親侄子!”

丫鬟三說:“可惜王爺身體不好,不能上朝,不然一定是、是、叫什么來著?啊對!前途無量!”

丫鬟四說:“前途無量有什么用啊?還不是命更重要!你們不知道外面都怎么傳的。”

丫鬟二說:“怎么傳的啊?”

丫鬟一說:“你是真傻假傻啊?咱們王爺的身體你不知道啊?”

“都不去干活在這說什么呢?是太閑了還是不想在這東苑待了?”一聲尖利的女聲打斷了四個丫鬟的談話。

四個丫鬟趕忙回去做事,灰溜溜地跑了。那名打斷丫鬟說話的女子,看見了蘇小小,便緩緩走到了蘇小小的面前。

“哎呦!小小姐姐!”那女子滿臉笑意地喚了一聲。

蘇小小看了她一眼,輕易地捕捉到了她眼里的不屑。并不想與她多費口舌,蘇小小抬腳就要離開。

那女子卻并不肯放她走,拽住了蘇小小的胳膊,喊道:“哎呀,小小姐姐,你別走啊!”

蘇小小蹙起眉頭,滿臉不耐。可卻因為劉海太長,那名女子并沒有看到。蘇小小不悅地問:“你有什么事嗎?”

那女子笑笑,說道:“難道我就不能和小小姐姐說說話嗎?”突然,女子注意到了蘇小小手中的花,不敢相信地問道:“這難道是要給王爺換的花嗎?”

蘇小小聽見她這么問,火氣頓時升了起來,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要給王爺換花的,你就別耽誤我做事!”

“呵呵。”女子笑著說,“也不差這么一會兒,我想同小小姐姐說說話,親近親近!”

“你分明不喜歡我,說什么同我親近呢?沒聽說過好狗不擋路嗎?”蘇小小徹底沒了耐心。

“你!”那女子的笑容不再,狠狠地說,“不識好歹!”然后便怒氣沖沖地走了。

蘇小小看著那個氣呼呼的背影,分外無語。簡直是莫名其妙,到底是誰不知好歹啊!

蘇小小不知道的是,那名女子轉彎之后就與之前那幾個說閑話的丫鬟聚在了一起。

“怎么樣?成了嗎?”那幾個丫鬟迫不及待地問。

那名女子得意地笑了,伸出手掌,露出了兩根流蘇穗子。

蘇小小對危險一無所知,還想著剛才幾個丫鬟說的話。陛下每月都派人來看君若璃,難道君若璃真的得了重病嗎?若是沒病如何騙過陛下派來的人呢?

想著想著,蘇小小突然一愣。自己為何要想著他的事情?想那么多做什么!要想活的長,便應該什么都不知道。更不要和皇家扯上關系!不想了!不想了!

蘇小小捧著花瓶,腳步快了起來。將花擺在了書房桌案上后,便回房休息了。既然君若璃給她放了假,她要好好珍惜,賴在床上一天不可。

李公公帶人回去時,已經過午了。李公公他們走后,君若璃便吩咐下人:“午膳不必上了,本王沒有胃口。本王去書房看會兒書,不用人伺候,也不許任何人來打攪。”

君若璃剛進入書房,影一便從梁上跳了下來。單膝跪在君若璃面前,恭敬地說:“主子,屬下已通知了顧公子。”

“嗯,本王知道了。”君若璃淡淡地說,“晚上多調幾個人過來,今晚不能出一點兒差錯,一點兒風聲都不可走漏。”

“是!”影一領了命,便要退下。

“等下!”君若璃阻攔道,“晚上在蘇小小的飯菜里下點兒迷藥。”

“是!”影一應道。

等影一離開之后,君若璃才看見了桌案上的花。他先是震驚,隨后便失笑出聲。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拿出了瓶中的一枝花。輕輕撫摸著光禿禿的花枝,君若璃這才相信了,蘇小小居然給他換了三枝沒有葉子的花!

蘇小小的插花技藝,真是令人“嘆為觀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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