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有一件事沒來得及說。

他感激她。

所以朝著她的背影大吼，“你要小心庫里托！”

孟桑榆輕飄飄地往前走，聞言伸出她執意涂滿死亡芭比粉指甲油的右手比了個“OK”的手勢。

她走到監獄的長廊里。

路的盡頭站著一個人，身姿挺拔，墨綠的軍裝一絲不茍。

她沒走近，停下來輕輕用鞋跟敲著光潔的地板，“嘖，果然是你啊，暮沉。”

那人沉默了一下，還是道，“好久不見，桑桑。”

“勞煩您臨駕小位面。還替我委屈，竟然違背系統規律親自出手了啊。”

暮沉聽不得這種話，“我只是幫他做了決定……”

“哦，這樣啊。”孟桑榆笑了，“畢竟你倆是一個人啊，我怎么有資格問你憑什么替他做決定呢？”

暮沉靜了靜，“我知道你不想看見我……”

“主上。”孟桑榆換了稱呼，“既然您已經知道了，那么還請您慢走。”

“我想離你近一點。”他往前走了一步。

孟桑榆像炸毛了一樣眉毛都要豎起來了，咣咣咣后退了幾步，“你給我站著！”

眼看著距離更遠了，暮沉也沒有再堅持，乖乖站著不動，他試探性地問：“……那上一個位面呢？我們算什么？”

“我喜歡的是渚南，跟你有什么關系？”孟桑榆眸色閃了閃，不耐煩般翻了個白眼。

“可是……你明知那也是我。”

“哦。”孟桑榆點頭，“那又怎么樣？難道你以為渚南小天使是你這樣的？”

“你也喜歡伊格萊斯。”

孟桑榆繼續點頭：“對啊。”

“他……”暮沉試圖解釋什么，或者說挽救什么，盡力地在組織著語言，卻被打斷。

“難道你也以為伊格萊斯和你是一個樣兒的？”孟桑榆嗤笑了一聲，“別傻了。”

“你一個位面喜歡一個人嗎？”

孟桑榆挑眉，“是呀，生命不息，戀愛不止。”

“每個位面都是？”

“嗯。”

“也就是說……你會喜歡很多人對嗎？”暮沉低沉著嗓音問，指尖微微陷入掌心。

還有一句話沒說——

反正怎么樣，都不會是他。

孟桑榆大方點頭，“對！”

“為什么不能喜歡我呢？”他覺得不甘，雖然他們都是他，可又不算是完整的他。

孟桑榆看著他愣了一下，接著笑得溫柔，“哎呀呀，主上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

她含笑道，“難道我沒有喜歡過你嗎？”

暮沉臉色忽的慘白。

“被我這種人喜歡的感覺很煩吧？主上一點都不想看見我這樣的人存在。”

“……我沒有。”

“哦。”

孟桑榆回答得平淡，也不看他的臉色，“你走吧，把他還回來，有人還等著他的公正。”

“也見證了你的卑劣。”

“就算是為我覺得不安……你也沒必要出手，我說過的吧。”

“你在我這里，永不原諒。”

暮沉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女孩的身體迅速變成一道虛影，然后消失不見。

他都忘記了。

他羸弱的小女孩被他丟在黑暗里。

走出來的是這個強大到近乎戰無不勝的神。

“他真的那樣好？”他喃喃。