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把從安靜頭上摳下來的血糊糊的頭扔到地上，面無表情地一腳踩爛，大量的黑血飛濺出來。

“真惡心。”它盯著那個頭看了兩秒，然后說，“丑。”

那只只有頭的鬼甚至來不及掙扎，也來不及求饒，因為絕對的實力碾壓就被踩爛得只剩腦漿，留下的那一灘黑血上冒著絲絲的黑氣，緩緩滲透進它的身體。

它歪了歪頭，確定那只鬼死絕了才轉身準備離開，卻看見了……

……倚在門框上饒有興致地看著這邊的孟桑榆。

“嘖。”孟桑榆對上它的目光輕輕勾了下唇，“被發現了啊……”神色卻沒有一絲擔憂。

“我沒見過你，但你一定很熟悉我了吧？”孟桑榆笑著說，“每天只能躲在小南南影子里的大鬼是么？”

它盯了她兩秒。

整個人突然化作一團黑氣，眨眼間又出現在了孟桑榆面前，手狠狠地掐上了孟桑榆的脖子。

劇痛襲來，孟桑榆一點都不意外，連表情都沒有什么變化。

“你……很奇怪。”它扭著脖子盯著她，右手緩緩用力，在她脖子上留下瘀痕，“你的氣息要比蘇寧危險鋒利的多……然而卻沒什么能力……”

“你想殺了我么？”孟桑榆依舊勾著唇角。

“你很危險。”它說，“雖然你現在不算威脅，但是你的確十分危險，我不會留下任何隱患。”

“哦……”孟桑榆露出輕輕的了然神色，“不會留下任何隱患啊。”

“那么……”孟桑榆眼神忽然微微一凝，落在了它的臉上，“杜小南也是么？”

它目光頓了一下。

“你肯定猜到了吧，杜小南就是引路人。”孟桑榆嘴角的弧度加深，眼睛里卻沒有什么溫度，“能力強大凌駕于陰陽師之上的引路人。”

“她還不知道你吃了那個小女孩的事情吧？”

一直盡力隱藏的事情突然被提起，它死死地盯著孟桑榆，眼神陰冷漆黑，“閉嘴。”

“所以才愿意引路。”孟桑榆從來不受威脅，又彎了彎眼睛繼續說，“你說，我要是告訴她這件事，你還會被收留么？”

“我殺了你就……”

它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道急切的聲音打斷。

“桑桑！”

熟悉的聲音。

它動作猛地一滯，手上一時脫力，回頭就看見捂著嘴巴瞪大眼睛停在不遠處的杜小南。

那個神情說不出來是什么……像驚訝更像震驚，有失望也有厭惡……

它突然感到很不舒服。

孟桑榆幾乎是毫不費力地從這時的它手里掙脫了出來。

它覺得有些無措，也不管孟桑榆了，它往杜小南那里走了兩步，試圖解釋，“你聽到了多少……我，你聽我說……”

“站住。”杜小南微微抿著唇，睫毛垂落，“不要過來。”

它頭一次從她口中聽到的冷漠語氣，愣怔在了原地。

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我……”

杜小南并不看他，而是轉頭跑向孟桑榆，拉著孟桑榆就要走，“走，桑桑，我帶你去醫院，你脖子都勒青了……”

孟桑榆柔弱點頭。

它輕輕地放下手，靜靜地看著她們離開。

……她讓它站住，不過去。

那就不過去好了。

它有些樂觀地想。

說不定也沒有聽到多少，就是覺得自己朋友被傷害了感到難過生氣，它只要今天回家解釋一下就好了。

就說是個意外。

它現在要好好的站著。

不過去。

只要聽她的話，她那么善良那么容易心軟的人……一定一定可以原諒它。

一定。

千萬……一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